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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葙眼眸微深。
視線淡淡地將夏南星從上到下掃過一遍，最後定格在他的後頸上。
那裡，原本白皙細嫩，現在通紅一片。
之前微微凸起的軟軟一小塊，早就消失，平坦一片。
許青葙喉結微動，微微眯起眼。
那紅痕之下，他留下的齒痕，還在嗎……？
“許老師？”
夏南星繃著聲音喊他。
“嗯。”
許青葙溫涼的指尖覆上去。
夏南星倒吸一口涼氣，猛的一顫，忙直起身捂著後頸往後退。
邊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著許青葙。
許青葙卻好似絲毫沒有看出他的情緒，只淡淡道，“紅了。”
“……”
“你好像要自己撓破了。”
“……”
“星星，”許青葙慢條斯理地喊他，“過來。”
夏南星捂著後頸，看著他沒有動。
許青葙盯著他，一步步逼近。
夏南星眼睜睜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
兩人距離幾乎為零，近到呼吸都微微交融。
許青葙抬手。
卻只是揉了揉夏南星柔軟的髮捲。
問他，“怎麼了？”
“……許老師，”夏南星聲音微滯，“那天，真的沒有發生奇怪的事嗎？”
許青葙微微挑眉，“比如？”
“比如……看到兔子，之類的。”夏南星說著，緊緊盯著許青葙。
“兔子？你喜歡？”許青葙聲線平常，“我家也有兔子，等你去看丟丟的時候，可以順便看看。”
“……”
夏南星一瞬不瞬看著他，試圖觀察出他平靜表象下的情緒。
可最終——一無所獲。
“……好啊。”
夏南星勾起唇角，小梨渦若隱若現。
許青葙拉他過來，一手扣住他的腦袋，又看他的後頸。
整個過程夏南星毫不反抗。
“很難受嗎？過敏了？”
夏南星搖頭，“就是有點癢。”
“又被蚊子叮了？”許青葙微微皺眉，“別撓了，去拿藥膏，我幫你塗。”
“……”
塗藥膏的時候，夏南星微微低著頭，溫涼的指尖每次觸碰到他，他都下意識顫慄。
夏南星放輕了呼吸。
整個過程安靜異常。
藥膏涼絲絲的，確實化解了後頸的熱脹。
塗完藥，夏南星立即抬頭看許青葙，仔細、認真，不錯漏他半分情緒。
許青葙卻只是淡淡問他，“還有哪裡？再撓破，沾水會疼。”
他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夏南星半信半疑。
他緩緩地搖搖頭，“沒有了，謝謝許老師。”
“嗯。”
許青葙應了聲，放下藥膏，挑起夏南星的下頜，微微挑眉問他，“出國都還會被蚊子叮？星星真受歡迎。”
“……許老師。”
夏南星水霧瀲灩的眸子超兇瞪他一眼，輕哼嘟囔，“這個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如果是星星，可以考慮。”許青葙慢條斯理說。
“……”
夏南星耳尖頓時一紅。
他挪開許青葙的手，小聲嘟囔，“算了，許老師，你還是別說話了。”
“我不說話，那我做什麼？”許青葙問他。
“……”
夏南星沉默，“睡覺吧。”
“哦。”許青葙點頭，聲音低沉，慢條斯理，“星星想睡覺了？”
“……”
雖然這話聽上去很正常，但怎麼總感覺哪裡不正常？
被許青葙這麼一打岔，夏南星心裡那點驚疑漸漸消散了。
應該……不知道吧。
不然許老師怎麼這麼平靜，一點點異樣的情緒都沒有。
床挺大的。
夏南星自己躺在上面可以打好幾個滾兒。
可當許青葙輕輕躺在另一邊時，夏南星瞬間就感覺，這床好像莫名其妙縮小了！！
原本躺好幾個他都不會擠，現在躺他們兩個，竟然感覺翻身都困難……
夏南星悄悄往床旁邊挪。
挪了一會，許青葙突然喊他。
“星星。”
“嗯？”
夏南星下意識應他。
許青葙握住他的手腕，收力，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要掉下去了。”
“哦……”
許青葙側眸看他，手指穿過他柔軟蓬鬆的髮捲。
精緻的水晶燈下，那張本就漂亮的臉更顯精緻，多看一眼，心尖兒都要顫。
許青葙眼眸漸黑。
聲音微微沙啞地問，“星星當初為什麼討厭我？”
“……我什麼時候討厭許老師了……”
許青葙看他，“嗯？”
夏南星想起了之前網上的發瘋語錄。
沉默。
“難道……”許青葙看著他，眸中帶著一絲笑意，背後卻藏匿著幽深不定。
聲音低沉，“以前的星星，不是星星？那些都不是星星說的？”
“……怎麼可能，”夏南星挑眸看他，笑道，“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許青葙盯著他。
片刻，捏捏他的下巴尖兒，似左右仔細看看，然後說，“嗯，是我的星星。”
“……”
夏南星臉色微紅，在他身邊悶了一會。
然後扭扭腦袋，下巴尖兒掙出來，往床邊挪出適當距離。
“許老師，睡吧。明天要早起。”
“嗯。”
燈一關，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視線被剝奪，其餘感覺就愈發敏感。
夏南星彷彿能聽到許青葙的呼吸聲，甚至在某一瞬間，兩人的呼吸頻率漸漸重合……
夏南星放輕了呼吸。
明亮的月光被擋在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許青葙聽到夏南星的呼吸綿長。
許青葙在黑暗中睜開眼，側眸看夏南星模糊不清的輪廓。
他沒有動。
漆黑中，時間悄悄過去。
熟睡中的夏南星無意識翻了個身，滾進許青葙懷裡。
許青葙眼底閃過一絲愉悅。
修長手指輕輕撥開夏南星額前的髮絲，靠近，湊上前。
淡淡的橘子香撲了滿息。
他輕輕的，在綿軟的唇上留下一吻。
輕觸即離。
黑暗中，呼吸聲愈重。
綿軟的唇珠再次消弭兩人唇間……
夏南星迷迷糊糊輕哼一聲，覺得自己好像完全呼吸不上來了。
手腳亂晃，用力推了下什麼東西，呼吸終於自由。
不過片刻，夏南星呼吸再次平緩綿長。
熟睡中的夏南星，絲毫不知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以何種目光，看了他多久。
窗外月亮漸隱。
睡了一陣的夏南星迷迷糊糊翻了個身。
迷迷瞪瞪睜開眼睛，黑暗中，他模模糊糊對上了一雙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