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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化妝易容頂替了野牛嶺聯保軍的首領——第一魁。
而第一魁死了六個月的屍體終於得到了安息,被鄭重地安置在水銀棺槨內,等到山寨平定之後,再擇吉日下葬。
在野牛嶺大集會之前的這兩天,劉夏在五娘和第一嬌二人的加急輔導下,大概瞭解了第一魁的生平。
第一魁年輕的時候是個沒有土地的農民,後來天下饑荒,黃巾揭竿而起,他也就跟著大軍反叛國家。
朝廷募集天下英雄,平定叛亂,百萬黃巾兒一招潰散,第一魁就帶領殘兵來到八百里野牛嶺落草為生。
此時恰逢荊襄九郡大亂,荊州無主。
第一魁趁機做大,引得八百里野牛嶺其他山寨紛紛前來歸附,才形成了一百零八寨上萬人的壯闊隊伍。
在當時紛繁雜亂的荊州境內也算是一家軍閥。
當時劉表隻身匹馬入荊州,在蒯家和蔡家的扶持下,設擺鴻門宴會,絞殺荊州境內百餘軍閥,其中就請了第一魁。
但是第一魁瞧出了這宴會的端倪,便藉故提前離場,保全下一條性命。
劉表佔領南陽後,也曾多次派人圍剿第一魁,但是都沒能成功,所以便用官職收買。
第一魁被劉表闢為荊州賊曹,但是因為這些不愉快的過往,他只是接受了劉表的官職,卻從沒給他當過一天官。
曹操宛城戰張繡的時候,第一魁率軍前去相助,他便趁機投到曹操的麾下。
此時南陽勢力盤根錯節,第一魁恰好盤踞南陽,正合曹操的心意,便讓他深耕前線,接應曹營的大軍。
多年以來都是相安無事,直到劉夏的出現。
劉夏的南陽軍先是佔領了野牛嶺三分之一的土地,奪走了兩千多軍隊。而後幾次大戰,野牛嶺這群人更是什麼忙都沒幫上。
這讓此時主政南陽的夏侯惇很是憤怒,便切斷了供給野牛嶺的糧餉。
老六和馮難敵幫曹軍除卻了劉夏這個心腹大患,本來該大大地褒獎。但是夏侯惇實在看不起這兩個人,留在他的軍中,心裡面膈應得慌。
便封了他們個賊曹官,來到野牛嶺聯保軍中督軍。
這叫壞種管慫貨,一舉兩得。
夏侯惇沒了後患,在休整一番之後,便開始全力解決新野劉備。
老六週成作為督軍,遵照曹營的軍令,督促山寨配合進攻新野。
他認為野牛嶺聯保軍以前打得那麼慫,完全是因為指揮軍隊的是第一嬌這個小女子,要是換成他來,肯定不是這個結果。
所以他便召集了其餘各寨的寨主,打算在大會上奪取指揮權。
野牛嶺地幅廣大,山寨星羅棋佈,要把各寨的寨主全部都召集齊,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野牛嶺聯保軍自成立以來,這樣的大會也沒開過幾次,平日裡全都靠令旗令牌在山寨間流轉。
老六這次動用大令,召集全員,看來是憋了個大招。
集會當天,城寨中旗幟招展,鐘鼓聒噪,如同過年一般熱鬧。
自從老寨主把大位傳給了孫女的那次集會之後,眾寨主中都好幾年沒上總寨。
如今大家趕了幾百里路來相會,嘴裡都是恭敬與客套,好像前些日子大戰潰敗的陰影煙消雲散了一般。
在眾多土匪頭子中,有一人最為扎眼。
此人一身峨冠博帶、方巾闊服,看起來是個儒生的打扮。但是他久墮匪巢,已經沾染上了一身凶氣,卻不似個溫良之人。
他就是野牛嶺三大頭領之一的魏剛,他接到老六的傳信之後從幾百裡之外的玉皇頂飛馳而來。
魏剛本不是山賊,他原是曹營中的一位隨軍長史,說起來還是頗有學問的一個人。
第一魁投靠曹操的時候,他被派到野牛嶺聯保軍中,但是一直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多年以來,魏剛已成了曹營的棄子。
如今曹營又派來了老六和馮難敵,這讓魏剛的處境有些難堪。
等到眾人進場之後,從座次上就看得一清二楚。
老六居中第一位,第一嬌居右第二位,馮難敵居左第三位,魏剛只排在第五。
他前面還有一個人是和第一魁一同創立山寨的人的兒子,叫王鋒,坐在第四位。
大會還沒有開始,就有人開始為這個座次吵了起來。
其中大多都是魏剛玉皇頂的人,他們不滿他們的老大明明是三大首領之一現在坐了個第五的位子。
魏剛畢竟儒生出身,性格不像土匪們那樣狂躁,在一眾小弟的瘋狂輸出下穩如泰山,看起來頗有城府。
而其中王鋒培植的勢力鬧得也很兇。
王鋒的心裡一直認為:“這山寨是我爹和第一魁一起創立的,我爹當年大度把總寨主的位子讓了出去。”
“但是這個老魁頭做事太令人可恨了,明明他的傳人都死完了,但他寧可把大位傳給一個女的也不還給我。”
懷著這樣的心,他也交了一群反叛的朋友。
王鋒的人的話頭全部指向老六和馮難敵,卻在刻意冷落第一嬌。
他們指著老六兩個人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憑什麼坐在上位?”
“周成你從前就是劉夏身邊一個微不足道的嘍囉,憑藉人家劉夏的本事讓你出了點兒小名。沒想到最後靠著賣主求榮一步登天,現在還騎到我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
“馮難敵你也是個敗家的玩意兒,把你爹的雞嘴尖三十六寨拱手讓給了劉夏。整個人除了吃喝嫖賭,啥也不會。”
“就你們倆這樣的人也配坐在眾英雄的上面。”
而老六和馮難敵也有擁躉,頓時和他們展開了罵戰。
三夥人,你一言我一語,好好的聚義堂變成了菜市場。
大堂紛紛擾擾,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那個人跳到桌案上,蹦跳著大叫:“大傢伙都別吵了!”
洪亮的聲音穿破層層疊疊的鬧嚷,大家齊刷刷地抬頭望去。
桌案上那人正是楊小眼,他也是這一百零八寨寨主之一。他這個寨主的位子就是他爹楊大眼傳給他的。
楊小眼說:“什麼魏剛、王鋒、周成、馮難敵。這主位該他們坐嗎?”
“大家可別忘了,我們野牛嶺是有總寨主的!”
楊小眼此話,大夥兒才注意到第一嬌。
第一嬌面頰有些微紅,顯然她還不知道怎麼樣把控這樣的場面。
看著第一嬌侷促的樣子,風風火火的楊小眼三兩步邁到中間那幾個位子的前面。
楊小眼把老六拉了起來,抱起老六身前的桌案,交給了他,下巴往一旁指了指,意思讓他靠邊。
老六整個人都傻了,心想這個人怎麼這麼愣。
楊小眼看老六抱著桌子不動,他一把扯掉老六身後的席子,扔在一旁。
他嘴裡惡狠狠的說了句:“一邊兒去!”
接著又十分殷切地把第一嬌的桌案搬到了最中間,把她的席子也鋪了過來,扶著她坐下之後,退到她身後和丫鬟春伶站在一起。
大夥默默無言地看著他這一番操作,儘管心裡面很是不滿,但是第一嬌的總寨主是名正言順的,誰都不願意第一個出來反駁。
然而老六可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受氣包,他在被老六這一連串操作看愣住了之後,立馬恢復了清醒。
看著這個楊小眼如此不把自已放在眼裡,他十分氣憤。
老六把手裡的桌案重重地摔在地下。
“我此來代表的是曹丞相,你們敢讓曹丞相坐次席!”
看著老六這個小人這麼囂張,引起了山寨諸多寨主的不滿。
王鋒看此時是招攬人心的好機會。
他順勢拍案而起:“你靠著賣主求榮給別人當狗換來的屁大點兒的官,你自已心裡面沒點兒數嗎?”
老六強忍下怒火,輕蔑一笑:“你還不就是看著人家老的要死了,小的好欺負,想要謀奪總寨主之位嘛!”
這話揭開了王鋒的面孔,他變得有些癲狂,依附於他的寨主們頓時一擁而上。
老六的追隨者也全副武裝,動嘴升級為了動手。
寨主們在老六和王鋒的交鋒下,各自報著私人恩怨,一點兒都不手軟。
圍毆之下,一陣烏煙瘴氣,不一會兒一個個鼻青臉腫,但仍然扭打在一起,不可開交。
就在這一片轟亂之中,大堂後面推出來一個四輪小車,上面坐的是第一魁。
當然這個第一魁是劉夏偽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