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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拉進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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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像往常一樣,可這份安寧正在消失著……

鬱洵送楚姝回到了家,看到她進了樓,鬱洵向後瞥了瞥眼,自己則繞到了自己家的反方向。

只見他走到一條小道上,鬱洵突然轉過身,在微暗的燈光中看向自己身後,冷冷地開口道:“別藏了,出來吧”

從小道暗處走出來一個男人,他正是鬱季。

“你最近跟著我到底想幹什麼?”

“沒什麼,我是你爸爸,我只是想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看看你媽媽,看看自己的兒子”

哼,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真的是諷刺啊。

“沒有你,我們就會過得好”鬱洵毫無波瀾地回了一句。

父愛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可言了,呵~鬱季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愛得只有自己和財富。其它的在他那裡什麼都不是。

“怎麼?用不著的時候就一腳踢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鬱洵說完轉身就走。

鬱季的臉上沒有一絲悔意,全被不甘和憤怒代替。

小時候的鬱季過夠了窮人的生活,他自己不努力,自己卻嫉妒著別人擁有的一切。

哼,感情在他心裡是最沒用的東西了……

鬱季怎麼可能放棄呢,他看著鬱洵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我是你老子,你們逃不掉的,沒有我就沒有你,所以你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他的聲音慢慢詭異起來。

“之前那女孩是你喜歡的人吧?你也不想徹底配不上她吧?她家境倒是挺好的……”

“離她遠點”,鬱洵拽著鬱季的領子,憤怒地看著她。

鬱洵很快回到家裡,一進門就找母親,“媽媽,你最近注意一下,少出門”

“小洵,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裴豔看著兒子的臉色很嚴肅。

“他來找我們了……”

只這一句話,裴豔就明白了,鬱季不是傍上大款了嗎,迫不及待踢開他們,現在來找他們,一定是他被人踢了。

裴豔臉色暗了暗,她這一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遇見鬱季。

可能怎麼躲,以鬱季的行為,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現在不能讓他影響鬱洵。

“小洵,是媽媽對不起你……”

“媽……”鬱洵雙手慢慢握緊了拳頭,他絕對不會再讓鬱季傷害媽媽。

他們要吃飯,要生活,裴豔在外面找了一個工作,怎麼能不出門呢?

裴豔跟了鬱季那麼多年,她太瞭解鬱季了,這件事情早晚都要面對的,與其措不及防沒有一點準備,不如……

裴豔像往常一樣去工作,只是這速度比她想得還要快啊。

鬱洵一看到裴豔就裝出一種很擔心的樣子,“豔兒,你和小洵最近怎麼樣啊?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們啊”

裴豔冷笑一聲,“鬱季,你要還是個男人,就不要影響小洵了,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最清楚,算我求你了,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好嗎?”

“打擾?我這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我老了,他就有義務養我”,鬱季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假溫柔,只露出一副陰險的臉。

“給我五十萬,我就不再來打擾你們,不然就讓我和你們一起生活”,鬱季毫不客氣,他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再過幾天,他都沒有錢吃飯了。

鬱季不知道找工作賺錢,現在只想不勞而獲,而前妻就是最好的獵物。

“鬱季!我哪有那麼多錢,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了!”裴豔看著眼前陰險的男人,只覺得噁心。

“我只給你今明兩天時間,明天下午給我答覆,不然你們就別想好過,你要明白現在小洵才最重要,我也是被逼無奈”,鬱季說得振振有詞,好像自己說的一切要求都是理所當然。

等鬱季走後,裴豔癱坐在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鬱季居然做得這麼絕,“兩天時間,我怎麼弄這麼多錢去啊,絕對不能讓鬱季影響小洵”

裴豔顫顫巍巍地走在路上,她要去借錢,可她現在沒有什麼親人了。

“周老闆,我家裡有急事,你能不能先預付我一些工資”

“裴豔啊,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個忙,只是現在生意難做,哎,這樣吧,我就先提前支付你三個月的工資怎麼樣?只能這麼多了”

“謝謝周老闆,真的感謝你”

五十萬對她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裴豔又找了幾個以前的同學,可是都沒有借到錢。

天空下起了小雨,裴豔無聲走在路上,終於眼淚控制不住了,眼淚混著雨水劃過她的臉龐。

她為什麼會遇到這樣的男人啊?到底是為什麼啊?

裴豔失魂落魄回到家,趕緊整理一番,生怕被鬱洵發現什麼異常。

她站在玻璃窗前,看著這個世界的一角,她這一輩子到底還有什麼啊?她有,她有愛她的兒子,總想保護她的兒子。

想著想著,眼淚又滑過她的臉頰……

鬱季用完身上所有的錢吃了一頓午飯,就早早等在那裡了。他可是早為自己謀劃好了。

鬱季一看到裴豔就開口問她,“怎麼,想好了嗎?”

裴豔平靜地回答著:“沒有五十萬,我也不會讓你跟我們一起生活的”

一聽到這話,鬱季瞬間發起火來,他一把握住了裴豔的脖子,“你想讓我毀了你的寶貝兒子是嗎?那我會成全你,不過你要知道,小洵將要遭受的一切都是你這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母親選擇的”

在鬱季的逼迫下,裴豔最終妥協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快走,帶我去你們住的地方”

裴豔自顧自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彷彿腳下有千斤重。

“原來你們住在這啊,鬱洵這小子整天往反方向繞”

他們也想選擇,可是他們有選擇嗎?他們沒有,沒有……

鬱季一進家就躺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打量著這個房子,“怎麼這麼小,對了,你先去做點東西我吃”

“愣著幹嘛,快去呀”

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不對,是已經回到了從前的生活了……

她不明白,他還算個人嗎?為什麼他這麼沒有心啊。

晚上,鬱洵晚自習放學回家,一路上楚姝還在問他數學問題。

鬱洵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女孩,笑著對她說:“楚同學,你怎麼這麼好學啊,該休息了,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想和你一起上浙大”,楚姝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鬱洵的眼睛的,她眼底的真誠與期待藏都藏不住。

鬱洵看著楚姝乾淨清澈的眸子出了神,他輕咳了一聲,趕緊挪開視線,他怕再這麼看下去,他會忍不住抱緊眼前的女孩,“嗯,是該加油,但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兩人繼續走著,少年的耳朵漸漸染上一層紅……

到家門口,鬱洵還在回想著她剛才的眼神,真的好可愛,好想捏一捏她的臉。

可這份美好在開啟門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見了。

“鬱季!你怎麼在這,你給我滾出去”,一進屋的鬱洵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還看著電視的男人。

“兒子回來了,我是你老子,出現在這是天經地義”,鬱季絲毫沒有受到鬱洵的影響,依舊是剛才的樣子。

“你給我起來,滾!滾出去!滾!”,從前的一幕幕又浮現在腦海中,鬱洵雙手朝著鬱季抓去。

“小洵!”,裴豔叫住了激動的鬱洵。

“媽媽……我”對不起你,我終究沒能讓你離開他,心裡的話最終沒能說出口。

“豔兒,你好好跟小洵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鬱季說著話,眼睛看向裴豔,給她一個威脅的眼神,好像在告訴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事情就是這樣,他不會打擾我們的,只是給他一個地方住,一頓飯吃……”,裴豔紅著眼睛看著鬱洵,“你放心,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不會再讓他動你一下”。

“哼,你們一輩子也別想逃掉”,鬱季得意地說著噁心的話。

剛要開始的生活,就要結束了……

鬱洵躺在自己的床上,眼裡只有一抹陰狠,他想著,鬱季只要再動媽媽一下,他就和他拼命。

鬱洵眼裡只有恨意,這時,翻個身的鬱洵,看到了床頭邊放著的半成品。

那是他親自一刀一刀刻的,一把木梳子。

鬱洵眼裡的恨意慢慢消退,他看著這半成品,腦中又浮現女孩的笑臉,他身體放鬆下來,可還沒緩過來,他好像又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怎麼辦,如果他出事了,她喜歡的女孩呢?

她那麼優秀,那麼可愛……

鬱洵本想著離開鬱季,他們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他會和楚姝考進同一所大學,他會在他們一起進入浙大的大門時,送給她他親手刻的梳子,向自己喜歡的女孩告白,他們將要一起開始美好的大學生活的。

鬱洵知道,以鬱季的性子,他永遠不會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幸福生活在一起的。

黑暗中響起少年的聲音,“鬱季,你別想把我再次推向黑暗……”

他們相遇在初二的那個夏天,她甜美的笑讓他難以忘記,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注意被女生吸引。

他知道她是乖孩子,那時的鬱洵一直遭受鬱季的辱罵和毆打,他身在黑暗中,而她在陽光下,他怎麼能……

為什麼?他本以為自己要被光救贖了,為什麼鬱季又回來了?為什麼又要把他拉進黑暗裡……

黑暗中,鬱洵隱忍地喊了一聲楚姝的名字,“姝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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