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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坐船無意生麻煩,莽漢劫道挑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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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儻的宅子在城東,出城便是湘江。

宅子不算大,卻錯落有致。

一小叢觀音竹,一小片羅漢松,一小方花園,一小池碧水,滿滿當當,卻不顯擁擠。

院子一角還專門闢出一塊,那是宋儻餵養蟋蟀的地。

丘朋興穿戴齊整走出門時,宋儻正在院子練著拳腳。

丘朋興也不去打擾,自顧自地跑去欣賞那怒放的黃菊。

“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

不知什麼時候,宋儻笑盈盈地站在了丘朋興的身後。

“宋大哥早!在下見大哥操習武藝,不敢叨擾。”丘朋興趕緊給宋儻唱了個喏。

“老夫打的是那修老棍教的拳法,沒甚名堂,動動筋骨罷了。丘小友,休息地如何?”

“甚好,酒散留情義,多謝大哥照顧!”

“哈哈哈。。。。。。有趣!丘小友,老夫且倚老賣老一番,提醒你兩點:一來,財不可外漏,財狼之輩比比皆是,不可不防;二來,傍身的武藝得學上一手。那修老棍,天賦稀鬆,卻是一塊教頭的好料。無須請茶拜師,讓他教你幾手絕活。”

“弟弟謹遵哥哥教誨。”

“這小五怎生這般賴床?他面相跟身高不甚匹配,是你家親戚?”

“小五是個孤兒。第一次見他,餓暈頭的他偷了一家鋪子兩個饅頭,被那夥計窮追猛打,是弟弟解的圍。”

“於是你可憐他,將他收留在你身邊?”

“算是同病相憐吧。”

“且將小五叫起來吧,老夫讓吳媽下幾碗醬香牛肉粉。”

用早膳的時候,丘朋興驚奇發現,除了吳媽忙前忙後,這宅子沒有看到其他人。

“宋大哥,怎生不見嫂嫂和侄郎?”

“你家嫂嫂和侄兒都在城外老夫那爹爹那住著,平日裡,老夫也是在城外待著。這間院子,乃是老夫的後花園,哈哈哈。。。。。。”

“叔翁,後花園是甚物事?”小五剛嗦完一口粉,抬頭問道。

“哈哈哈。。。。。。黃毛小兒,待你長大了便省得了。哈哈哈。。。。。。”

小五被宋儻笑糊塗了,他偏頭去看丘朋興,想從他那獲得答案。未曾想,丘朋興對他壓根沒理會。

用完早膳,丘朋興便向宋儻告別。

宋儻想挽留他們幾天,想著來日方長,也就作罷。

丘朋興和小五出了東門,來到湘江碼頭,找了條前往潭州的帆船登了上去。

船上空空落落,船老大兀自悠閒地抽著旱菸等客,兩名夥計也在艙頂橫七豎八地躺著小憩。兩人低頭走進船艙,隨意找了一處船尾靠邊的地方坐下。

那船艙兩側開了很多視窗,遮蓋窗子的竹簾此刻都往上卷好,艙內景象岸邊人能看得一清二楚。

陸陸續續有人上船,兩名夥計幫忙將行李抬上艙頂,船體不停發出咯吱咯吱聲響且輕微搖晃。

眼見船艙已坐滿十之八九。

這時,有人猛然往船頭一跳,那船體頓時劇烈搖晃起來。

船艙坐好的人,受了驚,紛紛咒罵起來。

待那人掀開入艙那簾子,原本紛雜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只因來人面目太過猙獰,他眼光一掃,無人敢迎著他目光直視。

但見來人,禿頭大臉,眉如斜劍,滿臉橫肉。

那嘴角,分明有一道如蠕蟲般的刀疤,令人觸目驚心。

更令人膽裂的是那一對陰鶩的眼睛,帶著無盡的殺氣,似乎輕易能將人一分為二。

那刀疤漢鑽進船艙,目光鎖定丘朋興和小五,便朝船尾走了過去。

丘朋興倒是一臉淡然,小五可就沒這般淡定了。

走到兩人面前,那人緊盯著小五,開口道,

“你這小廝,灑家待你情同義子,你卻將灑家的傳家寶偷將出來,且還與灑家。”

說罷,便伸手去拿小五斜挎胸前的包袱。

一聽這人這般說,艙內本來驚慌的人便紛紛議論開來。

“原來是出了內賊,怪不得這般凶神惡煞。。。。。。”

“這黃口小兒看起來倒是蠻乖巧的,孰料。。。。。。”

“如今這世道啊!連小兒。。。。。。”

小五一邊躲避那刀疤漢,一邊嚷嚷道,

“我不認識你,你怎生這般誣賴!”

那刀疤漢正巧橫在丘朋興身前,丘朋興順手去推他。

“你這小哥怎生這般無理取鬧,這是在下弟弟。光天化日之下,你。。。。。。”

話音未落,那刀疤漢揚手一推,丘朋興一時吃了力,眼看就要倒栽過去。

慌亂之下,丘朋興趕緊用雙腿夾住那刀疤漢,方才已後仰之姿穩住身形。

“你莫非是蠱惑我這義子那廝,且吃灑家幾拳,再縛了你等去官府。”

說罷,揚起鐵拳向丘朋興砸來。

丘朋興連忙鬆開腿,仰面跌在木板上,鏘鏘避開了這拳。

丘朋興一骨碌爬起來,指著那刀疤漢破口大罵,

“你這賊喊捉賊的小廝,仗著有幾斤氣力,便打家劫舍,欺負弱小。真有能耐,且報官試試。”

那刀疤漢拳頭落了空,也不去理會,一抓手,便將小五的衣領拽在手裡。

正待他伸手去解小五胸前的包袱。

他身體猛然被撞了個趔趄,不待他反應過來,藉著船身的晃動,丘朋興再次發力撞向他。

刀疤漢吃了晃,整個上半身都伸出了船艙那窗子。

他雙手在空中張牙舞爪地揮舞著似乎即刻便會掉入水中。

待得船體蕩起來,他一隻手抓住那窗沿,一發力,生生將半個身子拉了回來。

這一幕,將丘朋興和小五都看傻眼了。

刀疤漢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丘朋興,那刀疤蠕動起來,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模樣。

“你。。。。。。你。。。。。。你要作甚,有能耐,一同上官府說道去。”

丘朋興一邊嚅囁著,一邊後退。

刀疤漢突然暴起,一記長拳照著丘朋興面門襲來。

船體餘晃還在,丘朋興後退時被凳邊磕到,吃了痛,慌忙去低頭用手去摸那痛處。

刀疤漢那帶風的拳頭擦著丘朋興的幞頭呼嘯而過。

丘朋興故技重演,對著刀疤漢又是用盡全力一撞。

那刀疤漢頓時被摔了個四腳朝天,好不狼狽。

“你找死!”

羞愧難當的刀疤漢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濃厚的殺意籠罩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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