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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陽光照射著這個古老的城市,而在古城的一個角落裡,有個小道士,滿面的著急。
小道在唐府門口,焦急地來回徘迴,整個人都緊張不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位相熟的下人先一步回來,從他面前走過,把一張紙條塞進小道士的手中,然後又站回到原來的位置也不出聲,裝作若無其事。
小道握著手中紙條,心中詫異,卻又看見那個人不理睬他。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以前沒見過的門子也回來了,他先是不留痕跡瞥了旁邊的下人一眼,看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兒,才開口對小道說。
“這位道長,請回吧。”他也沒有解釋什麼,臉上帶著拒人千里、冷澹的表情。
看來她是不方便出來一見了,讓小道非常失望。
心裡知道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唐芸才不方便露面,這下看來她也幫不了忙了。
與門子點點頭打招呼,臉上帶著幾分沮喪的神情,然後離開了。
剛剛走出門房的視線範圍,小道就拿出了手裡的紙條,紙條被他手汗弄得有些皺皺的。
他開啟紙條,看見紙條上有一行,字跡娟秀的話語: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真。不要只看結果,想想過程,莫要相信他人,一切用心去看。下面還畫著一個活靈活現的小葫蘆。
看到滿是禪機的字語,讓小道實在是想不通。
要不是下面畫著一個小小葫蘆的模樣,小道都不能肯定,這個是唐芸寫給他的。
看得雲裡霧裡,他感到困惑。
在走回客棧的路上,大腦活躍起來,開始思考起來。
是唐芸得到什麼訊息了嗎?
她說的結果和過程意味著什麼?
不要相信別人,是不是有人在這裡面欺騙我?
一陣疑惑湧上心頭。
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客棧內,看見午後客棧裡面一片寂靜,客人不多。
只有幾個夥計在那裡收拾東西。
見到掌櫃也不在,本來還想找他問上幾句,現在也沒有辦法,便準備上樓回房。
上樓時,他眉頭緊鎖,腦子裡想著,昨晚發生的事。
無意間聽到,旁邊幾位夥計的話。
原來他們幾人看到小道走上樓去,都在偷偷地看著他,還在低聲說著什麼。
小道在走到樓梯一半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聽到夥計在說著什麼,好像是和他有關的事情,因為他聽到了幾句道士和和尚。
這便留了一個心眼,先回到房間裡把門關上,然後將內力注入雙耳,讓內力覆蓋在兩耳的穴道上,內力在兩耳間流動。
若是現在有人看到小道的模樣,便會感到驚奇,因為他會看見小道的耳朵隱隱約約閃爍著澹澹的白光,還有澹澹的輕煙冒出。
這是在山上和師傅學的,一些對內力的運用,只要將一股內力覆蓋在身上,就可以使身體的一部分具有非凡的力量。
小道開始靜下心去聆聽。
在外面街道上,風聲、叫賣聲、摩擦聲、推門聲,他都聽到了,都鑽進了小道的耳朵。
放下這些無關緊要的不理,他又聽見樓下一位夥計故意壓低嗓子說出的聲音:“嘿嘿,這外地人初來乍到,這回可要受罪了。”
一旁的夥計附和道:“那可不是,得罪了王貴,這次還不被他狠狠收拾一頓。”
“不過說回來,這倒黴鬼王仁也死得碰巧,這邊王貴剛捱了打,那邊他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貴,將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給打死了,畢竟早聽說他們兩兄弟要分家了。”
“就是,聽說那王貴塞了不少銀兩給府衙裡的大人呢!”
聽到這裡,小道士哪裡還不明白。
明明自己昨晚親眼看見,大和尚只是把那王公子給嚇了一頓,都沒動手,
怎麼第二天就死了,捕快們過來又問都不問清楚,便說要帶人去審,而且還帶上十幾個捕快過來,顯然是昨夜收到訊息,知道這和尚身手不凡。
眼見不一定為實,就是這個意思嗎?
一切事情彷佛那麼簡單一樣,一下子全被小道想通了。
小道這邊急匆匆地從二樓熘出去,出了客棧在外面問了個路人問清府衙去處,便趕了過去。
而在小道離開後的客棧裡,那掌櫃的嘴角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從後院進來,與客棧幾個夥計點頭之後,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幾個人露出貪婪的目光,朝府衙望去。
……
……
小道來到衙門門口,看到緊鎖的大門,上去拍了好久都沒人開門。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偶然,他在這條街的盡頭,看到上次來客棧抓拿和尚的捕頭,正帶著幾個捕快要到下一條街上去。
趕緊上前跟著他,那捕頭彷佛早知道小道會追上來一般,吩咐幾位手下先去巡邏。
自己則是轉進一條小巷裡。
小道一看大急,急忙跑進小巷,可是隻看到了捕頭的背影,繼續向下一條巷子走去。
後面小道每一次追上去,都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小道在追他的過程發現,這城裡的街道,和這一直奔跑的感覺,似曾相識。
沒來得及想,就轉進了一條小巷子,原來是一條死巷,兩旁都是高大的建築倒影,小巷空蕩蕩的,映在倒影中,顯得有些黑暗。
到了死巷的盡頭,看見捕頭背向他,躲在黑暗中,看不清,似在非在。
聽到他的腳步聲停下,陰影中的捕快緩緩轉過身來。
那人穿著一身青紅色的捕快服,身材很高,他站在黑暗中看著前面的小道,一副嚴肅的神情,使他顯得氣度不凡。
“道士,你想救你兄弟嗎?”嘶啞的聲音響起。
“想!”
巷子裡又一片寂靜,捕快聽到了斬釘截鐵的聲音。
“我幫完你,你答應我一件事。”黑暗中的他開口打破了這寂靜。
“好!”
捕快看到他答應下來,從黑暗中走出,走出黑暗的巷子,和小道一起站在外面街上,沐浴著午後的陽光。
他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接著朝剛來的路走去,一回頭看見小道仍愣在原地,示意他跟著。
小道走到他面前,眼睛直盯著他,嚴肅地對他說:“你安排我去見和尚。”
捕頭的回答也很痛快:“好。”
他們倆在回衙門的路上走著。
一路上捕頭都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想說些什麼又停住,一聲長嘆之後,只是眉頭越來越深了。
又回到衙門門口,捕頭讓小道在門口等一下。
先進去不知道去打通什麼關節。
等了片刻他便出來了,好像他就進了衙門晃了一圈就打通關節一般。
他讓小道和他從後門進去。
由後門進入一座小院,小道便感覺到好像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他轉頭望去卻空無一人。
看到前面的捕頭低頭不語,只是悶聲趕路。
他也不好去問,一路走來不少人見他們走來都默不作聲,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
走在路上,小道都已經能想到和尚現在的情景了。
一間骯髒的牢房裡,一位大和尚眼露愁容,望著牢房裡的月亮,閉上眼睛,一心悔改。
也許還能看到他身上有一些枯黃的蛋液,還有幾片菜葉。
大和尚也可能正在唸著往生經,心無雜念,在牢裡彷佛得道高僧似的。
在小道的腦海中浮現出種種淒涼的景象。
腳下的步伐越顯沉重。
在捕頭的帶領下,他們穿過幾間牢房,看到牢房最深處的和尚。
……
……
雙目迷茫的小道,呆呆地望著前面正在吃喝的大和尚。
和尚手裡拿著一個雞腿,正吃得滿嘴油光,還時不時喝上幾口熱湯,大口扒拉著香噴噴的米飯。
正吃得開心,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到小道居然來看他了,這下更是喜出望外。
“來了啊,老弟,趕緊進來整兩口,你別說這牢房的飯菜確實挺好吃的,這厲老哥沒介紹錯,這牢飯真香。”
厲捕頭給他開了門,轉身出去外面。
“別聊太久。”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小道進到牢房裡,看著笑呵呵的和尚,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剛想問上幾句,大和尚便安慰他。
“老弟,沒事,判了個秋後問斬,佛爺我還可以享受大半年呢,說不定運氣好,碰上新皇帝大赦天下,還能留和尚一條命呢。”
看著和尚闊達的樣子,小道有些難受,不過還是強打精神和他說道。
“大兄,其實。”話還沒說完,和尚就打斷了他的話。
大和尚把手中飯菜放下,拍拍胸膛,豪氣萬丈。
“老弟,生死有命……你又何必作那婦人模樣……”
小道好幾次想開口都被他打斷,和尚已經說得越來越離譜了。
都說到死後要去和如來佛拜把子,和她稱兄道弟做她的接班人。
“大兄!其實那王公子沒有死!”小道終於說出來了,一句話說完整,整個人都舒服了。
大和尚還在滔滔不絕:“成佛之後……放幾個童子下人間……變成黃眉妖怪......”
然後又聽到小道說的話。
“什麼死不死的,啊!什麼!那王公子沒死?”
一道響徹整個牢房的男高音響起,在空蕩的牢房裡打破寧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