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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柳春山的酒還沒賣出去一罈，倒是先給自已拉來一筆投資——晏修以那一包酒方古籍和千兩白銀入夥柳春山的酒鋪。
晏修給一千兩銀子，不是他只給得起一千兩，而是租下他看中的那間鋪子的房租，是一年一千兩。
聽到他這個想法之後，柳春山點了點頭，平靜地收下他一千兩，但並沒有租下那個鋪子。
“晏公子別急，咱們做生意慢慢來，別一下起那麼大陣仗。”
“等酒先出名了，咱們租下鋪子，不就是妥妥賺嘛！”
“要是酒賣不起來，鋪子也租了，那豈不是穩虧？”
“什麼？沒有鋪子沒有客源？那就勞煩晏公子多多努力呀！”
待晏修還要再說，柳春山伸手打斷道：
“好了，我知道這個鋪子是晏公子的，但說好了酒坊歸我管。”
“你怎麼知道？”
晏修勸說的話語，變成脫口而出的驚訝。
他覺得柳春山酒不錯，而且很有天賦，並且足夠默默無聞，所以決定和她合作。
即便如此，他好像除了個名字和茶樓，他可沒有告訴柳春山任何資訊。
見他神色緊張，柳春山不以為意道：
“也不知晏公子是自已傻，還是覺得我傻，勞駕您去問問同地段鋪子，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
晏修給的那個鋪子，且不說一千兩租金能不能租下來，就是能租下來，也不可能租給一般人。
她一個支小攤兒的泥腿子，憑什麼呢？
晏修不過一時疏忽，才叫柳春山抓到這個錯漏，如今柳春山一說，他就明白過來。
沒想到這頭，是因為他斟酌之後，覺得給一千兩銀子合適，既能入夥又不至於讓人生出貪心。
可能是他並不太在意這些小事，所以才顧得了這頭，卻忘了顧那頭。
同時心中對柳春山，又有了新的好奇。
不過三年時間，這個小婢女，究竟在賀家都學了多少東西？
“既然阿春掌櫃心有成算，那往後酒鋪事宜都由阿春掌櫃說了算，在下只等著分潤紅利便是。”
就這樣，兩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完成了春山酒鋪的第一次組建。
當然，春山釀，春山酒鋪是在柳春山收到賀明珠來信後，臨時決定這麼叫的，之前並沒有取名。
因著夏日天熱，過分濃烈和嗆口的酒，並不是特別好賣。
所以柳春山給酒中加了薄荷，或者是更濃郁的果香，讓酒更清爽些，也叫人喝了不那麼燥熱。
繼上次試喝之後，柳春山便分裝了些小壇酒，讓柳月卿和晏修帶回去給家中奴僕品嚐，然後收集反饋訊息。
柳春山的終極目標，是拿下京城達官貴人，但她有自知之明，打算先從普通平民的生意做起。
正好前幾日晏修和柳夫人那邊都來了訊息，雖說沒有到極限吹捧的程度，但反饋還算不錯。
這邊也剛好有了名字，柳春山便打算開始正式售賣。
……
“買酒咯~好喝清甜的春山酒嘞~！”
“買酒咯~清涼爽口的春山酒嘞~！
“買酒咯~涼潤不燥的春山酒嘞~！”
第二天一早，柳春山所在的吉雲巷，就響起清脆的賣酒聲。
少女清脆又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催促著一家家開門檢視。
不過大多數，都是隻開門看稀奇，少部分問一問，柳春山便會主動打一點給別人嚐嚐。
有那好酒的，又喜歡嚐鮮的，便會打上兩斤。
當然，也有些人見賣酒的芸豆和柳春山，長得齊整討喜，就言語輕佻地逗弄。
剛開始芸豆又氣又急，臊得滿臉通紅，眼淚都要急下來。
她為奴為婢的，被人說兩句不要緊，但柳春山也跟著被調戲，她就覺自已無能。
但柳春山是個什麼性子？
那就是個表面裹糖的大力辣椒，你要是問酒她就好聲好氣，笑眯眯地解釋百遍也不厭煩。
可若是那起藉著問酒，實際上卻藉機佔便宜的人，柳春山可是一個也不放過。
若只是言語輕佻，也就招來柳春山一頓罵，若是敢動手動腳，柳春山就讓他雙手三腳都被動一動。
這樣來上幾回，那些看熱鬧的，或者是心中有什麼齷齪想頭的，不自覺夾緊雙腿。
芸豆也從剛開始，只會氣得臉紅，或者攔在柳春山面前，到後來柳春山罵人她幫腔，柳春山打人她遞大石頭。
哦，這個不能遞，會死人的。
總的來說，賣酒第一日收穫不錯。
一天下來，罵了八個藉機調戲，但沒膽兒的猥瑣男人。
主僕聯手揍了五個，動不動想上首的色中狂徒。
當然，推出門的一大甕酒，也只剩了個底兒。
“嘩啦啦——！”
“來吧，數一數咱們今日的真正戰果！”
柳春山說著，將錢袋子倒在桌面上，芸豆也興奮不已。
主僕倆頭湊在一起，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數。
今日她們賣的都是小酒，一斤酒算八文錢。
一甕酒八十斤，除去免費給人品嚐的，甕底剩的，還有柳春山高興，給人添稱的，純賣錢的差不多七十斤。
這樣算來，實際上應該賣五百六十文。
兩人數完後對了數，倒是還好，只差了十幾二十文。
柳春山倒是覺得很滿意，起碼第一天出攤就賣光整整一罈。
倒是興致勃勃和她一起數錢的芸豆，和散學歸來的柳月，兩人一看一個不吱聲。
“你倆這什麼表情？賺錢了怎麼還不高興？”
柳月見狀，快忍不住瞟了眼，那堆碎銀和銅板組成的錢，低聲道：
“就賣了半兩銀啊？”
柳春山捏了捏柳月臉蛋道：
“什麼叫就賣了半兩銀？不然你以為賺銀子很容易嗎？”
“像柳家村那些百姓，一兩銀子夠一年的嚼用了，咱們第一天就賺半兩，刨去成本淨賺二百文是有的。”
柳月臉一紅，不好意思笑道：
“我不是不知足，我就是覺得姐姐這麼辛苦，嘴都說幹了……明天姐姐帶上我一起吧！”
見柳月心疼自已，柳春山就露出笑意來，並沒有拒絕她，直接點頭應下來。
“行啊！”
既然要做家人，自然不能將人只養在蜜罐裡，柳春山可從來不打算養嬌小姐。
柳春山想得很好，柳月也很積極，第二日天不見亮便起了身。
可惜最後並沒出成攤，因為平蕪居大門剛開啟，就有人主動上門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