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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知曉這件事，一定會想辦法補救的。”
“我也這麼想。”秦王世子道，“母妃英明。”
“我不過是佔著身份罷了，若是沒有秦王府的榮耀，我什麼也不是。”秦王妃謙虛道。
秦王世子笑了笑。
他心裡很清楚，王妃是個極其聰慧的人。
她雖然沒有什麼大志向，也沒什麼野心，可她活得透澈，她什麼都看得很清楚。
她從來不盲從於權勢地位，她只想好好過日子。
秦王世子很敬佩她。
沈家。
沈老爺死亡的事情，沒有傳揚得沸沸揚揚，僅有的幾個親戚知道。
秦王世子派了兩個侍衛，把沈三郎抓了回來。
“你瘋了嗎，沈三？”秦王妃見了兒子，劈頭蓋臉罵他，“沈家是你的依仗，沒有了沈家，你就是喪家犬。”
沈三郎滿臉漲紅：“父親不是病死的！”
秦王妃愣住。
片刻，她怒道：“荒唐，簡直是荒唐！”
秦王妃是絕不肯承認，自己錯了的，更不會去探究誰是兇手。
因為她不想承認，她心底隱約有種猜測，那個人是張太醫。
“父親不是病死的，是沈老爺謀逆。”沈三郎大喊，“我昨晚去看他了。他躺在床上，雙目發直，他說自己死而復生。
他說他要報仇，說他冤枉，他要拉著張太醫墊背，他死前叫了我，他要和張太醫同歸於盡！
我去叫了父親的大哥沈庭，父親才放過了張太醫。父親臨死前，把藥方留給了大伯，讓我代替父親去張太醫那裡拿藥。
他還說，讓我把藥給你，讓你服用，治好了你的腿疾。”
秦王妃的表情凝固了。
“荒謬！”
她轉身，衝出了屋子。
沈家亂作一團。
秦王世子也趕來，正好碰到了秦王妃。
他攔住了秦王妃的去路。
“娘，您別聽三弟胡言亂語。他一向是個孩童脾性，喜歡撒謊，您不要被他騙了！”秦王世子道，“娘，您先冷靜下來。”
“張太醫說，是沈老爺故意栽贓給他，讓他無路可逃。他不敢反抗，只得乖乖認罪，是不是這樣的？”秦王妃道。
“張太醫不可能這麼笨！”秦王世子皺眉。
秦王妃卻一字一頓，堅持道：“我就是要逼問他。他是不是這樣說？”
“他......”
秦王世子猶豫了半晌，才繼續道：“娘，是又怎樣？您別忘了，當初您和我爹都想殺了張太醫的！”
秦王妃搖搖欲墜。
她扶住牆壁。
她的心沉甸甸的，疼得厲害。
“娘！”秦王世子見狀，嚇得聲音顫抖，“您別傷心，這件事與您無關，是張太醫害死了我爹。”
秦王妃緩緩站穩了腳步。
她閉了閉眸子，道：“不管怎麼說，我得見見張太醫。”
她要問個清楚明白。
秦王世子立馬帶著他的人，包圍了張太醫的院子，把張太醫抓了起來。
張太醫被押到了秦王妃面前。
“夫人。”張太醫叩拜行禮，“草民該死。”
他跪伏在地，不起來，額頭貼著冰冷青石磚。
“你有何罪？”秦王妃問他，語調微啞，“你告訴我，我再考慮要不要懲罰你！”
“夫人，草民沒有害沈老爺。”張太醫磕頭道，“草民一輩子都沒想過害他。”
“張太醫，你還要狡辯嗎？”秦王世子道，“昨晚我看到張太醫鬼鬼祟祟進出沈老爺的院落。沈老爺是被毒死的。”
秦王妃的眼角微酸。
她抬手掩唇，輕聲咳嗽。
“夫人，不是草民所為啊......”張太醫道。
秦王世子呵斥道：“還敢狡辯！你是想等父王查證完畢之後，你才招供吧？你這狗東西，膽小怕死，你就是想誣陷我父王，挑撥離間！”
“世子，你誤會了，我沒有挑撥離間。”張太醫道。
秦王世子冷哼一聲。
“夫人，草民的確害過人命。可那人並非沈老爺啊，您仔細想想，沈老爺的腿疾，就是那個人給您治好的。
那人是江湖術士，假裝行善，實則害人，您千萬不能上當，否則您就會像沈老爺那樣，變得痴呆。”張太醫道。
秦王妃蹙緊了眉頭。
秦王世子冷笑：“張太醫，你還不承認是嗎？沈老爺的腿疾，早在八九歲那年，我就請了名醫診斷過，開了藥給他吃。
那人就是冒充行善之徒，以次充好！他根本沒有醫術！你為了脫罪，居然編造如此荒唐的說辭，實在令人齒寒！
還有你的女兒，是沈三少的妾室......”
秦王妃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夠了！”她大吼一聲。
她渾身冰涼。
她的腿疾......是那個人治好的？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秦王世子走了之後，秦王妃坐臥難安。
沈家亂成了一鍋粥，連平常不露面的沈老爺，也急匆匆找來了。
沈老爺一口咬定，是張太醫殺了沈老爺，嫁禍給他，沈老爺才被滅門。
“他說得對，我是真的要拉張太醫做替死鬼。”
沈老爺痛哭流涕，“我這些年，跟著陛下打天下，也算是功勞顯赫。張太醫不仁，休怪我不義。”
秦王妃聽了，心中越發悽惶。
她想不通張太醫是怎麼做到的？
她只得吩咐人：“把大房一脈都拘禁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探視！”
眾人應喏。
沈琇和他妻子陳氏，也被關了起來。
“娘，這不公平。”陳氏哭鬧著，“大伯一脈害死了父親。”
“閉嘴！”秦王妃低喝道，“他們現在是嫌疑犯，我沒有定他們的罪，是念及他們多年忠誠。
你若是再不守規矩，就別怪我了。”
陳氏哭泣不止。
秦王妃心裡煩躁。
“娘。”沈琇也哭著懇求，“娘，我不能沒了父親。”
“我會處置他的，你別擔心。”秦王妃柔聲安慰沈琇，“不會有危險。”
她的話很蒼白。
但是沈琇知曉母親從來不信神佛，從來沒有迷信過。既然母親這般說，她就一定會處理妥帖。
“娘。”沈琇又道，“大姐呢？”
“我讓她先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哪裡都不要去。”秦王妃道，“她最近太安分，沒什麼事了。”
沈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