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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延態度開始堅定,蒯越也丟擲了殺手鐧,道:“主公可看過荊州的戶籍名冊?”
“尚未。”
“即使不算南陽,荊州僅在冊人口已逾六百萬。若是算上隱匿人口,越以為可達千萬之巨!”
“與之相比,自天下大亂以來,中原人口大量遷移至此,恐怕已經不足二百餘萬了。”
“什麼意思?”
“意思便是,今日之時局,與當年光武之時已經完全不同!在下認為,只要可以吞併益州,那便是數倍於天子的人口!”
“這天下看上去是打地盤,屯土地,可實際上卻是人口之爭!主公佔據天下數倍人口,加上山川之險,何懼天子?”
“主公啊,南北之勢實已經是發生了逆轉,這荊,益二州,實已是王霸之基啊!”魏延聞言,面色繼續沉吟,沉默不語。
卻在此時,突然有下人跌跌撞撞闖進來,驚呼道“將軍,不好了,文聘將軍整備兵馬,出城去了!”
“什麼?”蒯越大吃一驚。
“這!”魏延卻是捂著胸口大聲喊叫一聲:“他文聘竟敢叛我?”
蒯越心思急轉,連忙問道:“他出城是向南還是向北去了?”
“向南。”
“不好!”
蒯越連忙回過頭來對文聘道:“主公,他既然向南,必是去長沙,此時張羨雖死,但桓階卻還尚在,若讓他們會和,則荊南四郡必會降而復叛,還請主公速速追擊,無論如何也要堵住他啊!”
魏延陰晴不定,卻是難以抉擇。
“主公!當斷不斷,此乃自取滅亡啊!”
“先生,你持我兵符,率我府中騎兵去追!”
蒯越聞言,頗為鄙夷的看了魏延一眼。
這就開始拿勁了?
你這基業還沒定呢就已經不願意戰場廝殺了嗎?
哦,我一個書生,帶著兵去阻攔軍中聲望僅次於你的大將。
呵,活該你去死啊!
蒯越卻沒有再多說,乾脆拿了兵符就出發了,卻是在轉身之際,在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
“如何,魏延信了?”
蒯越捋須而笑道:“魏延此人志大才疏,雖有武勇卻不足為懼!”
“我說的話又不是騙他,他安能不信?況且他現在相信與否已經無關緊要,文聘已經反了,他帶著麾下兵馬去長沙投奔桓階去了。”
“如今魏延全部的嫡系騎兵都交給了我來統領,再加上張羨之死,他現在就是桉板上的魚肉了!”
聞聽此言,蔡冒等人無不喜不自勝,拍掌而慶,激動得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如此一來,咱們的大事豈不是成了麼。”
“不錯,大事已定,待我去取了文聘的人頭,爾等便依計行事,蔡冒,今夜你便以吃酒的名義相邀,務必讓魏延軍中的親信參加!”
“張允,等我帶兵去追文聘時,你帶領軍中的弟兄作為親衛去守護魏延安全,他一定會同意,今晚動手,你們裡應外合,直接取其性命!”
“什麼?你真……真要去殺文聘?”
“無毒不丈夫,光復荊州的大功,有咱們這些人就夠了。朝廷的土地不多,此事,也就值三個縣侯之位,正好讓咱們三個分了便是,事成之後,直接摔杯為號,將那些丘八殺死在酒桌之上!”
……
可惜,蒯越等人的謀反最終也沒有成功。
魏延雖然很莽,但也不蠢,他久經戰陣遠不是蒯越等人臆斷的那樣啥都不懂。
總之,蒯越這些人統統被魏延端了,顧及到大局他愉快的砍了幾個帶頭的腦袋,又發了些財,反倒放了其他人。
現在的目標是老夥計文聘。
他一路順暢向南,到了長沙地界,告訴了還在傻了吧唧等待張羨訊息和朝廷封賞的桓階魏延已經叛亂的訊息。
而後表桓階為行荊州刺史,自己行長沙太守,二人遂聯手守城,降而復叛,高舉漢幟。
這一系列的變故實在都太快了,從文聘舉荊州投降,到劉表死,再到李通死,蒯越死,前後也就幾天的時間。
不管是李通的舊部,還是劉表的舊部,亦或者是黃巾的餘孽,南陽的勳貴兵,現在都是懵的,一時間不知誰是老大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殺文聘。
這個文聘確實難辦,南陽人,在殺死張羨之後南陽人都已經不可信了。
……
當荊州這邊已經翻天覆地的時候,劉協也已經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幽州。
雖說表面上看來,魏延反叛朝廷其實也沒什麼大驚小怪,本來劉表就是反的嗎。
無非是對手從劉表換成了魏延。
但實際上這還真的不一樣。
劉表,與其說他是一方霸主不如說是荊州士族豪強們聯手推出來的一個政治代理人。
所以劉表才在荊州整日研究經學不做實事。
而魏延,手中那是真的握著一支強軍的!
而且他代表自己,行政效率遠強於劉表。
而朝廷這邊,至少一兩年內是真沒什麼勁了。
所以面對魏延的反叛,可以說朝中幾乎人人都是愁雲慘澹的。
畢竟打仗麼,打輸有時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成建制的投降,而比直接投降更可怕的當然就是前線將領舉兵自叛了。
魏延這次殺李通的反叛,性質就是十分惡劣,都是必須要以儆效尤的,但是看在劉協的眼裡,這可是大好事兒啊!
這就是人臣的楷模,是你們要學習的典範啊!
你們要是都和魏延一樣,我就省心了呀!
這得鼓勵才是行啊,怎麼還能對付他呢?
自己怎麼把這茬子忘了?
天生反骨,妙呀!
“諸位愛卿,朕以為……魏延就不必征討了!”
“一來我軍無力南下,二來他反的是劉表又不是朕,沒必要。”
在劉協看來,這是像別人暗示:來,叛變我吧,我不生氣!
而眾人聽了之後卻都在想……天子這又是什麼深意呢?
荀悅問道:“可魏延和劉表不一樣啊……”
“無妨……給李通將軍厚葬便成了。”
劉協這思路有點跳脫,大臣們都跟不上他的節奏了。
當時司馬懿心裡頭暗想,天子果然是記仇。
李通當年密謀袁紹,算計了天子。
這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天子,這算是秋後算賬嗎?
可憐李通,活該他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