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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門山,位於襄陽城東南十五里。
山上峭壁蒼翠,景色幽麗,一派返璞歸真的自然境界。
因為漢光武帝時,皇帝和當時的襄陽侯習鬱同時夢見此山的山神,帝以為神象,便命人在山上修建廟宇供奉山神。
因為廟門口有兩石鹿夾道,故而得名鹿門山。
此處古來清幽,長久以來都是隱世修行的方外之士的絕佳去處。
除了漢朝的龐德公,還有就是唐朝的孟浩然、皮日休等大詩人也獨鍾情此山。
龐德公就居於這山嶺的頂上,在一處整晚都能照到月光的僻靜之所結廬隱居。
劉夏帶著數名侍從鹿門山口雙鹿石像的夾道進山而去。
然而剛進山沒多久,就看見大道已經荒廢了。
這山中的大道還是光武帝時期為了祭祀山神而修建的,常年以來,人流稀少,便荒草叢生了。
侍從們見此狀便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不住地勸告劉夏。
“主公,這路都沒有了,我們該去哪兒找這位龐德公?”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反正這人找不找得到與我們都沒有什麼關係。”
“我看這位劉琦公子窩窩囊囊的,就是大位將來就是傳給他也要丟,咱們沒必要保他!”
劉夏轉身帶著教誨地軟聲訓斥,“你們懂什麼?”
“你們以為我請龐德公是為了他劉琦嗎?”
眾侍衛們才知道,劉夏此行,包藏有自已的野心。
大家既領略了他的威嚴,便也就不再抱怨,專心只顧尋找道路。
但是大道荒廢,兩側分出來數條小路,大家不知道哪一條才能通向山嶺之上。
就在眾人迷惑之間,劉夏忽指向不遠處的一片峭壁。
“既然我們找不到通往山嶺上的大路,咱們就到那兒去!”
侍衛們說:“那裡也不是龐德公的居所啊!”
劉夏笑著說:“我們找不到他,就讓他來找我們吧!”
那面峭壁在山林中十分顯眼,壁崖的面上偶有綠意點綴。
此等絕境,必定有上佳的草藥生長。
劉夏一行循著小路不久就來到了峭壁之下。
稍微一檢視,果然這峭壁之上開鑿有許多供人攀爬的坑洞。
隱居之士,大多都追求長生久視之術,故而多采奇藥,以求益壽延年。
這峭壁上開鑿出來的道路,肯定是龐德公派人所為。
劉夏讓兩個侍衛順著峭壁上十分險要的小路攀爬上去。
與此同時,峭壁之下的幾個侍衛,從四周拾來枯枝,點燃之後用沒有曬乾的荒草蓋住,造出巨大的煙霧來。
這一方法果然奏效,住在山頂上的龐德公十分愛惜這絕壁之上的藥草。
他看見遠處飄來陣陣濃煙,又看見自已精心打理的絕壁之上有人在盜採草藥。
焦急的心再也按捺不住,揹著藥簍,帶著兩個小童衝著山下飛奔而去。
可能是常年服用靈藥的緣故,老頭八十多歲依然身形矯健,連兩個年輕的童子都追趕不上。
“哪裡來的賊子,敢偷我的草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劉夏聽見這蒼勁有力的聲音,頓時笑逐顏開。
只看見一個頭戴方巾,身穿赭袍,揹著藥簍的老頭,一手拉著一個快要跑斷氣的童子,從小路上忽然閃現。
他手拿著一根木棍,上來就打翻了劉夏設立的火堆,將乾柴與火源分開之後,火苗漸漸熄滅,濃煙也漸漸消散。
他拿著棍子指著劉夏,“你們哪兒來的,為什麼偷我的靈藥?”
劉夏笑著說:“這草藥生長在峭壁之上,老先生怎麼說是你家的?”
老頭拄著棍子,拍著胸脯說:“我要是不常年經營,這絕壁上能長這麼多仙草嗎?”
“你看這通上去的道路,都是我年輕的時候,一鋤頭一鋤頭挖出來的!”
劉夏連忙賠禮道歉,“對不住啊,老先生,倒是我們冒昧了!”
“我們只看見這峭壁上奇藥眾多,還以為是天生地養的,沒想到是老先生你辛苦經營。”
老頭怒氣難消,又問:“有道是修行人家與人為善。”
“你們要是就這麼採幾顆,我也沒有話說。”
“但你們好端端地採藥,為什麼要在下面燒火,要是點燃了絕壁上的荒草,把我的草藥燒到了怎麼辦?”
劉夏依然滿臉賠笑地說:“老先生教訓的是,我們原本只是想用濃煙燻一下峭壁上的蛇鼠,倒沒像先生您這樣考慮得仔細。”
“我們這裡給先生您賠罪了!”
“好了好了!”老頭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既然是明白事理的,老夫也不追究你們的過錯。”
“你叫你的人採一些就趕快下來吧,我在絕壁上養藥也不容易,別讓你們給我採完咯!”
劉夏本就不是奔著龐德公的草藥來的,他吩咐上面的侍衛趕緊下來。
侍衛們為了不穿幫,也是象徵性地採了幾顆草藥帶在身上。
正在等待的無聊間隙之間,龐德公猛地一個激靈。
他忽然聞見一陣酒香撲鼻,比以往喝過的所有美酒都要濃郁。
他舉著鼻子在空中搜尋,最終注意到了劉夏身後侍衛手中的銅壺。
龐德公忽然變了一副和煦的臉色,眼神變得諂媚。
湊到那侍衛的身前聞了聞,頓時一股舒爽透遍了他的全身,整個人都要飛了起來。
老頭常年養在深山,一副純真的頑童姿態,他斜著臉望著比自已高半截的侍衛,嘴裡十分殷勤。
“你這壺裡裝的是美酒吧?”
“你開啟讓我聞聞!”
“我就聞一下!”
劉夏見狀,心裡止不住地竊喜,就差沒有笑出聲來。
果真和他料想的一樣,隱居的高士隔離人群,每天重複地幹那一兩件事,按理來說是十分無聊寂寞的。
所以隱士們通常都有難以割捨的愛好,並且嗜之如命。
龐德公好酒,他看見了劉夏帶來的美酒,就算一隻腳踏進了劉夏的圈套。
劉夏上前告訴侍衛,“快開啟,讓老先生聞一聞。”
侍衛遵照劉夏的指示,揭開銅壺的蓋子。
頓時一股酒香直衝龐德公的天靈蓋,聞了一下不過癮,便抱著瓶口使勁嗅。
“嘿!”
“你這是什麼酒,香氣怎麼這麼濃郁?”
“我活了八十多年,沒聞過這麼純正的酒味!”
龐德公雙手把著酒壺,就像是要搶奪一樣。
劉夏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叫侍衛忙蓋住了銅壺。
他也上前來擋在龐德公身前,假意要走。
“老先生,聞也聞夠了,我們該走了!”
龐德公連忙呼喚兩個童子攔住那個侍衛,他也順勢拉住劉夏的手。
“誒!你們先別走!”
“呃......”
“你們不是想要這草藥嗎?”
“你們要多少就採多少,我絕不阻攔,就是全採了去都行!”
“就是......”
“這好酒能不能讓我嚐嚐?”
劉夏假裝皺著眉頭很為難的樣子。
“我們採藥就是為了泡酒,酒給您喝了,我們還泡什麼?”
“不行不行!”
說著劉夏便擁著侍衛們就要走。
龐德公有些著急了,他衝上前攔在抱著酒壺的那個侍衛面前。
“年輕人!我們來個賭局怎麼樣?”
“我們就比喝酒,你要是輸了,這壺好酒歸我,我要是輸了的話,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劉夏依然堅持要走,“不行不行!我不要你這草藥了!”
龐德公忙說:“不一定是草藥,你只要贏了,你跟我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老夫枉活這八十多年,兵書戰策、奇門遁甲也略知一二。”
“你要是想學我都可以教你!”
“你可別不信,我可是教過徒弟,戰績可查!”
“諸葛孔明的好多本事就是我教的!”
劉夏不自覺微微一笑。
這個老頭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