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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音聽到傅沉衍的話，知道自己犯了錯，但心裡對傅沉衍毫不留情的教訓感到不舒坦。
喜愛又尊敬的學姐就在一旁看著她，她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故意大聲地擤了下鼻涕，以示反抗。
傅沉衍見侄女不知悔改的樣子繼續說道，“你如果能有你身邊的人一半懂事，也不至於讓家裡人為你操碎了心。”
被點到的宋清婉自上車後就安靜沉默地坐在位子上，聽到傅沉衍開始教訓傅玄音更是不發一語，這是他們的家事，她不便多說亦不能插手。
直到聽到傅沉衍說到這裡，宋清婉放在雙腿上的手無意識的蜷縮起，眼眸半斂，長而翹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掩蓋住眼裡的情緒。
傅沉衍說完這句話沒有再多說，讓傅玄音自己好好反省。
車內過了半晌，一道溫柔清悅的女聲傳來，“音音這樣挺好，傅總不必過分苛責。”
傅沉衍眉目微蹙，似是沒想到宋清婉會開口。
宋清婉繼續說道，“傅家並非一般小門小戶，更不是突然崛起毫無底蘊的暴發戶，音音出身傅家名門，自然可以隨性而為，用不著遮遮掩掩虛以委蛇。有意巴結之人不會因為音音的態度而心生厭煩，就算真的被惹出情緒也不會表現在臉上，無關緊要之人更無所謂音音的態度如何，至於同等體量的世家豪門，想必大家都是利益勾結，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傅總多慮了。”
她這番發言讓傅沉衍另眼相看，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居然將人情世故看得如此清晰透徹。
傅沉衍平靜無波地看著轎車的行進方向，道路昏黃暗淡，高樓大廈在側，霓虹車輛在前，現實的參照物好像變得悠遠起來，似真非真。
的確，她說的都在點上。
以傅家的身份地位，只有旁人逢迎傅玄音的份，傅玄音只需要做她想做的即可，不管她怎麼做，要討好傅家關係的人只會說盡好話，就算她出言不遜，對方也能說出花來。
而且，不管傅玄音將來會捅出什麼簍子，傅家都能幫她兜底，她儘可以做到無所顧忌。
只是傅沉衍覺得，一個人性子安靜沉穩些對他自己是百利無害的，太過驕縱就會顯得鋒芒畢露，引人心生惡意。
傅家能保護傅玄音一時，卻難保不會有意外發生，雖然製造事端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住傅家的怒火，但就怕那無父無子的亡命之徒。
傅沉衍今天之所以會開口教訓侄女，倒不是刻意指責數落她，而是希望她能拘著點性子，不要太肆意妄為。
自古以來A國崇尚中庸之道，過剛易折。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後視鏡中的宋清婉，對方也正看著鏡子，對他淺笑道，“抱歉，傅總，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本不該插嘴。”
“宋小姐很通透，音音遇到你，很幸運。”傅沉衍溫和了語氣，不似剛才對傅玄音的冷硬。
傅玄音在她身邊耳濡目染，性子應該能改善一些，傅沉衍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