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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依然由沈寧玉驅車,他們來到了案的案發地點,錦繡之城小區。
蕭元誠仍然擔心:“我們還沒申請參與這起案件的調查,就這樣上去沒問題嗎?”
崔隊長回答:“女方因為承認有傷人事實,一直羈押在看守所,男方則一直躺在醫院裡,所以自從上次現場勘測以後,這屋子一直空著,鑰匙也一直在我手裡。”
“就是說,到現在屋子裡還保持著案發時的情形?”
“嗯,除了兇器,還有被女方踩到的襯衫以及一些必要證物都轉移到了局裡,其它都沒動。”
但沈寧玉卻沒有跟上去,她很有覺悟地說:“我不是法律專業人士,就不跟你們上去了,我就在附近幫你們打聽一些訊息吧。”
周致遠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來到案發的406室,三人穿上鞋套,進了門。
雖然屋裡兩個月沒人來過,但房間裡的情況卻一點不讓人反感,因為裡面的一切都收拾得井然有序,甚至所有的傢俱,擺設看起來都如用墨線事先劃設了規線一般,放置得十分整齊。
蕭元誠讚了一句:“這女人挺會收拾的啊。”
周致遠反問:“你怎麼知道是女人收拾的?”
“難道是那個把襯衫隨便丟在地上的男人收拾的?”
“嗯,好吧。算有點道理。不過也不算完美,那裡好像還有垃圾呢。”周致遠指了指茶几上一個有些散亂的塑膠袋,袋子裡還有幾個黑漆漆的玩意兒。
崔隊長回答:“那是韓筱珍在案發當天買的火龍果,放在這裡已經有兩個多月了,都長毛了。”
“崔哥你也真是,也不幫人放冰箱裡。”周致遠順手拉開了冰箱的門,再度驚歎:“這是有強迫症吧?連冰箱裡也擺得這麼整齊?”
“你明白了?誰也擺不了這麼整齊,所以我和同事們猶豫了半天,最後都不敢亂碰他們家的東西。”
三人開始裡裡外外到處觀察起來,但各個房間和客廳一樣,都整整齊齊。
只有案發時的那個房間稍微沒那麼整齊,而那個房間裡的傢俱本來就很少,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小臺櫃,別的什麼都沒有,也實在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蕭元誠觀察得非常仔細,他甚至拔了一根頭髮在各個櫃桌的表面上又戳又劃。又過了一會兒,他趴在了地上,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不知在忙些什麼。
“喂喂喂,”崔隊長出言阻止:“實在找不到問題就算了,我可不想把你們也整成強迫症了啊。”
“既然到了強迫症的家裡,不把自已變成強迫症,又怎麼找得到問題所在呢?”
“可你現在在幹嘛?”
“我只是想看看,這桌面和地板上的灰塵厚度有沒有區別。”
“這...有什麼用?”
“這可以證明案發之後到現在,是不是真的沒人再進來過。”
“唉,就為了這個?”崔隊長忍不住笑了,“老實說吧,我雖然當時看不出這個現場有什麼毛病,但也一直有點心裡不安,於是不但和這裡的小區保安打了招呼,還特意申請對這個現場實行了不間斷監控。”
“所以這棟樓的大門口,樓道口,還有電梯的所有攝像頭都處於監察範圍,直到現在也沒有解除。”
“你的意思是...”
“我確定沒人進來過!”
蕭元誠點點頭,又在廳子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通往陽臺的落地窗前,他疑惑了一會兒又走到案發的裡間看了看,再次發出疑問:
“他們家竟然不掛窗簾的嗎?客廳不掛,裡間也不掛...這四周可都是大樓,能看到這裡的地方不少。這麼愛乾淨的人,怎會不掛窗簾,任由別人窺視自已家裡呢?”
“嗯,這一點我們當初也覺得奇怪。不過,”崔隊長一邊說一邊開啟了靠近陽臺的洗衣機櫃門,“我們很快發現,案發當日,他們家的兩套窗簾都在洗衣機裡。”
“呵,這麼巧,兩個窗簾都沒掛,而對面的公路攝像頭又剛好對著他們家,所以拍下了那個所謂的鐵證?”
“說實話,我一度也懷疑她是故意拉開窗簾,好讓攝像頭留下證據,所以特意去做了調查,然而證實那天晚上公路上的除錯攝像頭會對準他們家完全是個意外,和那女人沒有任何關係。”
“和男方呢?”
“男方?男方是受害者啊!”
周致遠插口說:“那可說不準,萬一他就是想找個證據和老婆離婚呢?”
“就算他想拍自已被老婆家暴,也不至於拿生命來當代價吧,他自已可是醫生,應該知道這一刀不會輕的。再說了,案發到現在,他雖然還在病床上,但意識還是清醒的,一直也沒提出過要離婚啊。”
“這就奇了,這對夫妻的關係真的很糟糕嗎?”
“唉,到底是好是壞我也很迷茫,審問的時候那女人一直在哭得撕心裂肺的,讓人很難分辨真偽。”
“那你有沒有問她,他們倆究竟是為了什麼產生矛盾的?”
“她倒是說了一句,好像是因為冷暴力。”
“好像?”
“我當然只能說好像,我是個執法者,可你們知道,法律對冷暴力並沒有一個基準的定義。”
蕭週二人互相看看,都無奈地聳了一下肩膀。最後一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又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茶几上那袋發毛變黑的火龍果。
幾分鐘後,兩人同時對視,“這裡好像有破綻!”
崔可恕好奇地問:“破綻?什麼破綻?”
“崔哥,這袋水果是女方買的,對嗎?”
“是啊。”
“那你再好好看看這個家庭,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崔可恕抬頭四處看看,莫名其妙地問:“還能有什麼問題?挺整齊的啊。”
“整齊,就是破綻!”
“這是什麼鬼破綻?你們把話說清楚。”
“我記得你說當時女方吃了一半的火龍果後就把刀和水果都留在這裡,然後去休息了,直到後來起身上廁所...可是一個把家收拾得那麼整齊的人,會這麼把刀和水果留在這裡嗎?而且她家的冰箱裡明明有空間!”
“啊!對啊!”崔可恕恍然大悟:“她在這裡留下刀子就是為了行兇的!”
周致遠笑了:“嘿...我突然有一種預感,這次我們又要得罪那位畢律師了。”
“也不一定。”蕭元誠掏出手機,“我覺得她是個講道理的人,而且...沒有什麼事是律師之間不能溝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