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24章 蜂兒藝成湊五行,車輻地界尖刀聲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新覺和尚搬來的同門子弟,正聚巫府。雖是嚴冬,屋子裡仍是綠酒紅花,好不奢侈。酒桌上,各大高手盡顯絕技。眉宇間,相互傳神的;花酒上,酒水“高調入盅”的;還有正坐著“輕雲入梁”的……表面一團和氣,實則龍虎相爭,各樹一枝。

眾人盡興後,個個酩酊大醉,接著便都是口無遮攔。

“人家都說我心如黑炭,對嗎?”巫真得意洋洋地吹噓道。

“黑炭是吉祥之物,包黑包大人也是黑如木炭,但他的心是白玉無瑕。那顆心是世間最為純美的,是無與倫比的……無量天尊!”禿頭的一個師叔雙手合十,俯首向著巫真道。

“有人說,有錢能買鬼推磨……哈哈……”巫真大口一張,一口大金牙盡現滿堂。

“對對,巫太爺高瞻遠矚,實為貴人也。”禿頭的師叔再一次雙手合十後搖身一動,瞬間不見了。禿頭眼睜睜地望著窗外,一片茫然。因為他自已知道師叔的個性。

巫真木然一怔,便知是酒後食言,再將話語收回來,可已經晚了。他急忙躬起身,向眾人道歉,方才留住餘下高手。

……

“眾人柴抬柴火焰高。”八義集有了十八家異姓兄弟相互支援,同舟共濟。雖說力量單薄,但對在嚴冬里舍生取義的青石、文憲而言,純屬雪中送炭。論操心、談幫助,大家對郭府也是無微不至的。第一次十八家碰頭共勉,便是隆冬送暖。當一個人正值危難當頭,別人哪怕給你一點火星也能泛出生命之光。王寶長每次分配任務,大家總是二話不說,就是舍家也要樂呵呵地為郭府助力。楊柳地形複雜,除了茫無邊際的湖水,就是一波又一波的山松與古樹。要做好防禦工事,急需大量的人力。這不,人多了,馬壯了,要說做啥,寶長與老爺一開口,大家便一呼百應。很快,事情就齊活了。尤其是資訊,剛兒與曉兒像鳥兒機靈。兩個孩子人緣好,平時都樂於助人,又深受大多孩子的喜歡。他們都想跟兩個孩子玩耍。其它孩子知道的,剛兒兄弟倆一定知道。常言說烽火少年狂,兩個孩子不都應驗了。這不,本莊子的剛兒聽親戚說的資訊後立即傳給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一落實,大家便知道禿頭在京城搬的兵已經“兵臨城下”。從淨兒得到的訊息,可知巫真借收租為名迷惑楊柳,又以吃奶等醜聞讓楊柳人轉移目標,從而實現對楊柳村的“合圍”。於是,老爺決定,讓青石、文憲白日裡注意巫真系列性惡作行為。淨兒、蜂兒佈置楊柳的內務,也就是防務工作。王寶長與郭老爺坐鎮郭府,同時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一切盡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甚至在每個細節上都佈置停當,只等禿頭他們“上鉤”,但事情愈來愈嚴峻,而且也愈來愈惡化。

這兩天,楊柳村時不時地出沒一些不明真相的陌生人。常言道,真壞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假好人。禿頭毒得淌黑水,但畢竟是巫真手下一枚棋子,一介武夫。沒了巫妃撐腰,巫真不可能明火執杖,禿頭更無狂膽可言。邳州雖小,可巫真關係的盤根錯節,處處都有“眼線”。表面的勢頭雖小,但一個區區不起眼的知縣所為一度擴充套件為朝野隱含的毒瘤,而且這瘤子愈鼓愈大。

“郭兄,上段時間對巫真總是以進為退,現在巫真也用其道攻擊我們。我與青石、榮兒時常不在你左右守護,府里人力單薄,您老哥哥又年邁,可要多加提防呀!……”文憲看看院子裡玩得正歡的剛兒和曉兒說。

“若是榮兒在家,坐住五行陣的門口,還有兩個徒孫和我,再有一個守護後門……或許能力保平安,只是……只是找不到這個人選……”郭老爺一愁莫展,自言自語,有時皺起眉唉聲嘆氣。

老爺舉頭遙望天際。天湛藍,雲如絮,北雁南飛。過滿山之墨松,泣風中疊疊翻滾,滾來縷縷松濤。這位忠義一生的老人,低沉著臉,淚眼模糊地看了看充滿神奇的過滿山,顫動著巨手,仰天長嘆。

“一生中,楊柳村遇到過無數次大難,可大家都能挺過去。這一次,可來勢洶洶呀!……但我們畢竟是喝了過滿山的水長大的,為了災民,哪怕肝腦塗地……只是毀了孩子們。”老爺話語深沉,“蒼天,請您告訴我,難道八義集就要毀在我們手中嗎?”

“爺爺,我們不怕。只要是正義,就是死也值得……雖然不是千古留名……”剛兒的話字字落地有聲。但人才奇缺,卻難倒了眾人。

大家在一旁面面相覷。情勢的吃緊,楊柳只是一個小村落,若不是十八家異姓兄弟相依為命,哪來的力量與州縣周旋,並相持至今呢?幸就幸在大家都是熱心人,全有同情心,都是為了正義。郭老爺德高望重又是大家的精神支撐。正在興嘆之間,人群中站起一個年輕人。他平時默默無語。在郭府,他任勞任怨,從不說一點累。他只要有空,就時不時地學著青石他們舞拳弄棒。大家也不留意他,總看他在閒暇之時蹦蹦跳跳,大家還以為他在戲耍呢。有一次,他刷洗碗筷後,在竹林邊曲腿彎腰。曉兒看到心中好笑,就一個“燕子翻身”從遠處向蜂兒攻擊。誰料,曉兒身子還未落穩,就被蜂兒伸指一擋,差點兒把曉兒弄得嘴啃泥。為了這,曉兒還讓蜂兒在乾爹面前“保密”呢。此刻,曉兒忽地跳起來,興奮地把這個秘兜出來。大家聽了,都為蜂兒翹起大拇指。在武藝上,沒有一個人在注意他。

“老爺,每天夜裡你們練功,我在閒雜無事時看著你們練習。雖然我的一招一式沒有如此標準,理解的也是一知半解,但皮毛的東西我還是知道的,不然把我放入五行……蜂兒會勝任的。”蜂兒臉色緋紅。他緊攥拳頭看著大家,充滿自信。陽光下,蜂兒急促打了一套長拳,看得大家眼花繚亂,喝彩聲聲。

聽到蜂兒“偷藝”的掌故與肝膽相照的鏗鏘話語,又親眼目睹他的武功。老爺又驚又喜,禁不住地伸出了大拇指。驚的是蜂兒能偷學、自然成器,喜的是郭府後繼有人。但老爺為蜂兒捏著一身水,他畢竟是個門外漢呀!

“蜂兒,郭府已到生死存亡的攸關時刻,成敗就在皇上南尋前這段難熬的時間!老爺是擔心你……”老爺掐著指,驀然回首,露出不安之色。

“看!”話音未落,只見蜂兒身形一變,躍上馬樁。那力道,那氣勢,令在場的人翹指稱絕。

“巫真這條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多久了。看後輩,英才輩出,如山花爛漫。我們郭府後繼有人了!好!”老爺開懷大笑,慷慨地翹起大拇指。

從根上講,楊柳村的率先抗租抗息,反暴反貪是自發的,是眾英雄所見,沒有反意,更無敵意,只是一種抗爭的表層形式,意欲警告當權者要清正廉潔,懸崖勒馬,可巫真之流貪心太大,執迷不悟,反把八義集十八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每日裡依著西妃之力調京城大內參與其中,從而達到不動聲色地滅掉楊柳。他們唯恐事情鬧小,一旦大之,必以“反賊”之名誅之。可這一點早早被十八家識破。一旦我們在此點上疏忽,那我們八義集十八家眾兄弟將是“賠了性命又加千古反賊罵名。”。這個罪誰都擔當不起呀!為了儘可能不驚動他們,十八家只是暗中與巫真之流進行周旋,以捏到貪官們的把柄,從而在皇上南巡時上告。現在,雙方已是知彼知彼,心知肚明,互不相讓。但歸根到底,還是巫真佔有優勢,自古道:民與官鬥,民必敗。如此,巫真賊膽更大。每天都是明火執杖,逍遙法外。這不,小小的的楊柳村便成為世間江湖中高手雲集之地。

蜂兒如風般苦練一陣,迅速輕聲落地,又輕輕收式。

“我自幼喪父,母親多病,是您老人家撫養了我。我的命是郭府給的……”峰兒走在老爺面前,淚水汪汪。

“現在,郭府已是危急四伏。從現在起,我們家要組建一個‘五行陣',也叫‘清風陰陽陣',是東方雲霧前輩獨自演練幾十年之功。前年,他知道年事已高,便把此門絕技傳授於我。陣由陣主,前鋒,後盾與左右邊鋒組成。我為陣主;榮兒為陣首,以劍為兵器;張剛、李曉分列左右,以棍為兵器,老朽我居中使鞭,後面的峰兒以長兵器為主,用槍……構成金、木、水、火、土的主陣。”

老爺說完,便急急拎著一籃子美酒香菜到東方雲霧墓前拜祭。山上,寒風逼人,霧氣籠罩,林間偶爾送來烏鴉的長嘯。老爺心裡隱隱作痛,他仰天長嘆……老爺禮畢,便匆匆回到郭府武場。大家雷厲風行,火速奔走武場。這邊的郭老爺正在武場五行定點,這邊的青石交給峰兒白銀槍法,榮兒自已練劍,文憲帶張剛、李曉等孩子在練習少林棍法。

大家各自準備妥當。稍歇,老爺精心佈陣。青石、文憲依照老爺的陣法先用石灰粉打上五行標記。老爺邊說邊指點:“兒媳野紅風,火性之大,立方陣門戶,正立南方。北為壬癸水,是後方的守護,也是最後一門,最後一關,力量稍弱,由峰兒助陣,東方甲乙木,力量稍強,由張剛把陣,西方庚辛金由李曉把關,中間土,是陣的核心,一切都依我這把老骨頭手勢為令。”大家熱身以後,四人都來到老爺的指定的地點站定。

老爺笑著說:“這屬於四向方陣,我為中點,破了我,一切盡在危急。榮兒,你是陣眼,是前陣。只要對方進攻,我們的陣以螺旋式旋轉呈現運動態勢。這陣也像七寸蛇陣。頭是榮兒,一旦錯位,就亂了陣腳。”大家合練一個時辰過後,先由青石進攻,接著是文憲進攻。最後是青石、文憲一起助陣,看一看效果如何?

“五行陣”果然力道厚實,青石、文憲各自兩次進攻都未攻破。相反,文憲的二次進攻不僅沒有進去,還成了“甕中之鱉”。練罷,武場上一片笑聲,連郭母都笑成一朵花。

透過這一練習,老爺發現蜂兒是一塊大材料。青石與文憲最終攻不下,很大程度上是蜂兒的最後一關又挺又硬,招法靈活,又有“野紅風”的迅猛之速,使整個陣靈活、多變,而且神出鬼沒。

………

合練成功。郭老爺總結陣法。“這裡還要當心,當強者直衝南大門時,陣頭不可戀戰,應該見火就收,先撇開強者,讓對方進攻核心主陣,方可關門打狗。此刻的東西兩陣巧妙地適時夾擊,北門堵住攻者後路。四向方陣將集天地之靈氣,自然向外釋放威力,如此定會渾然天成。還有榮兒你是南大門木丁火與核心土相生,注意與中間的聯結,這樣,就把對方強敵裝進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方可固若金湯,堅如磐石。”郭老爺邊講邊神氣十足地比劃著。

“若有意外發生,陣法可靈活多變。當敵方突然來襲,我方毫無戒備時,院中便會以鑼為號,慢慢變陣,陣腳漸穩,漸漸成形。”老爺語言果斷有力。

“當然,陣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作戰時,陣既可閉門,也可開門。這就是我們常說的‘開門放入,閉門打狗’之法。”文憲補充說道。

接著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一起討論與探究,儘量消除自已的困惑,以增強自已克敵制勝的勇氣。

青石與文憲進屋共商破敵之計。此時,車輻山的謝文山老舉人騎著小毛驢星夜急急趕來。他氣喘吁吁走進屋。還沒來得及言語,他便一杯清茶下肚。

“老舉人還沒用飯吧?”淨兒邊說邊端來熱氣騰騰的黑窩頭。榮兒端來一碟小青菜。老舉人邊吃邊敘。

“真巧,曹舉人也在。我邳北地處偏僻,北與山東臺兒莊接壤,地廣人稀,平時常有毛賊作亂,最近聽說縣衙的禿頭也常在邳北出沒。最近,我們那兒莫名其妙地少了三名少女、一名少婦,有人還親眼看到禿頭……此人不除,簡直是邳州之大患。今晚,我星夜悄悄來此,目的就想來告訴你們一要當心,二是不要打草驚蛇,免得驚動巫真……。”老舉人愈說愈氣。

“再喝點茶,謝文山老爺,您老一路風塵,令人感動!吃好飯,我家老爺馬上就到。”淨兒託著柔弱的身體。青石看在眼裡,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是文山兄吧!身體還是那麼硬朗。邳北有了你,光彩照人呢?哈哈!”郭老爺剛剛操練完畢,渾身透出汗氣。

“郭弟,你的品行值得稱頌,你的胸懷值得景仰,為了災民,你全身而出,連著全家人都在受累受苦受危險。唉,這麼難,你還收養了兩個苦孩子……”老舉人老淚縱橫,感慨萬千。

老舉人又看看剛剛進廚房的淨兒。“真的苦了這位賢淑的娃娃。爹爹變得如此殘暴,她卻毅然決然地與其父決裂,真是令人可敬呀!也是你郭弟引領的好哇!郭弟,你功德無量呀!”老舉人躊躇滿志,向著郭老爺豎起了大拇指。

主客們都安歇了。廚房內燈光昏暗,只有淨兒忙著,一陣忙乎過後。屋子裡的鍋碗瓢勺,一應俱全,晶光透亮。門開了,青石慢慢走進廚房,雙手挽走淨兒的一雙涼冰冰的小手。

淨兒看到青石進屋,碧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自已的眼睛。淨兒擱下手中的活兒,一頭歪在青石懷裡,熱淚盈滿衣襟。此情此景,屋子裡悄然無聲,只能聽到淨兒泣泣之聲。兩位情裡的青年,為了災民,連曖昧的空子也擠不出來。

“淨兒,你為全家付出的太多,為了全家,你總是無怨無悔,總不叫一聲累與苦。還有,岳父行為不軌,又深遭災民痛恨,你也跟著連累受怕……你身子單薄,怎能經得起……你消瘦得多了。我作為丈夫,不能為你幫什麼忙。我心裡,總像煙熏火燎一般。”青石深情地望著心愛的娘子,愛戀之情油然而生。

“愛,多麼鮮明的字眼。有情感之愛,事業之愛,學業之愛,佛家大愛。但只有夫妻之愛是自私的,是血融於水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這種真愛是永恆的,比松還青,比水還碧,比天要空闊。世上,沒有一種愛能如此融入大氣與磅礴之境。父母給了我的身軀,把我養大,我理應報答。那種愛是教育、養育之愛。雖然愛的博大精深,但有傾斜度。唉!世間能有幾多愁,又有幾人能理解我呢?也許在他們心裡,我是罪人的女兒,老根壞,苗又能好到哪裡呢?”淨兒的話給平靜的小屋撒下一片酸楚。

“不,你是無辜的。一個女兒半個郎,人家也許對我說三倒四,但捫心自問,我的所為對得起我的良心,至於某些人,管他冬夏與春秋呢?我是你的丈夫,你的言行都寫在我的眼裡,我堅信就足夠了!不是嗎?娘子。”青石的心在動,在熱,在飛。他活在熱戀戀的愛中,沉迷總伴著他全身上下。

“謝謝你,青石!在你安全的港灣裡,妾身人生充滿著別樣的光環。我沒什麼奢望,也不想考究任何意義與價值,只想做一個平常的人,讓郭府信得過,讓我們的孩子愛得過就滿足了!”淨兒一段肺腑,真讓青石傾倒。

“在我懷裡好好躺一會兒,好長一陣子你都沒安穩過。”青石心疼地安慰著。

“讓我好好歇會兒,真得好幸福。還好,每逢傷心事來臨,我只要想到你,什麼都忘記了。不過,我這兩天做事總是出錯,大概是愛你的緣故吧!”淨兒甜甜地睡著,嘴角露出喜悅。

青石此刻淚眼悽悽,正想抱起心力憔悴的愛人。淨兒甜蜜般地睜開眼。愛意濃濃裡,青石說:“我昨晚做了一個怪夢。我在夢中密林處忽然被禿頭的小蟲咬傷,中了他的蛇毒。泣風冷月中,只聽到禿頭震耳發奎的獰笑。我躺在地上不能動彈。我深知自已已是命懸一線,便狠下心,想一把掐死這個害人的惡魔。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了。倏地,禿頭向我伸出罪惡的鷹爪,我知道自已的命休也。隨著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了。等自已慢慢甦醒,才知道是東方伯父救了我。

孩子,你已經昏迷五個時辰了。在你脈象很弱時,嘴裡還不停地叫著淨兒的名字。是你們之間的愛救了你……周圍的人都為之感動。”乾爹親切地叫著我的名字。

夢醒,我深深地知道,你是我這個世界中最愛的人,最依賴的人,最能依託終身的人。你是我生命中永不枯竭的明燈。”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正所謂言為心聲。淨兒複雜的矛盾心裡時刻像一塊巨石壓得自已透不出氣。她甚至想到青石也在提防她。今夜的痴心綿綿,兩情相悅,淨兒終於撥開雲霧見到了青天。她幸福,她無悔,她知道自已是真走對了路子。

“別說了!我知足了。不是你,我早早離開這個人世了。為了你,我捨棄了榮華,捨棄了小姐嬌氣,得到的是‘不孝女人’的名分。不過,每當想起春天來的時候,我悠閒地喝著你在山上西王母的井裡端來清冽的泉水,想起我們之間崢嶸的愛情旅途,我的心醉了。想起我們之間坑坑窪窪的生活來之不易,我有一種莫名的知足感。……我值,我滿足了,不是白活一輩子!”兩個人會意地笑了。

夜,靜極了。寒風呼嘯,山林湧動,使人心驚膽寒,偶爾聽到貓頭鷹拼命地喊叫。多事的楊柳村在喧鬧中沉沉地入睡了。

時值四更“狗盜”之時,郭老爺、青石、文憲給車伕山的謝文山老舉人星夜送別。

“送君千里,總有一別。郭弟,勞煩你了!我代表邳北父老感謝你們。每天三、四更,都是賊人出沒的的時候,車輻山與山東交界處出事居多。”老舉人說:“年齡不饒人,這次來主要是想郭老弟,特意來看看!”老舉人深有感觸地說。

“什麼時候才會太平呀!”郭老爺嘆息道。

“郭府門風向來被人稱讚,看著侄兒青石德才兼備,能帶領大夥積極傳承郭府門風,我作為長輩真得值得高興。我走了!”老舉人拱手一拜,剛要前行。

“青石、文憲,送送老舉人吧。老舉人的安全心繫我心,你們爺兒倆送送老舉人,就這幾十裡,一氣送到謝府!”

“那感情深吶!多謝了!”老舉人再一次拱手拜謝。

青石一行走後,郭老爺已意識到事態程度,便即刻召榮兒、張剛、李曉等到武場操練。此刻正值四、五更之交。是時,霜漸濃,遠處的霧氣升騰,不安分的鳥兒已經在林間暢遊。月兒失去笑臉,武場宛如蒸籠,如煙似夢。五人在場上各自活動一番,便進入緊張的操練。他們剛進屋裡休息,忽覺大堂房頂有蕭索之隱。老爺藉著白霧,讓大家故作隱去,並悄形變陣。忽地,那黑影一個輕身飛躍,眨眼遮蔽,進入院落。忽地又下落,正行五行陣中,卻被張剛、李曉“雙臂合一”,打在圈外。榮兒一個飛身,雙掌合十,一枚暗器忽地飛出,正中賊人腿部。張剛順勢將其拿下。一審,才知道是禿頭派的京裡來的人前來探風。

“先放你一馬,只要你再與災民為敵,老天都不會饒了你。聽好了,你回去告訴自已的主子,以後回頭是岸,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否則,只有死路一條。滾蛋……”榮兒一腳將其踢走。

“謝謝幾位大恩人不殺之恩,我們以後再也不踏楊柳半步。從此,我便淨身出戶,歸隱山林……”賊人離開,院子裡充滿歡聲笑語。

“這一鬧,天亮了。這幾天我們要時刻警惕,不可走遠,生命重於泰山……”老爺長舒了一口氣說,:“也不知道青石他們怎麼樣了1”

“我們過去幫忙……”幾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

“非常時刻,每個細節都不可懈怠啊!”老爺語氣深重。

且說青石他們,還沒走出十來裡地,就到一個十字路口。這路口十分開闊。東方已經露白,看得出向北的路筆直開闊。其它各條細霧如絲,漸明漸暗。幾個人勒住馬,細細聽來,正北的一條大道上隱隱傳來車馬之聲,聲音由遠而近。

“二位英雄慢走,這兵荒馬亂的,是不是有賊人出沒?咱們稍稍隱藏一下。”謝老爺沉著冷靜。

五更天裡,正在下苦霜的時候。循著車聲,馬拉的轎子越來愈近。定睛一瞧,原來是官家轎子,後面還有十幾名護衛。天冷得刺骨,靜得嚇人。馬蹄的“噠噠”聲,車輪聲以及銀鈴般的銅鈴聲在靜靜的世界裡更顯悅耳搶眼。

“看這架勢,極有可能是知府夫人,不然,不可能是馬拉的官轎子。我老夫向前攔住轎子,問一問賑災銀的下落。”謝老前輩話音剛落,轎子便停在路正中。

“請父母官稍停,車輻山謝文山老舉人有話說。”護衛見此剛要近前動怒。青石與文憲立時執槍搭箭。

“都停下手!我們很面善,在知府見過的。老舉人有話可說?”一位說話慈祥的太太說。

謝老前輩雙手一抱,拱首問道:“夫人,聽說皇上第二次賑災糧已下,可災民們仍是兩手空空,飢餓難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歸期?”老前輩聲音虔誠,從胸腔裡發出的字字句句都是沉甸甸的。此刻,東方正白,山上仍是群峰隱沒。老舉人慢慢站起身,指著無邊的曠野,捋須長嘆:“糧食再無去處,大霧之下恐怕只剩累累白骨嘍!……”

老舉人感慨萬千,熱淚奔流。

“天寒地凍的,本夫人也不下轎還禮了。也請老舉人穿得暖和點。告訴你們,據我所知,賑災銀兩已經到位,什麼時候下落,本夫人還不清楚,待我回去向老爺稟報,好嗎?”夫人朗聲說道。話音剛落,她又搖了搖頭。

“都回去吧?”老夫人顯出一副無奈之形。

轎子遠去老遠,謝老爺仍深情地目送著。他仍淚花飛濺,似乎在傾心地期待著。

三個人繼續前行。正當他們到車輻山北面的一條河上的浮橋邊。此刻正值五更天裡,又是冬天。天地間正是杳無聲息,河水泛上的霧氣一團團湧上橋頭。他們剛剛踏上橋身,隱約傳來女人呼天搶地的救命聲,聲音極為慘烈。青、文二人也不搭話,勒馬狂追。此刻,聲音更清楚。那掙脫之聲簡直要劃破長空,震撼之力直讓人心碎。

“青石,我去看看。你在這兒護著老舉人。”文憲急切地說。

“我是小輩,這等小事,讓侄子去看看,把機會留給我。”青石說道。

文憲微微點點頭。

“老舉人,你已年邁,停下來由小弟保護。那邊由侄子一人獨擋。”文憲說道。

老舉人見此情景,心驚膽寒。他戰戰兢兢地說:“侄兒,你一人能行嗎?……”老舉人急閃身躲避起來,但嘴裡仍在自言自語。而此處的賊人見勢不妙,將少女隨手一扔,便勒馬逃走。這少女像石頭似的在地上滾落路旁,嚇得一言不語,全身顫抖。

“沒事的!”文憲安慰這個可憐的女孩。

“這邊的女孩我看著,請賢弟前去捉賊……”老舉人說。

話音剛落,青石便拎起白銀槍,一個飛身上馬,消失在迷濛的煙霧之中。

“賊人休走!見到郭老爺還不跪下!”青石話語鏗鏘有力。

“哪路的和尚,膽敢在此撒野!”一個東北口音的賊人破口大罵。

青石心裡明白,這東北口音的賊人定是禿頭派來的長白山人,或許是京城大內,一定要提防他們的暗器。

青石也不再問,他打馬一轉向,只聽馬嘯原野,地動山搖。青石“啪”得拎起白銀槍。他縱身一個“鯉魚打挺”,一杆白銀槍天隨人怨般殺進賊群。此刻,青石是人隨心動,槍隨人動。青石的一杆白銀槍使得上下翻飛,梨花飛舞。霧漸漸淡起來,一切變得明朗起來。岸邊一片刀光劍影,看得人眼花繚亂。青石一一當三,三個賊人將青石團團圍住,又一次槍來劍往,直殺得熱血沸騰,難解難分。且看這青石,他看對方勢眾,手一揚,三顆黑粒子齊發,接著一片狼嚎。他知道,對方個個皆是頂尖高手。他立時挺起白銀槍,身子一變形,奮力跳出圈外。此刻,對方以為青石要逃,便一齊蜂擁而上。青石只一閃,貼於馬肚之上,又一次捏起白銀槍。他翹起腳尖。輕點槍桿。那槍秀若狸貓,猛如白虎,瞬間槍尖點下,只聽得“唉喲”一聲,一賊人順地撲騰,嚇得呼爹喊娘。那刺耳的尖叫聲在霧中震撼,經久不息。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再讓我毀滅世界,天災誰愛當去當 帝騎:地獄開局,差點就沒了 撕裂星際 小說被曝光,全網幫我開掛 大順餘暉 魔法世界就這點強度? 末世: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