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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覽!他就是高覽!他不是前幾個月被趙雲殺了嗎?”
山賊們小聲地交談著,言辭裡滿是驚訝。
高覽乃是袁紹手底下數一數二的大將,現在淪落為土匪還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劉夏吊打,說出去又有誰肯信呢。
烏海侯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悔恨:“劉寨主果然不是凡人,居然能看透我的真實身份。”
“我就是高覽!”
“什麼「河北四庭柱」,虛名罷了。”
劉夏說:“這也不是我看出來的,是你那天在新野縣救我的時候,被趙子龍認了出來。”
“後來他來送輜重的時候悄悄告訴我的。”
劉夏忙問:“將軍為何淪落至此呢?”
高覽一聲哀怨的嘆息,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一年多前,袁紹和曹操在官渡大戰。曹操用許攸之計,親自率兵奇襲烏巢。袁紹得知後,便派高覽、張郃趁著曹操大營空虛前去偷襲。
哪知道駐守烏巢的淳于瓊不堪一擊,曹操很快得勝迴轉,將高覽、張郃合圍。
二將無奈,只能投降曹操。
後來汝南劉闢起兵反曹,袁紹便派劉備南下經略汝南,團結反曹勢力。
曹操得知後率軍親征,與劉備三戰汝南。
最終汝南被曹操平定,劉備被趕到了南邊的新野縣投靠劉表。
而高覽也跟隨曹操徵汝南,率軍伏擊劉備時正遇見趙雲。
趙雲勇猛,他力戰不敵,軍隊被衝散,率殘兵敗勇退到了野牛嶺之中。
高覽覺得自已一個降將,在一場所有將領都打了勝仗的戰役中,自已卻打了敗仗。
他也沒有了顏面回去見曹操,便一直遊蕩在山野之中。
馮難敵的父親,前任雞嘴尖總寨的寨主在山野中發現了高覽,便把他請上了山寨落草。
幾番心裡掙扎之後,高覽還是同意了,便化名烏海侯。
馮難敵的父親死後,雞嘴尖三十六寨的總寨主自然是傳給了馮難敵。
但是馮難敵成天遊手好閒,不是一個管事的人。他便對外宣稱總寨主傳給了烏海侯,讓他處理大小事務,但是權柄還是握在馮難敵的手中。
劉夏指著這個豬頭說:“這麼說,他才是真正的三十六寨總寨主咯!”
高覽點了點頭。
“誒!不對!他對外宣稱你是總寨主,那其他山寨也只是聽你的話咯!”
“對!只有在總寨裡他才是寨主,別的山寨都以為我是總寨主。但是山賊們凝聚力本就不強,野牛嶺聯保軍很大程度上就是個形式。”
劉夏又問:“你既然是野牛嶺聯保軍中的三大頭目之一,你見過其他兩位嗎?尤其是那位一百零八寨總寨主。”
“劉寨主有所不知,野牛嶺聯保軍的作用就是共御外敵之時各寨要向總寨輸送兵源,就像上次我帶兵攻打陀螺寨一樣,那三百兵甲都是從三十六寨中抽取的。”
“其餘時候,各山寨之間是很少聯絡的。”
“那兩位寨主我只在一百零八寨開大會的時候見過兩面。”
“玉皇頂上的魏剛是個庸碌平常之人,是受了曹軍勢力的扶植才做上玉皇頂總寨主。”
“至於老君山上的那位一百零八寨總寨主嘛,我從來都沒真正見過他。每次都是他在暗中指揮,他的孫女出面。”
“這個人明裡接受劉表的官職,暗地裡勾結曹操的勢力。說實話,他到底偏向哪一方,我們都不清楚。”
“但是從外界看來,我們野牛嶺聯保軍整體是偏向曹操的。”
聽了高覽的一席話,劉夏覺得這個總寨主更加神秘了。
“你剛剛說什麼事都是他的孫女出面,他的孫女叫什麼?”
“阿嬌女!”
“多少歲?”
“十七歲。”
能靠著自已的餘威,讓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主管一萬多山賊,看來這個總寨主不是一般的人物。
劉夏對高覽說:“高將軍,你用你的總寨主令旗,傳令雞嘴尖三十六寨。”
“明日午時,讓各位寨主來我陀螺寨赴會。”
第二天,雞嘴尖總寨被攻破的訊息傳遍了三十六寨,各位寨主又同時收到了令旗。
面對著劉夏的邀請,眾寨主十分害怕,不敢去也不敢不去。
眾寨主一大早起來就到別的山寨相互串聯,想知道別人是去還是不去,兩種意見相持之下,陷入了熱火朝天的爭吵。
大家都聽說劉夏能引天雷、勾地火,區區二十人就打敗了烏海侯得幾百甲士,對他十分忌憚。
大家嘴裡爭吵著,有說去有說不去的,但是腳底下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生怕宴會遲到,劉夏發飆。
到了陀螺寨之後,大家在寨門口猶豫了半天,都不敢第一個進去。
直到劉夏滿臉堆笑地出來迎接。
眾寨主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得白淨而沒有攻擊力,不像傳說裡的那樣三頭六臂,亦或是仙風道骨。
古代成年男子都留鬍鬚,而劉夏滿面光潔,眾人越看他越像個太監。
眾人剛剛在心裡給自已塑造的恐怖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再看劉夏此時一副滿臉親和的樣子,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
有些人開始輕視劉夏,覺得傳聞不過爾爾。
筵席正常進行,期間陀螺寨的嘍囉對這些人都很恭敬,把他們伺候得十分舒心。
大家都以為劉夏此次宴會是為了巴結他們,一個個擼起袖子搶奪著桌上的酒肉。
在大家吃得正起興的時候,劉夏站了起來,笑著對眾人說:“大家都身在荊州之地。可曾聽聞劉表匹馬定荊州的故事。”
一句話出口,這些人整個呆住了,高舉著豬肘子的手愣在半空中一動不敢動,肥油點點滴滴地落在他們的衣裙上。
劉夏接著說:“劉表初到荊州的時候,此地軍閥混戰,各種勢力大小百餘家。”
“劉表便在蒯、蔡兩大世家的支援下,用鴻門宴之策。他宴請荊州境內的所有軍閥到宜城赴會,酒酣耳熱之後,將其一網打盡。”
“從此荊州遂平!”說完,劉夏猛拍桌案。
有些膽子小的人手上拿著的肉都被嚇掉在了地上。
劉夏言辭剛猛有力,眾人才知道他這個笑面虎不像看起來那麼軟弱。
眾人漸漸離開坐席,聚集在一團,這樣讓他們更有安全感。
其中有一個站出來說:“你以為抓住了我就可以控制得了我的山寨嗎?”
劉夏反問:“你以為,就你那山寨裡的幾個破兵我收拾不了嗎?”
那人又說:“這麼說你是看不起我咯!”
劉夏邪魅一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看不起你們在座的每一個人。”
劉夏此話激怒了眾人,儘管他們心裡膽怯,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脾氣。
眾人越來越嘈雜,眼看著他們的底氣又要提上來了。
劉夏一聲大喝,眾皆默然。
“你們要是不服我陀螺寨,你們各位點齊了兵馬咱們在雞嘴尖山腳下真刀真槍地幹一仗。”
“你們要是不服我劉夏這個人。”
“哼哼!”
劉夏扔在地上一把長刀。
“你們撿起此刀,可近我身三尺以內。”
眾人看劉夏這自信而威儀的樣子,又加上民間的傳聞,想著近他的身不是被天雷劈就是被地火燒。
大家都爭著往後躲。
有人鼓起勇氣問:“劉寨主,你要我們做什麼?”
“我要你們三十六寨退出野牛嶺聯保軍,加入我南陽義軍。”
眾寨主小聲商量了一番,齊齊跪倒在地。
“我等願意尊奉劉寨主!”
“從今天起,三十六寨整編為南陽義軍三十六營。”
劉夏又指著高覽說:“你們三十六營仍然歸烏海侯統領。”
劉夏的南陽義軍至此已有兩千五百人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