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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要我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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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你的正事。大家等你致詞呢!”藍則軒指指表,示意周大銘該幹啥幹啥去。

“好好,你先歸座,一會兒聊。”周大銘奔話筒過去了。

藍則軒與顧寶怡彼此點點頭,各自歸座。

致詞結束,閱兵式開始,主席臺就坐的部分人陸續散開去忙了,藍則軒舉著望遠鏡慢慢四下觀看,周大銘陪伴在藍則軒身旁,一直在說著什麼。

藍則軒的注意力在望遠鏡的鏡頭裡,周大銘的話基本沒聽進去,他偶爾點點頭,只是表示他知道周大銘在邊上陪著他,至於周大銘說了什麼,他基本不知道。

“軍長同志,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周大銘不滿自己被敷衍,大聲抗議以示不滿。

藍則軒不以為意,繼續用望遠鏡四下搜尋。

周大銘一向是話嘮,他的話他基本都充耳不聞。

搜尋的人始終沒有出現,他有些鬱悶,撤瞭望遠鏡,坐下來,看了周大銘一眼,“說,要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周大銘抬起手腕看看錶,說,“走走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上午的專案基本就這了,今天中午就去我家吃飯吧,叫林平炒倆菜,咱們好好喝幾盅。”

不容藍則軒表態,周大銘就扯上藍則軒回了自家。

從周大銘家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夕陽西下,柳絲搖金,校園裡人聲鼎沸,笑語喧天。

藍則軒謝絕了周大銘非要駕車親自相送的盛情,跟周大銘道過別,穿過夕陽下柳絲飄拂的校園,不疾不徐地往大門走。

心中期盼著顧心怡會突然從某個地方冒出來,讓他看上哪怕一眼,就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好,只是一個背影也好。

顧心怡沒見到,路過科研樓的時候,看見顧寶怡遠遠的走在前面,心念一轉,他保持距離,一路追蹤顧寶怡到她家樓下,在附近久久徘徊。

顧心怡既然住姐姐家,不妨在樓下等等。興許就等到了她。明知道其實希望很渺茫,可是,他還是願意等,只為看她一眼。

他懷疑自己最近著魔了,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在想到顧心怡的時候。

“從海岸到巉巖,多麼寂寞我的影,多從黃昏到夜闌,多麼驕傲我的心……”

有人在朗誦舒婷的詩句,無意中正契合了藍則軒此刻的心境。

站了這許久,不知道有多少探詢的目光掃過他這邊,他統統視而不見。

他抬腕看錶,已是將近晚上九點,不知不覺,已過了三四個小時,此時,顧心怡大概都準備入睡了吧?

他突然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拿出那款紅色手機,撥通了她上次留在電話裡通話比較頻繁的那個號碼。

至少他可以問問,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電話通了,響了很久方才接起。

“喂,您好,請問您哪位?”聲音有些疲憊,他聽得出是顧心怡。

“是我。藍則軒,你的救命恩人。”聽到她的聲音,心中愉悅,他順口開了個玩笑。

顧心怡愣了愣,忽然朗聲大笑起來,故意嬌聲婉轉,“哎喲,首長,你這樣可不好,不符合咱們中國人該有的傳統美德,你忘了那個施恩不圖報了麼?你還是解放軍叔叔呢,竟然自稱起救命恩人來,形象大跌啊……”

顧心怡那邊笑得嬌喘連連,依然話不斷點,“說吧,叔叔,您這麼晚了打我電話,還自稱救命恩人,是有什麼事兒呢,該不是對以前說的話後悔了,想我報答你一回?咱可說好了哈,我顧心怡目前除了這個人外,別無所有,你不會是想要我以身相許吧?”

聽得出來,小顧心情很好,大大地調侃了藍則軒一番,說得藍則軒差點啞口無言,怒氣狂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發火,顧心怡已掛掉了電話。

藍則軒剛要再撥過去,忽然見一輛黑色的捷豹跑車停在了不遠處,車門開啟,車上下來一位身材墩實的中年男人,男人下車後快步繞過車頭去往另一邊,開啟了副駕座上的車門,一手擋在車門門框頂部,一手遞進去讓車內的人扶,沒多久,車上款款下來一位妙齡女子。

藍則軒凝神望去,那女子正是顧心怡,她緩緩轉了個身,背對著藍則軒。

夏夜的路燈下,顧心怡與扶他下車的男子面對面站在車旁,不知道在說什麼,男子剛好面朝藍則軒,完全沒有中年人該有的內斂含蓄,臉上的愛慕一覽無餘。

兩人聊了幾句,他忽然伸出雙臂,展開懷抱,好象是要跟顧心怡來個擁別,顧心怡受驚,連忙搖頭,瞬間後退了幾步,躲開了他的懷抱,揮手跟他道再見。

男子無奈地聳聳肩,笑了笑,雖然遺憾,還是很紳士地朝顧心怡揮揮手,倒也不過分糾纏,道過再見,轉身鑽入車內,駕車離去了。

顧心怡長長地鬆了口氣,望著車子離去的方向發了會兒呆,搖搖頭,返身往回走。

她烏髮如緞如瀑,隨意飄散著,一襲水藍色修身長裙隨著夏夜的風輕輕擺動。

腳踩一雙精緻的高跟水晶涼拖,如一朵風中的藍蓮花,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

她顯然心神不屬,一路走過來,神情間彷彿若有所思,根本沒有注意到攔在她去路上的藍則軒,等她回神發現自己差點撞上人時,那雙秋水寒星般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藍則軒一身制服,氣宇軒昂地站在她必經的路上,神情不悅。

顧心怡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著藍則軒,目光發直。

藍則軒迎著她的目光,坦然對視,毫不迴避。

半晌,顧心怡面上忽然一熱,避開了藍則軒的目光,輕輕問了一聲:“藍首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樣說著的時候,她低頭看看還在手中握著的手機,下意識地掩在了身後,她有些回不過味來,“您,有事麼?”

她以為他只是閒來無事,隨意地給她打個電話,她還故意調侃了他幾句,想不到他竟然等在這裡。

藍則軒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彷彿她是天外來客。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微詫,輕輕仰起頭看他,明眸皓齒地衝他笑笑,自動搜尋答案。

藍則軒心中怒意橫生,還在為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告別場景生氣,可是她這樣毫不設防地往他面前一站,像一朵蝴蝶蘭一樣沒有機心沒有城府地衝他微笑,他的怒意根本無從爆發。

她笑靨叢生,藍則軒突覺呼吸不暢,收回目光挪向別處,竭力自控,將那款紅色的手機拿出來,遞到顧心怡面前,簡短地說了三個字,“收下它。”

顧心怡掃了眼手機,又看看他那彆扭的表情,玩笑心再起,她亮出自己的手機,轉到藍則軒目光投射的地方,故意跟他面對面,眼對眼,雙手捧著,把手機緩緩展示到藍則軒面前,笑意深深。

“藍首長,謝謝您的好意,我真的不能收,我剛剛去相親來著,相親的那個男子送了我一款。喏,跟你的一模一樣。剛買的,比你的那款還要新哦。”

顧心怡看到藍則軒的臉馬上風雲變色,心知不妙,急中生智,她突然微彎了腰,捂了嘴,做出酒後欲嘔狀,含糊不清地說,“藍首長,我今天喝了點酒,不勝酒力,我先告辭上樓了哈,恕不奉陪。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電話聯絡哈。”

她朝藍則軒揮了揮手中的那款紅色手機,也不等藍則軒回應,小兔子一般迅速溜走了。對藍則軒鐵青的臉色故作沒看見,忽略不計。

藍則軒滿腔怒火無處發洩,氣到內傷,等了多麼久,等到的只是一個剛剛相親歸來的幸福小女子。

他一直覺得顧心怡是個傻妞,如今,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才是又傻又蠢,只為見她一面,第一次假公濟私眼巴巴地來參加這個學院的八一閱兵式。

又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在樓下傻等幾個小時,他都不願意想想這樣是否得體是否合適,怕想了自己會後悔,會立即離開。

結果呢,她在電話裡戲耍他,當面向他炫耀她的幸福,當他傻子一樣。

藍藍定定地站在那裡,看著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不遠處的樓梯口,目光中的光彩湮沒不見,惱羞成怒,怒火與灰溜溜的情緒在心頭交織成網,結結實實罩住了他。

他的拳頭攥了又攥,骨節泛白,啪啪作響,他咬牙暗罵:藍則軒,你個混蛋,燒昏了頭的混蛋!才會做出這種自取其辱的事。

好吧!自作多情不應該是自己這個年紀該玩的把戲,還是就此收手吧。

“小妹,小妹,起床了。”顧寶怡敲心怡房間的門。

“姐,我再睡會兒,你今天去外邊吃早點吧。”顧心怡被敲門聲喚醒,睡意朦朧地應了一聲,翻身再睡。

顧寶怡推門進來,拍拍心怡,“不是要你起來做早點,今明兩天我休息,回Y城,你也一起回吧。回去看看爸媽,省得他們老擔心你。”

心怡勉力睜開眼,答道:“姐,我剛從家裡來沒多久,我就不回去了。你代我向老爸老媽問好哈,告訴他們我一切都好,叫他們放心就是了,還有丫丫和姐夫,也代我問好哈。我不送你了,你一路順風哈,我再睡會兒。”

顧心怡睡意濃濃地笑了個,轉身又睡了。

手機鈴聲響起,再度把顧心怡從美夢中召回,她眼也懶得睜,伸手摸到手機,接通,“小顧妹妹,你在哪裡?怎麼今天沒來上班?”

“啊,秦姐啊,我還在被窩裡,不好意思哈,忘了給你打招呼,我今天休息一天吧,昨晚喝高了,頭暈得厲害……”

“哦,需要上醫院看看麼?”秦麗雅聽到顧心怡說話有氣無力的,關心地問。

“不用,就是想睡。”

“哦,那好,那你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準時過來哈,有個高階VIP客戶需要溝通,你明天過來負責聯絡一下。”

“好的,明天見。”

好夢怕三驚,顧心怡的睡意算是全被趕跑了。

顧心怡賴在床上,不想起,只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頭有點沉有點木,好象有點感冒了的症狀,大概昨晚被空調吹壞了。

鼻子有點堵,嗓子也有些難受,顧心怡爬起來,洗漱了一下,在家裡翻了半天,想找點感冒藥吞了,找了半天找到幾片阿莫西林,這好象不是感冒藥,只得下樓去買。

買藥回來路過校外宣傳欄時,顧心怡被宣傳欄裡的一張寫真圖片吸引了。

她走了看,是藍則軒,正氣勢威武地站在那裡,拿著望遠鏡在觀看閱兵式,那氣勢讓顧心怡想起自己初中時候的歷史課本里百團大戰那一節裡配的那張老照片。

圖片下面配著一行小字:瞧,首長看得多認真。

哦,原來他昨天一身軍裝是來參加學院的閱兵式了,驀然一見,英姿勃勃的,與她先前對他的印象完全不同。

顧心怡覺得這字配得有意思,圖片拍得也不錯,便拿出手機將這張圖片拍了下來。

往回走的時候,想起昨晚在樓下遇到藍則軒的事兒,顧心怡竟然記不得昨天她與他說了什麼,只記得他給她打過電話,他說的話逗到她,她就給他開起了玩笑,後來,在樓下遇見他,他給她手機,她不要,還讓他看自己的手機,自己又給他開了個玩笑。

只記得他當時臉色很不好,然後自己給嚇跑了。

他來觀看閱兵式,為什麼要再次送手機給她?還是,他有什麼事兒要跟自己說,自己只顧著開玩笑,就沒給他機會說?顧心怡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象又有點過分了。

飢腸轆轆,已近午飯時分,她還粒米未進。

手裡捏了幾粒藥準備先喝下去,想了想又放下,拿起手機給藍則軒打電話,手機響了好久,始終沒人接。

“生氣了。都不接我電話。”顧心怡自言自語著,“你不接,我偏打,打到你手機沒電為止。”

第五通打過去,手機響了兩聲,終於接通,顧心怡聽到藍則軒“喂”了一聲,嗓音好象有些嘶啞。

“呃,那個,首長好,我是顧心怡。昨晚……那個,我是不是冒犯您了?”

手機那邊沉默著,半天沒有回應,不出聲也沒掛電話,可是顧心怡聽得到藍則軒的呼吸聲,她知道他在聽,可是他就是不說話,顧心怡心裡突然覺得很難過,她也不明白是為什麼,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莫明其妙扯了一句,“首長,我感冒了,到現在還沒吃午飯,那個,如果我昨晚有冒犯到你,我很抱歉哈,我不是有意的,我喝多了酒,可能語無倫次,不受自己的大腦控制。”

藍則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終於出聲,只不過聲線特別清冷:“沒有。你沒有冒犯我。咱們本來就互不相干,談不上冒犯不冒犯。”

昨晚回到軍部,軍部一片狂歡,到處都在飆歌飆酒,他被同僚和部下生生拉去,狂飲狂嚎了一夜,凌晨方回,剛才不是顧心怡的幾通電話,他應該還在夢中。

昨晚歸來,他已下定決心從此不再提顧心怡。可是一看到她的號碼,他的心就不受自己控制。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在她這裡已幾次破功。這種狀態要改變,可是眼下好象不行。他雖然語言清冷,可是聽到她說感冒了,到現在還沒吃飯,又喃喃地向他道歉,他的心不自覺地揪起來。

他清冷,可是抵不過顧心怡的柔軟,人在生病的時候一般都很脆弱,尤其這會兒她莫名傷感,“首長,你肯定生我氣了,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我記得你昨天還說是我的救命恩人來著,這會兒又跟我撇清。你可不可以請我吃個飯,消消氣?或者,你捨不得出錢,我請你也可以?”

她在跟他示弱,卻又故意開玩笑。

“我沒有胃口,你自己去吃吧!”藍則軒準備掛電話,他知道再說下去,他一定受不了她的盅惑。

只是,他總是慢一步,她的聲音又過來了,“首長,不要這麼小氣嘛,沒胃口總有錢吧,賞口飯吃好不好?我姐今天不在,我生病了不想做飯。”

他再崩不住,“想吃什麼?”

顧心怡暗暗吐吐舌頭,知道他終於消氣,忙報上,“水煮魚,饕餮人家的。”

“你倒真會挑!”

顧心怡嘿嘿笑兩聲,心想,看你下回還敢不敢動輒生本姑娘的氣,卻故意可憐兮兮地說,“首長,那我下樓等你來接了哦,生病加飢餓,都沒力氣走路。”

藍則軒毫無招架之力,駕車來接她,她乖乖坐在副駕座上,衝他微微一笑,“首長,能不能不開空調?”

藍則軒沒有作聲,應她的要求關了空調,他看得出來,她的面色不太正常,聲音也是感冒腔。

只是,這熱的桑拿天,她偏要出來吃飯,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跟他過不去。

關了空調,車內跟蒸籠沒什麼兩樣兒,這可苦了藍則軒,他穿著短袖西褲,沒多久已是滿頭大汗,開了車窗也沒用,灌進來的全是潮熱的風。顧心怡一件淡紫色無袖長裙,面料偏薄又柔軟舒適,加上感冒了,自然不覺得熱。

顧心怡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樣子,心下又好笑又不忍,翻開包包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他,顧心怡是環保主義者,她不用紙巾一類的東西。

藍則軒頭都不扭一下,視而不見,只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一心駕車。

顧心怡知道他氣未全消,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時,她輕輕碰碰他的胳膊,“首長,擦把汗。”

“不用。”他瞥了她的手絹一眼,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任汗水順臉往下淌。

顧心怡內心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邊上這男人有時候似乎很通情達理,有時候特別難以溝通,總的說來,通情達理的時候少,難以溝通的時候比較多,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嘆口氣,她只得解釋,“我手絹是剛洗了還沒用過的,再說了,我擦鼻子和擦汗的都是分開用的,你放心,一點都不髒。”

藍則軒不為所動,他才不管她手絹是乾淨的還是沒洗過的,他才不會拿了她的手絹擦汗,他是男人,有汗順手抹一下就可以。

汗水聚在眉頭眼睫上,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抬起左手抹了一把,照常行進。

再一次遇上紅燈,停燈等候的時候,顧心怡湊過去,舉起手絹就在藍則軒臉上擦起來,藍則軒沒料到她會這樣,本能地一把抓住顧心怡的胳膊推開了她。

顧心怡跟他較上了勁兒,他一放開她的胳膊,她又湊上去給他擦。

他回頭惡狠狠地瞪她,她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乖巧之極。

去到饕餮人家,藍則軒再次意識到,今天陪顧心怡出來吃飯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決策失誤。

他希望兩個人分開來吃,熱了一路,他總可以涼涼爽爽地在空調間吃頓舒心飯吧,可是在和顧心怡商量時,顧心怡不同意,偏說一個人沒胃口,必須兩個人一起吃,還問他是不是不想請她。

他才不管她說什麼。

點了她要吃的水煮魚,又讓她一次點夠要吃的東西,付了款,把她留在大眾間空調吹不到的角落,自己一個人去了空調包間乘涼吃飯去了。

顧心怡見他一頭一頭的出汗,也不好再勉強,只好放他去空調包間去。

水煮魚上桌,香氣一飄,飢腸轆轆的顧心怡埋頭吃了起來,吃到一半,顧心怡拉開包找感冒藥,“叩叩”,有人敲她的桌子,顧心怡一抬眼,何世寶正站在面前,臂彎裡還挽著上次顧心怡在車站見過的那個妖冶女子。

兩人一付看好戲的表情看著顧心怡,顧心怡把藥放入口中,又喝了幾口魚湯,將藥衝下肚,這才冷眼看向何世寶,“有事麼?”

“顧心怡,發達了?都在高檔食府裡開始用餐了?傍大款了?還是坐檯收入不錯?”何世寶呵呵笑著,率先發難。

顧心怡啪地把碗往桌上一墩,霍地站了起來,引來周圍眾多食客驚奇的目光,她冷冷地盯住何世寶,盯得何世寶腳下直冒寒氣。

分手不過月餘,何世寶換了個人一般,從前文藝氣質的青年忽然變成了無賴一般的人。

顧心怡淡淡問了一句,“何世寶,你信不信我馬上可以撕爛你的嘴?”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相好五年,她的收入除了供他衣食住行,還要供他畫畫所需的一切開銷,饒是如此,她從沒向父母要過一分錢,還攢下二十萬,想著將來結婚買房交首付。

她顧心怡的錢也是辛勞所得,每一分都來的清清白白,她毫不吝嗇對他的付出,從錢財到對他的愛和照顧,白眼狼也該喂熟了吧。

他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不響地拋棄了她,還捲走了她苦攢五年的二十萬,她沒有打上門去,他居然敢大庭廣眾之下,倒行逆施理直氣壯找她頭上來當面羞辱她,天下還有比這更無恥的男人麼?

搞藝術的人不都挺純潔麼?眼前這個跟她好了五年,一直乖寶寶一樣的前男友,怎麼突然這麼卑劣起來了?還是本來就是如此,只是她以前沒有發覺?

“顧心怡,你要撕我的嘴?憑什麼?我冤枉你了?要不要我拿出證據來給你瞧瞧?”何世寶說著,拿出手機,要給顧心怡亮證據。

顧心怡太莫明其妙了,這個乖寶寶男人今天如此囂張,到底所為何來?她自認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他這是要給她亮哪門子的證據。他憑什麼給她亮證據?如果說以前他是她男友,可以過問她的事。

如今,他算老幾?

顧心怡連連冷笑,眼前的何世寶真是讓她又怒又氣又可笑,她都不知道他如今有什麼臉面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對她說這番話。

她竭力鎮定自己,不讓自己氣得發抖,不讓自己當眾失控。

只是,她的面色已開始蒼白起來,她深呼吸了幾下,接話道:“有什麼證據你亮出來,我倒要看看我出錢出力付出心血養活你幾年,如今都分手了,反倒有什麼把柄落你手裡,要你如此辛苦不依不饒地來聲討!”

周圍的食客雖然沒有圍攏來,多數都暫停享受美食,目光瞥向這邊看熱鬧。

服務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不太對勁兒,走過來問道,“這位先生,您是來用餐的麼,如果是請這邊坐,如果不是,請不要打擾別人用餐。”

何世寶正在手機中翻找著什麼,他身邊的妖冶女子對服務員說,“我們當然是要來用餐的,我男友遇到了以前的熟人,有要緊的事要說。來,我先點餐吧。”

那妖冶女子先跟了服務員去到一張空桌前點餐。

何世寶終於找到他所謂的證據,將手機遞給顧心怡看。一臉得逞的幸災樂禍。

顧心怡冷若冰霜地接過何世寶遞來的手機,重新坐下來看。

手機裡是一些圖片,是她跟小王一起尋找王晨時出入酒吧酒店的圖片,有的上面有小王,有的上面就只她一個人。

圖片有上百張,全是這種的。

顧心怡很快地翻看完,抬起頭,冷冷打量何世寶半天,沒有說話,這個混蛋,他到底要幹什麼?

何世寶受不了顧心怡帶刺的目光,剛要說什麼,顧心怡先開了口,“何世寶,你跟蹤我?!”

“呵!”何世寶笑了,笑得特別輕鬆愉快,他雙手撐在桌沿,湊近顧心怡,“怎麼樣,傻眼了吧?你一直在我面前裝純潔少女,高貴公主。我們相戀五年,你只肯讓我牽個手,連擁抱親吻都不肯,我以這你冰清玉潔得像白雪公主一樣呢?怎麼你如今竟然墮落到這樣了,開始在酒吧坐檯了?”

顧心怡不怒反笑,她把玩著何世寶的手機,那隻手機可還是她在他生日時親自精挑細選買來送給他的禮物,如今他竟然用她買給他的手機來跟蹤拍她的行蹤,作為指控她的證據。

真是好諷刺啊,她笑笑,雲淡風輕地問道:“何世寶,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說這些還有意思麼?我自裝我的純潔少女高貴公主,與你何干?你自去找你的白骨精呀,咱們各得其所,這不好麼?還有,你哪隻狗眼看見我在酒吧坐檯了?就憑這幾張照片?你不覺得自己幼稚可笑麼?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在酒吧坐檯了,又幹你屁事,你算老幾呀?”

何世寶也跟著笑了,他自認很瀟灑地甩甩一頭烏黑帥氣的頭髮,揚聲說道:“我知道顧心怡,你一直看不起我,你一直高高在上地俯視我,咱們是相戀五年,可是這五年,你真的從內心深深愛過我麼?你是不是還滿腹委屈,覺得是我拋棄了你,是我捲走了你辛苦攢下的二十萬元,覺得我真不是東西?你是不是這麼想的?可是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們相戀五年來,我作為你的男友,作為一個男人,我活得多憋屈?如今這年代,奉子成婚的都大有人在,找清白之身都得去幼兒園了,我們相戀五年,我僅僅牽過你的手,你把自己裝得跟伊麗莎白女王似的,我做了你五年男友,我不虧麼?你不覺得可笑麼?你自認自己很高貴,其實說白了,我一直懷疑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寧願做老處女老修女老尼姑也不願讓我親吻陪我上床?可憐我五年的大好青春,全部白白浪費到了你這裡,二十萬元都不夠你賠償我的青春損失費……”

如此下作的話,何世寶竟然能當著大庭廣眾說出來,似乎一點底線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了。

顧心怡溫柔地笑著,笑得雙眼如一輪皎皎彎月,可親極了,她也往何世寶跟前湊了湊,笑靨如花地輕言軟語道:“男人?你也配叫男人?!何世寶,既然你覺得自己如此委屈,如此虧得慌,那不如你再開個數,我再賠你幾十萬青春損失費怎麼樣?”

“啊?!”顧心怡的話實在太出乎何世寶的意料了,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神。

正當他愣神當兒,“pia”一記響亮的巴掌聲脆生生地響起,瞬間打得何世寶暈頭轉向,整個大堂裡的食客們全部停下一切動作,轉向這邊。

何世寶的蒼白麵皮上已清晰無比地印上了紅紅的手掌印,沒等何世寶和大堂的一眾人明白過來,顧心怡又把手中抓著的何世寶的手機砸了過去,然後是接二連三,抓了東西就狂轟濫砸向何世寶,有她的包,她的手機,包括桌上食物食具,叮呤咣郎全砸了過去。

徹底把何世寶給砸暈了。

藍則軒所在的包間離大堂最近,隔著窗戶,何世寶一進來站在顧心怡旁邊說話時,他就看見了,起初他並沒有注意聽他們在說什麼,看他們神情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也發現大堂裡所有食客的目光都注意著他們那裡,後來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他想聽不到都難。

他想出去阻止,擔心顧心怡覺得難堪,顧心怡似乎也佔著上風,他出面似乎純屬多餘,後來何世寶越說越不堪,他迅速起身往外走,卻已來不及,他看到顧心怡的笑容越來越甜,甜到讓人心驚,甜到旁若無人,她眼中已看不到任何一切,只看到讓她恨到咬牙切齒的何世寶,在藍則軒離顧心怡只剩幾步之遙時,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生。

藍則軒只來得及撿起被顧心怡扔過去砸何世寶的包包,和昨晚她還曾在他面前展示過與他當初買給她的那款一模一樣的手機。然後,在食府經理及保安到來之前,他將她護在懷中。

這個假裝堅強的小東西,此刻在他的護佑下,抖顫得幾乎無法站立。

何世寶被顧心怡扔出的盛著水煮魚的大湯碗砸中,倒在了血泊中,暈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

趕過來的經理和保安見狀,慌作一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瘦小精明的經理慌亂中本能地求自保,過來質問顧心怡,“你怎麼可以在店裡砸人?!這可是人命關天,誰擔得起?!你不能走!我馬上報警,你要負全責,跟我們店一點關係也沒有。”

“打住!你不用再往下說了!”藍則軒喝住食府經理,“這事與你無關,與你們店無關,我一個人負全責,你不用報警,報了警你們食府便脫不了干係!你只需要打120,讓你們的人把倒在地上的這個人抬上救護車便沒你們什麼事!你們食府剛剛損壞的東西我會全額賠償。”藍則軒說著,馬上從口袋裡摸出厚厚一沓子現金,拍到經理手上,“你馬上執行。”

合格的經理都是天下最精明最會審時度勢的人,藍則軒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鎮定自若的氣勢震住了瘦小的經理,聽了藍則軒的話精明的經理大喜過望,有人大包大攬,食府不受一點損失,果真出了人命,跟食府也沒一點關係。

這,這太好了,手上這沓錢,足足夠買百十套食具了,經理忙轉身吩咐前臺,“快快快,打120,叫他們馬上派救護車過來,說嚴重點。”

轉身又揮手命令保安,“快快快,還等什麼,趕快先把那個人往外抬。別讓死咱們食府裡。”

幾個保安立即上前,七手八腳的搬起何世寶往外走,一旁的保潔員馬上帶了清掃的工具前來處理。很快地,剛才還血乎拉雜,一片狼籍的現場,轉眼已收拾的乾乾淨淨。五分鐘不到,外邊已響起救護車的聲音,經理忙著安撫一眾受驚的食客,藍則軒帶著顧心怡離開食府,坐上了送何世寶往醫院的救護車。

此時的顧心怡眼神渙散,渾身癱軟,連坐都坐不穩,藍則軒抱她在懷裡,車上的救護人員在忙著實施急救措施,藍則軒低聲在顧心怡耳畔說了句,“放心,他不會死。就是被你砸暈了,一會兒就好。”

顧心怡渙散的眼神在聽到他這句話後稍稍聚攏了些,她看向他,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問了句,“你說真的?”

藍則軒堅定地點點頭,揚揚眉,“你沒看到救護人員那麼忙?如果真沒救了,他們才不會白費力氣。”

藍則軒把何世寶在醫院安頓好,請了護工,便打電話叫小王過來幫忙照顧,他帶顧心怡離開醫院,他沒有送她回她姐姐的住處,帶著顧心怡回到自己的住處。

事中不知道怕,事後後怕。

而這件事讓顧心怡不只是怕,是又氣又怕。氣怒何世寶的無恥,又怕那會兒氣怒中砸出的東西果真砸死他。

人命關天,不是鬧著玩的。

顧心怡就是如此,手軟腳軟,根本無法走路,卻又強撐著要走,跌跌撞撞走到樓梯口,藍則軒一把抱起她,像上次一樣,蹬蹬蹬直上五樓。

她乖乖地窩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結實的臂膀,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彷彿天塌下來,只要有這個人在,她就可以安然無恙,思及此,觸動愁懷,瞬間淚流滿面,溼了他的胸前。

他將她抱回家中,直接抱去了浴室,給她調好水,備好洗浴用品,沉聲安慰道:“你先洗個熱水澡,我去熬粥,洗完後喝過粥好好睡一覺。睡飽醒來,就雨過天晴了。”

顧心怡說不出話,只是默默地點頭。

藍則軒退出,替她關好門,翻出了顧心怡摔壞的手機,卸了手機卡,裝入自己先前送她的那一支手機,手機殘骸扔入垃圾袋。

然後去廚房熬上白米粥,又炒了樣清淡小菜。

做好這些後,他下樓去了門口超市,回來時手裡多了幾隻手提袋,裡面裝的是一隻電吹風機,一件女款睡衣,一件裙式家居服,一隻粉色坤包。

回家後,他把睡衣和家居服在陽臺的洗衣槽裡洗好擰乾,直接用掛燙機熨幹,再掛在陽臺上吹風。吹了一會兒,他取了家居服,去到浴室外敲敲門,“你開下門,有件衣服給你遞進去。”

“哦,門沒關,您稍等哈,我衝一下手上的泡沫……”

很快顧心怡將門開了一條縫,探出手來接衣服。

浴夜的清香混合著女子的氣息從拉開的縫隙中飄了出來,藍則軒呼吸一窒,忙把衣服交到顧心怡手上,輕聲催促,“粥好了,你抓緊點。”說罷,匆匆離開浴室門外。

顧心怡頭髮濃密且偏長,每回洗澡,洗頭髮是最費時的,梳理也比較費事兒,好在她的髮質挺好,頭髮順順溜溜的,總算耐著性子留了下來。顧媽媽偏愛長髮,堅持倆女兒從小留長髮。顧心怡和顧寶怡也已習慣。

顧心怡每回洗頭總要用洗髮液再三洗,再三衝,然後護髮按摩,程式不亂,時間足夠長。

直到藍則軒再次敲門催促,她才姍姍出來,一頭烏髮猶自凌亂著,還沒有來得及梳理,藍則軒指指餐廳方向,“快去喝吧,都要涼了。”

“嗯。”顧心怡應著,往餐廳去。

藍則軒又問,“你喝的什麼感冒藥,我去買。”

顧心怡停下腳步,猶豫了下,“不用買了,我好象好了。”

藍則軒皺皺眉,這些日子有些調皮有些傻乎乎的那個顧心怡沒了,他好象又看到雨夜裡被她帶回的那個小可憐顧心怡,蔫蔫的神不守舍,失魂落魄。

顧心怡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一點點菜,便放下筷子,沒有再吃的意思。站起來便要收拾碗筷。

藍則軒沒有勉強她多吃,伸手擋住了她,“放著吧,我來收拾,電吹風在茶几上,你把頭髮吹乾,去睡會兒。”

顧心怡堅持要自己去收拾,藍則軒直接把她推到客廳的茶几旁,取出電吹風,放她手中,指指沙發角落,“那裡有插座。”藍則軒去了廚房收拾清洗,收拾結束後,返回客廳時看到顧心怡還在原處呆呆地立著,電吹風的插頭還在手裡捏著,雙眼空洞無神,不知道望著哪裡。

藍則軒的心又是一揪,他走過去,從她手中拿過電吹風插好,伸手試了下溫度,將顧心怡往前推到合適的距離,撩起她的長髮,開始幫她吹乾。

顧心怡面朝牆站著,藍則軒站在她的身後,這種事兒,他見別人做過,自己從來沒上過手,覺得不難,其實還是有點手忙腳亂。

正投入地幹著活,無意中看到顧心怡的雙肩抖顫的厲害,停下手,才看見她渾身都在顫,關掉電吹風,他聽到顧心怡壓抑的低低的啜泣聲。

他扔掉電吹風,扳過顧心怡的肩,讓她面朝自己,她低垂著頭,他扳起她的下巴,看到不知何時,她滿臉是淚,淚流成河。

他忍不住伸過手背幫她拭淚,把她拉入了懷中。

她的淚全抹在了他的胸前,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就像那個雨夜一樣。”

顧心怡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在他的這句話之後驚天大爆發,她窩在他懷裡,抱住他,哭得天塌地陷,山河變色。

長了這麼大,她何曾受過那種委屈,大庭廣眾之下,何世寶竟然面對面,用那樣難聽的惡毒的語言指斥她,她只不過堅持過於親密的動作一定要婚後才可以做,這就成為他拋棄她指責她惡毒的咒罵她的理由了麼?順帶連她五年的愛戀五年的付出全盤否定。

她不記得他五年中替她做過什麼,她也從不向他提任何要求,相戀五年,她唯一收到的禮物就是他給她畫了一張像,她一直視若珍寶,她對他付出那麼多,卻只換來他一腔憤怒滿懷委屈地指責。她的全部付出到最後只換來何世寶跟蹤拍她的照作為他公然誣衊她坐檯的證據,還換來他罵她心理變態,罵她是老處女老修女老尼姑。

她從來不知道何世寶口才如此好,罵起人來可以滔滔不絕張口就來,想來這些話在他心裡窩到要發黴了吧。

她竟然選了這樣的人做男友,還相戀五年。不把心中的憋屈全哭出來,她會憋屈死。

客廳的光線由明到暗最後沒入黑暗中。藍則軒一直抱著她,不說話也不勸她,任她哭個夠。

顧心怡哭到淚乾眼澀聲音嘶啞,最後再也哭不出聲來,只是一噎一噎地抽泣。

藍則軒試著去拉開顧心怡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卻未能如願。

他打算去拿個熱毛巾來幫她敷敷臉,哭了這麼久,臉上會皴得很難受。

他一用力,顧心怡便本能地用力收緊雙臂,死死地箍緊他的腰,他不忍心強拉開她,只得作罷。

輕輕拍拍她的背,“好了,哭也哭過了,也該哭累了,擦把臉睡一覺,就全好了。放心,天塌不下來。”

顧心怡這才慢慢鬆開胳膊,他拿了熱毛巾幫她擦過臉,送她回房間睡覺,她如一隻受傷的小獸,躺到床上,蜷成一小團,將來埋在胸前,身體收縮到了最大極限。

藍則軒幫她蓋上一條薄毛巾被,按了按她的額頭試溫度,覺得還算正常,安慰地拍拍她的頭,退出了房間。

藍則軒開啟筆記本,上了網,瀏覽網頁,開啟某入口網站,在顯眼的位置赫然看到一個非常狗血的題目:《兩男爭一女,一男被打倒在地》。

他點開來一看,竟然就是今天發生在顧心怡身上的事,只不過事實已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混蛋!無恥!竟然可以如此顛倒是非黑白。藍則軒忍不住怒罵。

更可氣的是,他連點幾個人氣比較旺的入口網站,發現這樣一則完全違背事實真相的訊息,已在網上滿天飛揚。

他當即透過網路聯絡軍區網兵隊長宋正剛,下達指令,要求他迅速指揮網兵,立即處理掉這條資訊並注意保密。宋正剛馬上回復:收到指令,工作已啟動。

他又打電話給小王,詢問醫院那邊的情況,小王那邊壓低了聲音向他講述情況,好奇地問,“首長,這都什麼情況啊?那人仍在昏迷中,不過性命無憂,前不久聽過來的小護士說,那小子竟然吸毒……我表示很震驚,太戲劇化了吧,您怎麼認識他的,朋友還是親戚?這吸毒可不是小事兒,小護士說很可能明天就得轉到戒毒所,怕他毒癮發作了嚇到別人。慶幸的是,他吸毒的時間好象還不太長,治療及時,應該可以脫毒。”

“我知道了。你在那裡好好守著,需要替換的話聯絡班上的人,嘴都嚴實點,不該說的不要亂說,我明天會抽時間過去一趟。掛了。”藍則軒收了線,再看網上的情況,已是一片風平浪靜,至少表面上如此。

他鎖著眉頭,陷入沉思,腦中把這件事反覆捋了捋,想找出點頭緒。

他有些奇怪,這麼點事兒,竟然能在幾個小時內迅速被推至各大入口網站顯眼的位置,如此小題大作,完全是偶然,還是背後另有文章?

而且上面還配發了他將顧心怡擁在懷中和何世寶倒地流血的照片。真是邪門了。

他取了支菸,點上,吸了幾口,煙霧繚繞地盯著電腦螢幕若有所思。

頭緒沒找到,卻聽到顧心怡那邊傳來一聲尖叫。

他立即起身趕了過去,顧心怡房間的燈已經亮了,她面色慘白,雙目失神地坐在床沿兒,額上掛滿汗珠子,好些髮絲溼溼地貼在額角。

“妞妞,作噩夢了?”藍則軒走近,欠身拉起顧心怡的雙手,她的手心裡溼漉漉的,雙手冰涼。

顧心怡仰起慘白的臉聲音沙啞地問藍則軒,“何世寶,他真的不會死麼?我剛剛夢到他流了好多血,醫生宣佈他失血過多而死。”

“不會!”藍則軒肯定地回答,伸手替她抹去額上的汗珠子,溫和地說:“我已跟小王透過電話,確定沒有問題,要不我再打給小王,你聽聽小王怎麼說?”

顧心怡低了頭,雙手蒙面,語無倫次地搖頭喃喃:“沒有就好。何世寶他雖然可惡,我也不該下那狠手,我,我當時氣極了,失控了,沒有顧及到後果,失了手……我想去醫院看看他……你可不可以……”

“他該死!”藍則軒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撕扯著,他牙縫間突然惡狠狠崩出三個字,頓了頓,他拉起顧心怡,輕輕擁入懷裡,拍拍她的背,“妞妞,那不是你的錯,是他太過分。你不用去看他,他死不了。好好保重自己。這件事就交由我來處理,好不好?!”人渣而已,犯不著為他費心勞神。

顧心怡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窩在藍則軒懷裡低泣,整個人不可抑制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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