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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吳柏青越走越快，全身積聚的力氣彷彿都湧到了腳上，他大步向前，很快就到了昨天賣衣服的地方，吳柏青徑直走向前。
“我昨天要的那套校服，老婆婆還在麼？”
吳柏青聲音沙啞的問道。
“你是？”
面前坐在石墩上的老人拄著柺杖，她扶了扶老花鏡，目光中滿是陌生。
“昨天下午，我在你這裡看中了一套校服，但我沒帶夠錢。”吳柏青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你去裡面看看吧，是哪一件我也記不得了。”老人慢條斯理的說。
穿過衣服後，吳柏青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目標，昨天秉著看看的態度他沒有仔細看這套衣服的內裡。
吳柏青從衣杆上取下校服，他伸手摸了摸衣服的裡子，順滑綿軟的手感讓他一片惡寒，翻開衣服，外套除了昨天胸口處的人臉面皮外，在袖口和腰部各有一圈肉色皮革，而外套衣領的深藍色則被染成了深紅色。
褲子則像是被剪碎後又用紅線縫起來了那般，深藍色中夾雜著紅，腰部與褲腳同樣縫了一圈肉色皮革。
吳柏青一皺眉，拎著校服走到老婆婆面前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昨天看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老婆婆睜開一隻眼，僅僅掃了一眼就說道：“昨天衣服還沒有做完，現在才是完成的模樣。”
吳柏青皺著的眉頭更緊了，他反覆打量手中的服飾，裡裡外外翻看了好幾遍，確認沒有問題後，就從兜裡掏出兩千五百元放在老婆婆的腿上。
“後生仔，你這可不夠啊。”
老人單手數著錢對吳柏青的背影說道。
“不夠，我數夠了的才對。”
吳柏青指著老人手中的錢說道。
“不夠不夠，五千塊還差一半呢。”老人搖了搖頭，右手攥著錢，拍打著左手。
“你昨天說的明明是兩千五。”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後生仔，老婆子我今天還往裡加了不少東西呢。”老人眯起雙眼對他說道。
“不要了，錢給我。”吳柏青神色一冷，本就問鄭文玉借了兩千塊，現在還漲價了，難不成還要往鄭文玉家跑一回？說著就要把衣服放回去。
“誒，不行啊，後生仔，這衣服你拿下來，就不能放回去了。”
老人單手抓住吳柏青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像五根鐵鉗般死死卡住吳柏青的手臂。
“為什麼？”吳柏青被老人抓的難受，他用力掙扎卻沒有甩開，神色更加冰冷。
“會把其他的衣服弄髒的。”
“你坐地起價，我就帶了這麼多錢。”吳柏青搖了搖頭一攤手說道。
“呵，後生仔是不想給錢啊。”
老人抓著吳柏青的手更用力了，她黑色的麻布衣袍無風而動，活像一隻張開翅膀的烏鴉。
“老身看你這身皮挺不錯的。”老人打量了吳柏青一番。
“給我孫女做個布娃娃她應該喜歡。”
吳柏青差點氣笑了，他一把將校服扔在地上，鮮紅的豎瞳在吳柏青眼中跳動著，他左手食指拇指搓捻著。
“老人家，你想怎麼辦？”
吳柏青的笑容很是陽光，雙手覆蓋上了一層瑩潤，指尖淡紅的刻痕順著骨節蛛網般的蔓延向手腕。
“後生仔就是火氣旺啊，哪像我這老人家，早就冷嘍。”
老人笑呵呵的往前走了一步，抓住吳柏青的手愈發用力，插在土裡的柺杖已經入地三分了。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老人擺在桌上的古怪鬧鐘響了。
鬧鐘整體成梯形，表面被黑色的羽毛覆蓋，裡面的時針分針是一根根森白的扭曲骨針，刻度則是十二個朝不同方向看去的眼珠。
“算了，你走吧，老婆子要去接孫女了，不和你這後生仔計較。”
老人一甩吳柏青的胳膊，把他摔了個踉蹌。
吳柏青坐著單手撐地，不屑的看著收拾東西的老婆婆。
回家的路上吳柏青懷裡抱著衣服，他被老人抓過的地方有些發麻，可掀開衣服也沒什麼大礙，他甩了甩手臂，心裡滿是對怪力老人的腹誹。
小區裡，保安亭內，正在看報紙的張鴟把煤油燈提到桌子上，往裡又倒了些油，他一瞥路過的吳柏青，口中嘖嘖稱奇。
“這小子桃花運不錯啊。”
回到家，吳柏青把校服隨手扔在沙發上，喝了杯水，衣服都沒脫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嘭嘭嘭，嘭嘭嘭”
劇烈的敲門聲透過兩扇門傳入吳柏青的耳中把他驚醒。
他揉了揉發懵的頭，睜開眼，濃重深邃的黑暗包裹著他，一瞬間吳柏青就意識到現在是晚上。
這是他第一次在夜晚聽到除了鄭文玉家之外的聲音，敲門聲極具穿透力好像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吳柏青趕忙跳起，冷汗驅散了渾身的睡意，他摸索著開啟房間的門。
“嘭嘭嘭，嘭嘭嘭”
敲門聲漸漸變成捶門聲，吳柏青的心臟跟著房子一顫一顫的，他循著聲音，在黑暗中找到了屋子的大門，他把手貼了上去，隔著門傳來的巨大力道震的他手掌與門以相同的頻率跳動。
“你是誰！要幹嘛！？”
吳柏青忍著心臟處傳來的悸動，對著門外喊道。
大半夜的敲門，還是夜黑，來者不善。
門外的人沒有理會吳柏青的聲音，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捶著門扉，力道大的彷彿整棟樓在地震。
吳柏青渾身的細胞都在顫抖，厚重的恐懼感壓的他手腳冰涼刺骨。
密碼本里只講了遇到危險要去鄭文玉家，但沒有講，要是被堵門了該怎麼辦。
吳柏青挪動著僵硬的雙腿，在廚房裡翻找，終於，在櫥櫃下面他摸到了一把斧子，那是他老爸以前用來砍碎煲湯大骨的工具。
提著斧子，吳柏青內心的恐懼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發濃郁，隨著捶門聲的越來越響，吳柏青脖頸處的瑩白點被染的紅裡透亮。
心臟與紅點交相呼應，它們一快一慢的跳動著，每一次的撲通聲都伴隨著紅色刻痕的蔓延，不多時，就蔓延過全身。
由心臟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包裹住了他的雙手，帶上一層晶瑩，吳柏青眼中的鮮紅豎瞳張開到了極致，像是正要捕捉獵物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