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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情好！
餘敏面露喜色：沒想到，安主任居然特意讓下面的人記錄了，這倒是幫了她大忙。
這種瑣事，自然不可能是他這個黨領導親自做的。
她簡潔的回答：“雙板橋公社山下洞大隊，聶長庚。”
安邦點點頭。
他一邊翻找，一邊說話：“雙板橋公社……雙板橋大隊、柏家坪大隊……找到了，山下洞大隊。”
聞言，餘敏精神一振。
一旁，章燁眼神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就這麼重視聶長庚，大年三十不在家待著，專門跑到城裡幫他確定？
很快，安邦笑了，指著一頁紙示意兩人：“聶長庚，找到了，這也是個天才啊，考上了清華物理系。這裡記錄錄取通知書已經下發到了公社，按理說應該已經到了這聶長庚手裡才是呀。”
這話一出。
兩人臉色皆是一變。
她眼神迅速的在筆記本上面瀏覽了一遍，果然，沒有找到林清平的名字。
安邦呢喃自語：“你們確定沒有收到？不應該呀。”
餘敏和章燁對視一眼。
她起身道：“安主任，或許是公社那邊不小心掉了，我們現在去問一問。”
安邦趕忙點頭：“行，你們趕緊去問。”
“麻煩主任了。”
“沒事兒。”
兩人匆匆離去。
安邦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不急不緩的坐回了辦公室，朝門口喊：“小張，幫我泡一杯茶過來。”
今天大年三十。
他本應該在家裡陪著妻子和兒女。
但是，他眼看著就要失業了，一家人愁得要命，搞得他根本沒有心情呆在家裡面。
一個青年恭敬的端過來一杯熱茶：“主任，您的茶。”
他點點頭：“嗯，你出去吧。”
“是，主任。”
喝了一口熱茶，安邦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
他自言自語道：“看來，不能倔了，趁著上面還沒有發檔案，我自己找關係調換到一個清水衙門養老吧。”
“這些年，我都沒下過死手。”
“想必，他們也不至於把我往死裡整。”
……
這邊。
餘敏二人直奔雙板橋公社。
一問。
領導都不在。
“有管事的人嗎？我們是公社的老師，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餘敏語氣懇切，說著話，給那個幹事塞了一包煙。
王福海手下意識抓緊。
他態度好了許多，想了想，建議道：“這樣吧，我們劉副主任的家就在附近，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他家問問，看能不能讓他見你們一面。”
“這太好了。”
餘敏大喜：“謝謝謝謝。”
“沒事兒~”
他也沒耽擱，說完就急匆匆往外走了。
辦公室內，只剩下她和章燁兩個人。
章燁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來：“你說，會是公社不小心漏掉了嗎？”
餘敏立馬抬起頭：“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小聶的錄取通知書藏起來了，可這是為什麼呢？”
“我只是覺得奇怪。”
章燁慢條斯理的解釋：“這錄取通知書可不是不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搞丟？再說，山下洞大隊也有人考上了，通知書都拿到了，沒理由漏掉長庚的。”
“我懷疑，有人在搞鬼！”
的確有人在搞鬼。
而且，還是喪心病狂想要李代桃僵。
章燁又出聲：“其實，要不是你專門去問了安主任，恐怕這事兒就過去了，不管是我們還是小聶都會當做自己沒考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餘敏。
這讓她心裡不由得一緊。
下意識想要移開視線，但是還是撐著沒有動，擠出一個自然的笑，道：“我昨晚想了很久，小聶的水平我清楚，當時考完他也說自己考得不錯，所以，我就想要來問個答案，要真的沒考上，也就認了。”
“萬一出了紕漏……”
“現在看來，我這麼做是對的。”
現在的高考是不能查分的。
錄取通知書上，也只有一個姓名和地址。如今照片沒普及，對於一些壞人來說，冒名頂替人家上大學很簡單。
這也造成了很多悲劇。
章燁也有些感觸：“是啊~”
等了大概15分鐘。
王福海帶著劉德才副主任走了進來。
他熱情的介紹：“劉主任，這兩位就是餘知青和章知青，是咱們希望小學的骨幹老師。”
兩人客氣伸手：“劉主任好。”
“劉主任，您好。”
劉德才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老頭，笑得十分和藹：“兩位同志好，很高興認識你們，咱們進我辦公室聊吧。”
4人進去。
王福海有眼力勁兒道：“主任，我給你們泡茶去。”
“嗯。”
他走了。
三人寒暄著。
問到了是否參加高考。
餘敏也沒隱瞞，直接說了兩人考上了清華。
這一聽。
劉德才態度更好了。
清華，這沒準出來還能當個領導啥的，以後有求人家的地方。
說了好一會兒。
餘敏趁機說了來意：“劉主任，剛才我們去拜訪了縣革/委/會的安主任，找他查了查我一個弟弟的錄取情況，發現他被清華大學物理系錄取了。”
“但是，我們一直沒收到錄取通知書。”
“安主任說下發到了各個公社，不知道是不是過年事務繁忙，一時給漏掉了。”
聞言，劉德才又驚又訝。
“還有這事兒？”
“我不管這個，是老錢負責的。”
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我讓人幫你們查一查。”
餘敏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回答：“好，謝謝劉主任。”
“客氣~”
他朝門口喊了一聲：“小王，進來一下。”
王福海立馬出現。
劉德才問道：“我記得是他負責下發錄取通知書，是吧？”
王福海肯定點頭：“回主任，是他。”
“那好，去把小張叫來，我有事兒找他。”
“是。”
很快，一個高高瘦瘦，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好奇的看了一眼餘敏二人，問候劉德才：“劉副主任新年快樂，不知道找我來有什麼事兒？”
餘敏明顯看到劉德才臉色扭曲了一瞬。
她瞭然。
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心裡暗道：這麼沒情商，怎麼敢在體/制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