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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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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老規矩,每年初二這天,媽媽都會回孃家探望。以前都是孩子們陪著她一起回去,但是今年有點不一樣——向誠也加入了這個隊伍。

對向誠而言,此次陪妻子回孃家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一來,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踏上探望岳母和小舅子之路;二來,也是一次極為珍貴且難得的團聚契機。

回想過去那些歲月,除了新婚燕爾之際曾經匆匆見過一面之外,在此後的這幾年間竟然再也沒有機會碰面。其中的各種緣由,雖然難以用三言兩語說清楚道明白,但現在終於能夠再次相逢,實在是令人百感交集、心緒難平啊!

鄭平一大早就將回孃家要帶的禮品全都購置齊全了。然而,自打丈夫向誠沉迷於賭博之後,孃家人對她所帶來的禮物便不再像從前那般期待與歡迎。

母親和弟弟心裡都很清楚,這位女婿(二姐夫)根本就存不住錢,再加上家中還有那麼多要吃飯的孩子需要撫養,他們實在不忍心讓女兒(姐姐)繼續破費。

每次看著鄭平帶著大包小包回家探望時,母親和弟弟總是既心疼又無奈。

看到鄭平拿這麼多東西,向誠主動上前拎著東西,然後跟在鄭平和孩子們身後,來到岳母家門前,看到大門開著就直接進了門,轉身往裡走時,就看到岳母正在廚房做飯,趕忙上前打招呼。

岳母看到向誠,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來啦,快進屋吧。”

鄭平把帶來的東西放到一邊,拉著母親的手聊起了家常。孩子們開開心心地給外婆拜年。向誠則在一旁站著,看著有些尷尬,他本想幫忙幹活,卻插不上手。

就在此時此刻,小舅子鄭發和他的妻子鄭羅氏帶著他們年幼可愛的孩子回到家中。原來呀!這對夫妻也是回孃家探望親人。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鄭發已經在兩年前結婚生子,並且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為鄭沅沅。現在,這個小女孩才剛剛過半歲呢!

然而,對於向誠來說,站在面前的這位女子卻是陌生的面孔——她就是鄭發的妻子。之前從未見過面的兩人,在此刻相遇了。或許是因為初次見面吧,向誠不禁仔細打量起眼前之人:她面容姣好,氣質溫婉嫻靜;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大方之態……

鄭發的妻子羅小芝,她的家鄉就在離夫家不遠的地方,那個村子叫做羅家村。羅小芝在家中排行最小,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姐姐。現在她的哥哥姐姐們都已經結婚成家,各自獨立生活了。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再加上兩家之間的距離比較近,所以羅小芝經常會帶著孩子回孃家看望父母親人。

從岳家回來的鄭發看到向誠,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向誠見狀,趕忙迎上前去,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並迅速抽出其中一根遞給鄭發:“來,抽根菸!”鄭發也不客氣,接過香菸便放在嘴邊,而向誠則熟練地拿出打火機,“咔嚓”一聲打著火,將火焰湊近鄭發的菸頭。

妻子看到兩人似乎有話要說,便懂事地抱著孩子走進廚房。一進去,她就看見二姐正和婆婆愉快地聊天。於是,她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鄭平見到弟媳過來,喜笑顏開地從羅小芝手中接過鄭沅沅,親暱地說道:“沅沅呀,快來讓姑姑抱抱。你剛出生的時候,姑姑才抱過你一次呢,轉眼間都已經半歲啦!看起來長大了好多哦?”之前在婚禮上,向桃他們幾個孩子已經見過這位年輕漂亮的小舅媽了。當時,他們還一起去向她要喜糖呢,那可愛模樣逗得羅小芝開懷大笑。

這時,羅小芝衝著向桃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向桃見狀,立刻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跟前,好奇地問道:“舅媽,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羅小芝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面板略有些泛黃的小姑娘,溫柔地說:“向桃啊,舅媽想給你們發壓歲紅包,弟弟們的也一併交給你幫忙保管。他們年紀還小,擔心會不小心弄丟了,所以這項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你嘍。”

鄭平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弟妹正準備遞給孩子們紅包的手,面露難色地勸阻道:“哎呀,他們都還小呢!這麼早就收紅包會慣壞他們的。”她深知小孩子心性單純,如果從小就養成不勞而獲、貪圖享樂的習慣,將來恐怕難以成大器。

所以儘管弟妹一臉堅持要給孩子們壓歲紅包的神情,鄭平還是態度堅決地搖了搖頭,表示不能助長這種不良風氣。然而弟妹卻不以為然,覺得過年給小孩發紅包圖個吉利並無不妥,為此兩人僵持不下。

鄭母看著眼前這一幕,兩個人互相推諉著禮物,誰也不肯收下對方送來的紅包。她不禁笑了起來,輕聲說道:“小平啊,這是她給孩子準備的一份小心意嘛!每次你來看望沅沅的時候,不也是總會帶上一些精挑細選的禮物嗎?”

鄭母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小平的讚賞和理解,同時也暗示著接受這份紅包並無不妥之處。她知道小平一直關心愛護著沅沅,這次送禮物也是出於真心實意。

在母親苦口婆心地勸說下,鄭平內心十分掙扎,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接過弟妹給的紅包,隨後遞給了一旁的向桃他們幾個。

與此同時,鄭發將目光投向站在身旁的表哥兼二姐夫——向誠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和不滿。他皺起眉頭,嚴肅地說道:“我聽說這些年來,你不僅沒有給二姐和幾個孩子提供生活費用和學費,反而把自已辛苦賺來的錢全都拿去賭博了!而且,你還因此欠下了一屁股的外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誠聽著鄭發說出的每一個字,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額頭上也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他低著頭,不敢正視鄭發那銳利的目光,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面對鄭發的質問,向誠無言以對,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悔恨。他知道自已犯下了大錯,卻又不知該如何挽回局面。此刻的他,彷彿陷入了無底深淵,找不到出路……

鄭發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人,心中充滿了憤恨之情。對方那副無話可說、啞口無言的模樣讓他感到無比惱怒,但同時又有一絲無奈湧上心頭。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憤怒、失望、痛苦……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令鄭發覺得胸口好似被一塊巨石壓住一般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想到這裡鄭發不禁長長嘆息一聲:世間萬物皆變幻無常,唯有人心最易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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