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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死在牛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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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亭下,蘇槿正在不慌不慢的斟茶自飲。

她輕輕地端起茶杯,細膩的手指如同羽翼般輕盈地拂過杯沿。茶杯中的茶葉在水中舞動,彷彿在與她對話。她微閉雙眼,靜靜地品味著茶的香氣,整個人神態自若。

“師父,何先生來了。”

蘇槿緩緩抬頭,正與何何建國對視,她的目光清澈深邃,又彷彿是一潭死水,沒有波瀾,叫人捉摸不透。

“何先生,坐下來喝杯茶,說一說你跟令尊的故事吧!”蘇槿依舊不慌不忙,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何建國一愣,隨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終究還是要把這段醜事說出來了。”

……

何建國別墅內

“靈,人之慾。人的慾望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幻化成靈。靈會代替本人去做他們平常不敢做或是想要做的事情。”蘇槿在何建國別墅客廳內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說話間,蘇槿手上的動作也依舊沒有停下,踱步時指尖所觸之處都亮起一層微弱的紫色光芒。光芒雖弱,但卻有讓人平靜下來的力量。

何建國和朱鳳靜靜的看著,沒有多說一句話。蘇槿那微弱的紫色光芒讓人莫名覺得異常安心。

趙玉奴也一言不發,她知道師父在佈網,一個捕捉靈的網。她不打算讓朱輪這個念靈再次逃脫!

隨著蘇槿最後的輕輕一點,紫色的光芒開始在空中緩緩接連,隨後又開始慢慢縮小聚攏!空氣中一個老者嘶吼的聲音傳來,尖銳刺耳,劃破了客廳原本的平靜!

它正在紫色的網中不斷亂竄,掙扎著想要逃出這張由靈力凝聚而成的網。可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衝破這張網的牽制!直到最後網越縮越小,它在網中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怒吼後慢慢消散於空中。

一切歸於平靜,彷彿不曾有過剛才的嘶吼,讓人感到極不真實,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阿奴,靈沒有逃,它一直在這座別墅內!你應該要能察覺到。”蘇槿輕啟紅唇,輕描淡寫道,就像永遠不會生氣一般。

“嗯。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趙玉奴低聲回答。當時的她一直沉浸在差點讓靈傷了人的自責中。竟然都沒有發現它一直在這屋子的躲藏。

“蘇師父,它以後不會在出現了嗎?”朱鳳小心問道。

“不會了。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

朱鳳的父親朱輪,在偏遠的鄉村與其妻生下了朱鳳。妻子大出血而死,只留下了一個女嬰——朱鳳,可她是個女孩。

當時有句不成文的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朱輪不喜歡這個將來要嫁出去還要出嫁妝的“賠錢貨”。

一到下雨天,他一喝了酒,整個人就開始渾渾噩噩,脾氣愈是暴躁無常。

他拉著朱鳳的頭髮不停的捶打她的小腹,扇她巴掌!年紀輕輕的女孩害怕極了,她不停的求饒換來的只是一口一個“賠錢貨”和更多無休止的毆打。

多麼可怕,即使朱鳳疼暈過去也不肯罷休,他用燒開的開水澆醒她,把她拖在牛棚裡關起來。

牛棚裡雨水的味道和牛糞交織在一起,她卻覺得心安,今天就到此為止了,父親不會在打她了!被開水澆到的胳膊疼痛是那麼尖銳,劇烈!她用淋下來的雨水不停的沖刷著。

夜晚,她躺在牛棚裡一直不停的抽泣哽咽,委屈痛楚在無休止的蔓延。她在想,自已會不會死在這裡!死在這個無人知曉的牛棚裡,死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

可是,她遇到了何建國!

年輕的何建國一窮二白,朱輪氣壞了!“賠錢貨”要嫁給一個窮小子,他不會答應!他強迫朱鳳要把朱鳳嫁給了一個村裡有點資產的鄉紳。

朱鳳跑了,和何建國一起跑了!她們從無到有,白手起家。朱鳳終於不用在牛棚裡擔驚受怕一整晚了。

可是,朱輪卻找上門來!人的慾望總是無休止境!他病死在了別墅內,他埋怨朱鳳,埋怨朱鳳不贍養他!讓他沒有享過一點福!讓他只能病死於此!

他無休止境的慾望幻化成念靈,它說要永遠纏著何建國與朱鳳,讓他們不得安寧!

……

*慾望就像一個無底洞,永遠無法被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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