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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你是說,她還在嗎?”
夜色朦朧,月光照不到李均奈被黑霧籠罩的心底,那些早已遠走的記憶,藏匿在泥濘中無人知曉的隱秘被掏出,瞬間潰不成軍,狼狽不堪。
那般青竹中秀的人,啞著嗓子嘶吼,“你說啊,雲秀是不是還在...”
他瘋魔了一般,想要求得一個真相,狀若瘋癲的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我知道,她是在的,我能感覺得到她!我做的沒錯,聖人言,愛無邊界...”
狗屁的愛無邊界,宋枝枝哪裡有時間回答他那些無聊的話題,符紙燃燒殆盡的瞬間,貓尾裹脅著颶風襲來,捲住向她的脖子。
宋枝枝避無可避,被貓尾捲住脖子拎起,喉嚨處的壓迫感彷彿要將她脖子擰斷一般,腳底無處著力,本能地伸手去扣卡在脖子上的尾巴,奈何她的力氣太小,幾下都沒能扯開。
短暫的慌亂過後,宋枝枝便冷靜下來,右手翻開,從空間中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
匕首通體烏黑,躺在她的手心中,都顯得掌心白嫩了許多。
宋枝枝一手抓著貓尾不斷地撕扯,才堪堪擠開一點空隙,喘過一口氣,緩解如同灼燒般痛的喉嚨。
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單手大拇指撬開匕首鞘,手握柄部,趁著緩過一口氣功夫,抬手!
烏雲散去,剎那間月光露出,皎潔月光被匕首利刃折射出一抹藍色幽光,匕首中照不見人影,只有一片烏黑。
那是一把烏黑的利刃,入眼看去,黑洞洞的彷彿隨時能吞噬一切。
匕首穿過貓尾,“嗷——”慘叫聲響徹宅院。
被巨痛影響的貓妖,想要抽出尾巴,可它快,宋枝枝也不慢,匕首一轉,在貓尾上化了一圈,那般粗狀的貓尾,便被她如切豆腐斷成了兩節。
宋枝枝墜落在青石板上,卷著她脖子那段尾巴,還在抽動,卻沒有力氣再捆著她,鬆鬆散散的掛在她脖子上,斷尾處的鮮血,染紅了她本就赤紅色的衣衫。
再看遊廊的那邊,貓妖渾身無力的趴在地上,身後尾巴虛虛實實,然後消失無影,只剩下一條,不斷的留著血。
她的眼神懼怕極了,似乎想要逃走。
“想走?!”宋枝枝一聲厲喝。
手中匕首用力擲出,釘在貓尾上,將其貫在青石板的縫隙裡。
“熬——”
“好疼!”
貓妖嘶吼起來,半邊臉極速變換,一會是貓,一會兒是人。
是貓時,瞳孔赤紅,滴下血淚,是人時,垂眸落淚,淚眼連連,分外委屈。
“我錯了,放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求饒,對於宋枝枝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宋枝枝腳步緩慢,正在適應剛才摔了那一下產生的麻痺感,堅定的,眼中帶著殺氣的,向前走去。
貓妖見求饒宋枝枝沒有作用,便開口喊李均奈,“相公,妾身好痛啊,救救我!”
婉轉,一一可憐的聲音,嬌媚柔軟的匍匐在地上,那是從未有過的卑微姿態。
可以說,任何男人,見到這一幕,都會為之動容,心軟,升起愧疚。
李均奈也不例外。
他連滾帶爬的向著貓妖跑去,“夫人,別怕,為夫來了!”
宋枝枝沒有錯過貓妖眼中那抹一閃而過的得意,還有她作為人的那一半,掙扎而出的痛苦愧疚。
她伸手攔住李均奈,揪著他的衣服領子,阻止他前進的腳步,“她不是你夫人,你看清楚了,這不過是隻畜生!”
李均奈什麼都聽不見去,也看不見,只有眼中腳踝受傷,被一柄匕首貫穿的心愛女子,他的結髮妻子。
而此時,這個傷害他夫人的罪魁禍首,還攔著他,不讓他救人。
“你放開我!”李均奈當然發瘋,他到底是個男人,雖然瘦弱不堪,卻還有一把子力氣。
宋枝枝本就手腳發抖,被麻痺後的後遺症,被他一掙之下,便脫了手,李均奈一個趔趄趴在地上,青石板堅硬,愣是丟了兩顆門牙,弄的滿嘴都是血。
宋枝枝無奈嘆息一聲,蹲下身子,食指抹開他嘴角的血跡,點在他眉心,食指微動,躍然而上一抹血色符文。
“散去迷糊,見天明!”
宋枝枝的聲音彷彿來自天邊,“李均奈,看看吧,你的家因為你的愚昧,變成了什麼模樣,你以為的嬌妻美妾又是個什麼東西!”
眼前迷霧散去,李均奈神色逐漸變得清明,眼中景色已經變得不同以往,他所見的月下美景,曠野之樂,不過是一顆枯萎的草從,加上零星碎骨。
他心心念唸的所愛之人,毅不過是一個不人,不妖的東西。
渾濁的歲月裡,承載不了那一份青白。
只看了一眼,李均奈便捂著臉頰,遮擋住眼睛,慌張的腳後跟蹬著青石板步步後退。
衣襬蹭破了,他也不在乎。
指尖摸出了血,與青石板上留下點點血梅,也無人欣賞。
他在逃避。
貓妖不死心,還在賣弄風姿,扭著腰肢,衣衫半褪,“夫君,...救救妾身,妾身好疼啊!”
“為官者,就可以欺凌弱小嗎?”
宋枝枝一腳踢開李均奈捂著眼瞼的手掌,“李大人,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中氣十足的一聲吼,“為官者,當為百姓記!”
一嗓子震的李均奈靈臺清明,耳膜穿孔,流出兩道血跡。
他的手掌緩緩放下,直視著眼前已經面目全非的妻子,愣愣地看著,彷彿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而他所感受到的漫長歲月在宋枝枝這裡不過是眨眼一瞬間。
宋枝枝拋下李均奈,走向貓妖,“別掙扎了,你的幻術對他已經失效了。”
她揚了揚下巴,指向遊廊外,“自己瞧瞧!”
遊廊外,滿地青草呈現蔓延式的枯萎,向著院外輻射而去,這是貓妖術逐漸衰弱的結果。
貓妖,畢生功力都在尾巴上,宋枝枝斬斷她的尾巴,從虛實中探尋真相。
以懵懂無知誘惑其放鬆警惕,假裝不敵來引誘其上當,從始至終,她都知道李均奈不過是被丟擲來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