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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禿頭慘死紫玲手,巫真下手害“二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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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鼠輩——做事見不得光。”紫玲輕蔑地看著遍體鱗傷的禿頭。

“佛祖說,老天不給你君子、小人,你又如何提高智商呢?”禿頭沮喪著臉。他仰望天空,陰雲下,老遠傳來串串嗚咽之聲,令人聽著淒厲、揪心。驀然,他忽得變得面目猙獰,便齜著牙,咧著嘴,接著便是滿嘴喪氣之語。

“我這十幾年在古墓獨創幾招,你嚐嚐味道,如何?”話音未落。紫玲正身立地,眨眼一個“拂塵掃地”直奔禿頭。此刻的禿頭只覺眼前滿是梨花飛舞,直插雲間,似乎隱約聽到瑟瑟之聲,接著就感到一陣耳鳴。本來禿頭直接一個馬步出蟲,便可威嚇對方,可還沒來得及運功掌心,誰料紫玲寒秋又一個“直壓南天”,只見禿頭一個“趔趄”往後一仰,本想雙掌齊出,側身發蟲,誰料正胸又中一掌。禿頭畢竟江湖高手。他臉色猙獰,眼露兇光。他右掌運陽剛之氣,左掌運陰柔之力。只聽他全身關節“吱吱”乍響,在紫玲寒秋梨花飛雨般的拂塵下,又恍如鋼鐵之身,現出陰毒之氣,企圖讓紫玲失去內功之力。禿頭又是抽身還禮,便瞬間使出自已的獨門武功“陰陽二指功”。他全身發力,爪子如鋼,直刺紫玲上身。紫玲頓覺渾身麻木,她運起內功,拂塵一挺,直指禿頭咽喉部位。紫玲一發力,禿頭頓時口吐鮮血,眼睛立直,身子漸漸歪倒下去。這位在江湖上立身不敗的世外高人,卻因平日的淫蕩,竟慘敗在紫玲寒秋之手。

“禿哥,你等一等……你不能走……”此時,紫光初照,瑞氣千條。如畫的天光裡,只聽巫妻拖長著嘶啞的聲音向這邊飛奔。紫玲回眸一看,巫妻在奄奄一息的禿頭前愣呆了。巫妻披著彩霞,裹著香風,痴迷般一步步移來。

“紫玲大師,請給禿哥留下一條可憐的性命,我求您老仙家高抬貴手。”紫玲寒秋大師瞧著窈窕豔麗的巫妻,想著禿頭傷風敗俗的醜態,拂塵一拂,輕飄飄地走了。

巫妻拖著姍姍的步履到了禿頭跟前。她席地而坐,萬般痛苦地抱起了心愛的禿頭。

“禿哥,你挺住,你不會死。我會立即叫來大夫……”巫妻聲嘶力竭地叫著。悲冽的寒風裡,巫妻凍得渾身發抖。她用冰冷蒼白的臉緊緊貼住禿頭的臉,意欲用最可憐的面板之香,之溫傳於自已的野男人禿頭。如此,一對狗男女垂死掙扎之醜相,竟在光天化日下定格了。

就是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這聲音由遠而近,像一陣風。巫妻抬頭一看,正是自已的侄女婿,禿頭的仇人——秦三霸。三霸見到一對狗男女,眼像滴了血。

“三霸,你是曲解新覺大師了。鶯子的死是無辜的,那是我們很無奈。我們是受你賊嶽叔的指使。他才是真正的惡人,是真正殺鶯子的劊子手。”巫妻跪在地上,迎著刺骨的西風直向三霸磕頭。

“賤貨,身為女人,不守婦道,終日跟著一個禿和尚廝混,不知羞恥……”說罷,他手起刀落,隨著一聲慘叫,三霸又給禿頭一刀,只看到地上滾動著帶血的東西——禿頭的一條血淋淋的腿。巫妻心如刀絞。她悲慘至極,見勢不妙,立時轉過身,連滾帶爬地溜進密密的松林。

“三霸兄,讓她逃吧,留著她日後有用。”青石輕蔑地說道。三霸會意,調轉馬頭急急隨青石他們去了楊柳村。

“沒用的,一切都晚了。那邊車子後還有幾根……還有,我死後,你要來守著我……世上只有我疼你……”新覺禿頭僅僅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四下裡吃力地看了看,竟發現自已的野女人不見了。他徹底地絕望了,便忍著巨痛死命地抱起自已的傷口。待他苦苦地說完,便雙目圓睜,立時嚥氣。巫妻又從松林中爬出,用手拼命拾錢,裝進口袋裡。然後,她用全身力氣背起禿頭,一步步向路下坡挨去。嘴裡不停地叨唸著:“禿哥,我把你埋葬在十字路口南北路南部夾心處有水的地方,兩天後,我殺了巫賊後再來陪你。”良久,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挖了一個小坑,將禿頭一填,便隱沒在蒼茫的松林中。

青石、文憲等人見到了紫玲大師,個個向大師翹起了大拇指。紫玲雙手合十,仰望蒼天:“上蒼在上,貧道清除了人間罪孽。”她又雙手合十,面向眾生,像在謝罪:“貧道有罪!”說完,紫玲拂塵一捻,拂袖而走。

“禿頭,你終於見了閻王,從此武林少了一個敗類,人間少了一個惡魔。哈哈——”青石仰天大笑。

“明天,運河碼頭又少了一個頂尖的禍患。三霸弟弟,你在北邊,擔子最重,辛苦你了。邳州災民們不會忘記你。”文憲非常感激,大家一致對三霸投來讚許的目光。

“我作為血性男兒,為民造福是我份內的事。鶯子死了,仇也報了。我也無牽無掛了。我知道,自已的命就在邳州了,只要災民需要,我隨時出山……”一席話,說得大家熱血沸騰。

“戰鬥還沒有順利結束,林中還殺聲正緊。走……”文憲馬頭一挑。一行人火一般奔赴松林。

而這邊的錢源,也同樣遇到對手。兩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他們打得氣喘吁吁。此刻,雙方都是體力耗盡,依靠拼著笨力,便在地上貼在一起擰來擰去。兩人正你一拳,我一掌,像兩位醉漢在雪地裡摔跤……兩方取勝心切,便在地上撿起石塊摔打……漸漸地,紫玲寒秋到來,她知道錢源的思想轉變,便兩手一夾,用力順勢一投,只聽“哎喲”一聲,對方歪倒在地。錢源拿起手中的木棍直打,方才解決戰鬥。

“仙師,多謝救命之恩!錢源終生難忘。禿頭死了,我的心病掉了。剛才看到你,真像演出一場‘牛皋戰韓昌的喜戰戲'呀!”錢源不好意思地說。

“好,不義者,就該死……去吧,孩子,好樣的!”紫玲大師露出了笑臉。

青石這邊,正殺得難解難分。

這邊的錢源怕露餡,猛得撲向青石。兩人戰在一起,槍來刀往,風雨不透。一旁的黑衣人,他看到錢源英勇無畏,為自已解圍,心裡羨慕不已。在錢源的掩護下,黑衣人好容易死裡逃生。

“蜂火大師,新覺大師已死,我們現在寡不敵眾,抓緊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銀子被劫再想辦法,留住命要緊!”錢源急切地說。蜂火大師聽到禿頭已死,頓時臉都變黃了。

“撤,立即撤,不然就來不及了。”蜂火大師驚慌失措地說。正說著,前面馬蹄聲又起,情勢萬分危急。情勢之中,蜂火頭慌了神。

“不,要撤你撤。我無臉見巫大人,初次戰鬥,我們就慘敗,唉……也罷!”錢源假裝鎮靜,裝作羞愧地說。

“立即走,不然就走不掉了。”蜂火大師急急調轉馬頭。錢源見罷,也裝作氣呼呼地逃之夭夭。

“立即打掃戰場,收拾收拾撤退。回去大家好好喝一碗,稍加慶祝。”文憲開心地說。一切就緒了,太陽已經偏西,一陣陣歡樂的笑聲時刻縈繞在大路上。

這個惡貫滿盈的禿頭死了,銀子也回到了邳州人的懷抱。大夥兒熱火朝天地幹著,歡笑之聲在林邊震盪。單看那大車銀子,由高頭大馬拉著,剛兒、曉兒和蜂兒他們三人分別趕著馬車,搖著鞭兒唱著歡樂的歌。他們披著溫柔的天光,相互間招手致意。

“乾爹,我好睏。”張剛像個天真的孩子向青石撒起嬌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是看著銀子困的吧?”曉兒調侃道。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凱旋而歸。

“若不是仙師的鼎力相助,也許這次我們要全軍覆滅。”文憲深沉地說。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禿頭身為僧人,又為江湖祖師,不能青燈寡慾,歸心向佛,反而凡心不死,視災民於草芥,犯下了滔天之罪。他與我交手時,我看他利慾薰心,只念女色,發國難財,所以急火攻心。他與我相持,是輸在心裡。這心,是赤過了紫,紫過頭了再黑,其結果是輸在自已的荒淫……”紫玲正色地說。

“虛懷若谷,超凡脫俗,乃人間最高境界。不愧是武林之典範。”青石說著,大家都偎在紫玲寒秋面前笑笑哈哈。

“咱們加快點!巫真此次沒有出馬,我料想家裡是不是出事?”文憲說。大家聽了心慌起來,便揚起馬鞭,隨著“嗒、嗒、嗒”的馬蹄聲,車馬像流星般向著楊柳飛奔。

……

不知不覺地,二太陽高高升起。它白皙的臉上泛著愁雲。鋪滿霜花的大地蒼白無力。喜鵲蹲在樹枝上默默無語,只有風兒繞著枝頭逛來溜去,給滿目蒼痕的淮海大地平添一點生氣。“不妙,!”紫玲寒秋起身示意。

“仙師,你身體尚未恢復,你先在車裡休息一會,我們過去。”青石安慰了紫玲後,與文憲他們飛馬而過。漸漸地,過滿山上的喊殺聲由遠及近。

郭府門前,殺聲震天。敵我雙方,殺成一團,到處昏天黑地。周圍是巫真的捕快與文憲的弟弟文光率領的楊柳村弟兄決戰。圍在核心的是郭老爺。這郭老爺寶刀不老。他穩住陣腳,力敵二手。一個是巫真的弟弟巫極(山東臨沂),一個是烽火牛(蜂火頭的弟弟)。他們二人一是掌呼殘雲,一是鐵棒生風。老爺身若猿猴,左躲右閃。接著身子一縱,以泰山壓頂之勢雙掌一開,兩枚暗器同時飛出。對方也不客氣。這邊的蜂火牛身子一蹲,馬步一拉,兩隻飛刀“嗖嗖”而出,前一支被老爺兩指夾住,另一支躲閃不及,正擊中右臂。老爺身子稍微一頓,巫極右掌直劈老爺左肋骨。老爺身子一斜,躲過一劫,只傷表層,正歪在青石懷裡。

青石抱起老爺,縱身跳出圈外。

“不要管我,快去救淨兒。”順著老爺指的方向,淨兒被一個蒙面人挾持著。從那人的身影,青石非常熟悉。

“文盤,抓緊把爹爹抱到紫玲大師那裡,不然就來不及了!榮兒你抓緊馳援文憲叔叔……”

青石邊說邊縱身越過沙場,手捏白銀槍向著黑衣人直刺。這黑衣人不慌不忙,穩如泰山。他身子一貓腰,順勢將淨兒推向刀鋒。

“哈哈,你的槍尖對準了我的女兒淨兒……”巫真威脅青石道。

忽然,一個衙吏執起長槍向青石刺來。千鈞一髮之際,青石眼疾手快,他頭一轉勢,手腕一繃,槍尖瞬間飛出。只聽到“哎呦”一聲慘叫,這槍頭正中衙吏心窩。

“走,淨兒!”青石挽著淨兒左躲右閃,出了重圍。這時,巫真馬步一跨,接著全身發力,身子突得翻起。瞬間,他身子一變向,一把抓住護著平兒的採蓮。”他抱起哇哇啼哭的平兒,露出猙獰之相。

“停!如果再打,我馬上就殺掉平兒,讓你郭府斷子絕孫,永遠沒有香火……哈哈!”巫真把手一揮,厲聲向青石喝道。

“爹爹,你不是人,你簡直就是魔鬼!你把平兒留下,我給你跪下了。我代表郭府上下求你了……”淨兒泣聲訴訴,慘聲不絕。

此刻,風漸漸大起來。漫山松林宛如墨綠的波浪在雲海中湧來湧去。夜裡的天光,柔美而乾冷。歸巢的鳥兒無心歸宿,伴著嘶鳴的烏鴉瑟瑟發抖。此情此景,也許月兒、星星、鳥兒、松林感知人間冷暖而自然聚合在一起,自然天成般形成一道悽美的天光。

也許是感化,巫真漸漸地低下了頭。

“你放了自已的外甥平兒和外女採蓮,我們就立即停火!”青石斬釘截鐵。

巫真浸泡在悽清的夜光裡,他站立良久,慢慢地抬起頭,默默地瞅著點燈似的星星,悲苦的嫦娥,可憐的小鳥,慢慢地搖了搖頭,終於在心底發出父女的真情呼喚:“撤!下不為例……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平兒。”這驚天動地的父女情愫簡直要震碎了淨兒拳拳的父女之心。巫真看到楊柳人馬驟齊,便帶著人馬夾著尾巴逃走了……

……

失魂落魄的巫妻回到巫府,頓覺肝腸寸斷。禿頭之死,她心中的小九九算盤全部落空。她眼望著夢幻放出金光、銀光的肥皂泡個個炸滅,便眼睛一垂,一陣茫然。她眯著眼,手中搓著酒杯,邊喝悶酒邊詛咒禿頭:你個無情無義的死和尚,你說只愛我一個人。為了我,想入俗。身為江湖鼻祖,你不沾花惹草,荒淫無道,哪會死得如此脆弱。你死了,我的末日也到了。巫真是個什麼東西,他早早知道你和我勾搭成奸……。她邊嚎,邊哭,邊罵,邊訴。她衝動,以至於忘了自已身陷囹圄,仍在巫真耳目之中。

這一切,都被巫真的眼線鎖定得一清二楚。

“我不能死,死也要死在巫賊之後……”巫妻咬牙切齒。

巫真聽到訊息,氣得暴跳如雷,他窮兇極惡,把自已心愛的酒杯捻得粉碎。

“殺,殺,我要大開殺戒。敗,我也要敗個明明白白。你個毒婦,還想殺我……哈哈。”巫真兩眼發綠,上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錢源,抓緊上來一桌最豐盛的酒菜,我要宴請功臣,順便叫來呂師爺……”錢源急忙出去。

酒席安排在偏房,巫妻帶著一縷假惺惺的嫵媚,換上豔麗的大紅旗袍姍姍而來。巫真兩眼一亮。

“娘子,今日盛妝如水面桃花,春風撲面,猶如豔陽裡鴛鴦歸來。哎呦!我之有幸,也未苟活人生。”。巫真阿諛奉承,如待陌生過客。

“我是誰,我是堂堂的馮家公主,是巫大人之妻。我如花,你如玉,人間鴛鴦絕配呀!”巫妻自言自語,她漸漸離座,擺動著五彩飄逸的腰肢,正與呂師爺撞個滿懷。

“我的天,怪我有眼無珠。”呂師爺如沐春風般點頭說不。

“為了巫家,為了邳州社稷。很多兄弟都獻了身。尤其是新覺大師鼎力保家,但他已離我們而去。為了緬懷,讓他們一路走好,我就給大家跳支舞助興吧。”巫妻聲音悽婉激越,牽動了眾人的心。

巫妻說著,便慢慢起身。她撩起裙,向著眾位兄弟深深地作了一揖。接著,她站直了身,挺起了腰板,在酒桌前跳起了單人舞。此刻,沒有樂聲,沒有歌女相伴。巫妻的舞性大發,她一舉手,一翹足,一個磁性的媚眼,再一條白晳的長長的舞動的玉腿,那盪漾的暖乎乎舞韻,迷眼沾溼的秋波既能征服男人,又傾倒了愛美的少女。情境之中,所有人暈得前俯後仰。有的索性伸長了脖頸,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半天縮不回來,還有的……。滿屋的淫蕩之聲,不絕於耳。起初是巫妻獨身狂舞。那柔美之味引來幾位飄飄欲仙的靚女一起。她們眉眼一窩,翩翩起舞。煮酒,巫真堪當英雄,外號“不倒翁”。此刻,他只喝八成酒,卻裝作爛醉如泥,便裝瘋賣傻般在靚女中摟三拽四。此刻,外面風起雲湧,屋子裡卻嘰嘰哇哇,猶如一鍋正在掙命中的蛤蟆。

“幹!為妻子鼓掌!”

清歌蕩著漫舞,掌聲踏著舞曲,浪漫之神彷彿降臨其中。

“拿紅酒,給娘子助上心頭!”巫真荒淫之態盡興。

“紅酒助心頭,不是吉祥之兆!”錢源忽得想起上一次巫真用毒紅酒害人之語。想至此,錢源推說到外面查崗,便轉身離席。

“去吧!這兩天就累你啦。”巫真把手一擺。

“錢源一走,這裡面就沒有外人啦!咱倆先喝盡興,再來老不死的二次交杯酒,意義深遠,一醉方休。好嗎?”巫妻欣然揚起酒杯,直盯盯地看著丈夫。猛然間,她執起酒杯直向著巫真嘴裡送。此刻的巫妻已從丈夫的兇光中看出蹊蹺。她似乎看到死神一步步向她逼近。但是,因為禿頭巧妙作形,她孑然失態,竟麻木得不知所以。而此刻的巫真,一臉慈善的表情,顯得親切入微。

“一個弱女子,又是富家公主,跟著我巫真受苦了,我要親自餵你。這些年,你為我閱盡人間百味,又清心寡慾般處處為我升官東奔西走,你為我鮮活了世間官場,萌發了點點春夢,驅走個個眼前的絆腳石,讓我在官場中挺身拔起……沒有你,就沒有我巫真的今天……師爺,你早早讀透了我這本天書,你說對嗎?”巫真眼睛直逼呂師爺。

“嫂嫂,不要推辭了。事成以後,大人就到京城了任大員。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員夫人。你可要佛光普照,千萬可不要忘了我。正所謂苟寶貴,莫相忘也。”呂師爺斜眼看著巫妻,苦著臉說道。

巫妻一時語塞。人要該死,鬼領亂轉,像是喝了迷魂湯。她明知自已目前的境遇,偏偏想不出什麼話來應付,只是腦子一熱,嘴角一麻,用自已愚蠢的言行竟從巫真手中接過紅酒,一飲而盡。

巫真又倒了兩杯紅酒。一手遞於巫氏,一手遞於呂師爺。

“這紅酒是女人的青睞,這兩年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我也有點兒對不起娘子。就請你先喝此杯為我們夫妻倆先壯個行吧!也算我當老大的關照你一次。”此時的巫氏已是大腦發熱,哪知是當,又端起一杯倒進嘴中。

“痛快,好痛快!”巫妻邊喝邊大拍著自已的胸脯。

“呂師爺,沒有你也就沒有我的寶貴榮華。是你的鞠躬盡瘁給我換來的錦繡天堂。為了你和我的前程遠大,幹此一杯。這是我當哥的敬你。你剛才不喝,難道是懷疑酒中有毒不成……幹!”這呂師爺生性謹慎,可在酒場上,七尺男兒要表現出壯志凌雲之氣,不然,自已怎麼當官呀。呂師爺本有一個老毛病,就是官迷。他身不由已,如坐針氈。他不敢不喝,但又痴心踏地得不敢喝。但畢竟在巫真眼下,又是眾目睽睽。他心裡劇烈地矛盾,他再三端詳著主子。無論如何,他還是繃住了心裡的那根弦。忽地,他腦子一陣恍惚,全然忘了文憲與依依的勸告,竟拿起酒杯忽得送到嘴邊,但又放了下來。這時,巫真見他大汗淋漓,便笑眯眯地走向他,溫柔中含著真誠。呂師爺終於看到巫真的善意。於是,他終於下了決心,狠狠地用嘴拭喝了一點,覺得很是香甜。愜意裡,他春風得意般把整杯紅酒灌進肚子中。常在河邊走,沒有不失腳的。聰明反被聰明誤。說巫妻,向來刁鑽、毒辣與貪婪。呂師爺更是老謀深算。可強中自有強中手,巫真一路走來,靠的是文武雙壯,神機妙算。他此刻之所以能一箭雙鵰,還是憑著超凡的攻心戰術,也就是心理戰術。一般的智者,在巫真跟前,都是小物見大物,儼然秋後的冬瓜嫩得很。

“想起在貴府七兄弟結義的場景,我的心自然地感動起來。謝謝老大對我的大恩大德……”呂師爺激動得臉色通紅。他杯酒下肚,自已的軟肋已經凸顯得惟妙惟肖。巫真看在眼裡,便順理成章般牽頭著“龍王”的鼻子走,而且走得特別順暢。

呂師爺端起酒杯,又彷徨起來。巫真老道江湖。他又笑容可掬,親自把呂師爺的酒杯舉起,然後也把自已的酒杯托起。

“來,咱兄弟倆碰一杯。不過,這是我們倆通往西天的情懷車。”巫真高高舉起,將自已的杯子酒一飲而盡。

“我師爺的差事也沒做好,今天大人敬小人一杯,我受寵若驚!喝!”正喝到一半許。他突然兩眼一放光,竟看到巫真臉色露出一絲猙獰,絕然一副吃人的嘴臉。

“不……好……”隨著兩字一頓,便立時閉上了嘴。可是有點晚了,一杯子酒已經下去一半了,好在不是急性烈酒。

“師爺,天堂的路陰森可怕,我還是把你送到奈河邊吧!”巫真終於露出狼的鬼臉,滿屋子蕩起了波波陰氣。此時的師爺,眼前呈現的全是群魔亂舞。

“你這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我到陰曹地府也要拉著你……”呂師爺痛心疾首,怒氣沖天,他慢慢地站起了身。

但憂鬱、痛苦、憤怒、虔誠的複雜感情一齊湧上心頭。他嚇得魂不附體。倉皇的趔趄中,他看到巫氏正在地上抱著肚子劇烈地打滾,像被大紅眼螞蜂蜇著一隻正欲哀嚎的知了。那血紅的嘴唇上,口紅與血水混雜,正流向桃紅色的旗袍上。大紅色的旗袍已被扯成塊塊汙泥爛片。此刻,小小精緻的嘴唇已經冒出血的泡泡,那掙命之形加之悽悽慘慘的殘喘聲,整個屋子裡儼然成了令人恐怖的地獄。靚女們見之,個個跑得呼天搶地。呂師爺終於挺起身子,他急中生智,索性一頭栽在門外,又裝著死,身子滾出好遠。

“我把你當作媳婦,你卻背地裡勾引禿子來對付我。你用一頂肥大的綠帽子把我壓得抬不起頭來。事成後,你設計先讓禿頭殺了我,然後二人飛馬躲進我的金庫密室,過苟延殘喘的世外桃園生活。所好,銀子沒了,你的詭計被我識破了……嗚嗚,哀哉……紙裡包不住火呀!”巫真在冤魂旁訓斥著,還哼著柳琴調,喝著小美酒。

“師爺,你知道得太多了。我不忍心殺你。你是一位忠厚人,對我忠誠,保我到死。你不會說我卸磨殺驢吧。趁著這個機會,我不問你,你走吧,活了算你命大。”巫真同情般安慰呂師爺。

錢源回來,兩眼一睜,雙手一撒,呆若木雞。

“錢源,這事你知我知。事成了,有你的好處。”巫真斜著眼睛說。

“我知道,事成了就輪到我了。”錢源聲音低微。

巫真聽了,白眼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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