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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室外,宋枳枳抱著顧辰笙,陳芸低著頭默默地抹掉眼淚,就在上午她帶著“宋安安”和妹妹來醫院拍片子做檢查,誰承想醫生竟然說她妹妹腦部出現不明陰影,極有可能是顆瘤。
“枳枳,我就這麼一個妹妹,要真的是顆腫瘤……那……那豈不是……”陳芸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顧辰笙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受到大人緊張的情緒和醫院凝重的氛圍,這讓他感到不安,緊緊貼在媽咪的胸口不敢去看外面的環境。
“阿芸你先彆著急,一會辦理好手續把該做的檢查都做了,我給你看看片子再判斷。”宋枳枳在國外主攻腦科,手術檯上她數次以精湛的切除技術挽救病人的生命,在m國外科被譽為神之一刀。
所以,只要看到片子,她就能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
“對,我得冷靜,我得先冷靜。”
陳芸的眼淚汪汪的呢喃著,兩手抓緊緊的抓著宋枳枳,像是在從她的身上獲取力量一般。
“你說的對,我還有你……我還有你,枳枳,你告訴我,如果是你來進行手術,你有幾成把握?”
宋枳枳現在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哪敢亂下保證,只能先安撫住她:“不要急,我要等先看完檢查結果。”
她們坐在二樓,全然不知道她們身後緩緩啟動的電梯裡已經站著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人。
顧霆景看了眼時間,最終在電梯停在六樓的時候邁了出去。
頂層VIP單人病房。
秦三跟在男人身後,顧霆景在門前站定伸手敲響了病房門。
“一定是霆景來了,快進來。”老邁的聲音響起,顧霆景推門,一個頭發花白渾身胖胖一臉福相的老人正坐在搖椅上,一旁的護士剛剛為他取下吊針,單獨陪護的護工則是在一邊收拾著他的棋盤。
“爺爺。”顧霆景開口喚道,語氣裡再也不是面對外人時的冷淡而是平和而親切。
“快過來,快過來,這不剛收拾好的清盤你過來和我再下兩局。”顧老爺子招手喚他,顧霆景十分配合的坐到他的對面。
“這局怎麼定。”顧霆景挽著袖子。
“三局兩勝。”顧老爺子捻了捻鬍鬚緊接著又道:“不許放水,贏了我有東西給你。”
“爺爺給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爺孫兩個一人一式逐漸專注在棋盤上,秦三請走了護工和護士自己閃到了門外守門,給他們留出單獨的空間。
“聽說小枳枳回來了。”
顧霆景點頭:“嗯,昨天晚上。”
“你是怎麼想的?”顧老爺子又問。
顧霆景執棋的右手微顫,又穩住了:“沒什麼想法。”
“真沒想法?”顧老爺子笑呵呵地將盤上的白棋收起來——顧霆景分心了。
“我和她早就離婚了。”如果換了別人問這個話題,顧霆景早就甩臉子走人了,可問話的人是他的爺爺。
“可她是孩子們的媽,辰笙和時笙需要他們的媽媽。”老人緩緩道。
顧霆景的棋頓了,因為他的心是亂的,他英俊的臉上浮現起一絲隱忍的神色:“她不僅將孩子拋棄,回國後更是提都不提,她還說自己忘了,可明明……”
“你有和她好好談過嗎。”顧老爺子也跟著停下,“又或許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呢。”
顧霆景不說話了,而顧老爺子繼續說道:“你該問問自己的心,爺爺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走來,生意場上那些什麼髒東西沒見過,枳枳這孩子可憐。”
顧霆景低下了頭,顧老爺子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相信爺爺的眼睛,也相信你自己的判斷,枳枳是個好孩子,她對你,對我都是真心實意的。”
“既然是真心實意那還……”顧霆景仰頭猛地又撞進顧老爺子那雙平靜的眼眸,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就這樣散在胸中。
“好了,你可以走了,今天就下到這裡,我讓他們留著這盤棋,等你下次不迷茫的時候再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他揮揮手仍舊是那副和藹的模樣。
“爺爺,我……”顧霆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顧老爺子坐在椅子上卻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半開玩笑半是輕鬆道:“還有啊,你小子給我記著,你要是不把小枳給我接回顧家,我也就跟著一輩子都不回顧家了。”
“爺爺您這話說得可真難為我。”顧霆景臉上也浮現出輕鬆的笑意那如寒泉的眸子鍍了層暖意,氣氛也不似剛才那般沉重。
顧辰笙獨自一人跑到了電梯口,媽咪和乾媽去繳費陪另一個姐姐了,他藉口說上廁所溜出來,他記得這家醫院,因為這裡還有一個他十分熟悉且格外疼愛他的人——曾爺爺。
他都聽到媽咪和乾媽說的話了,乾媽的妹妹生病了要住院做手術,那曾爺爺也一直住在醫院裡不回家是不是也是要做手術呢?
從小自閉症的小糰子並不理解做手術究竟是什麼意思,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顧辰笙還記得怎麼到曾爺爺的病房裡去,他踮起腳尖按下電梯他想去看看曾爺爺,隨著電梯門開啟,顧辰笙微微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電梯裡同樣錯愕的男人。
爹地!
辰笙?
一大一小就這樣乾瞪眼半天,為什麼顧霆景一眼就認出他不是時笙,因為大兒子從小守規矩且聽話,而顧辰笙自從前兩天突然開口說話以後,他的每一步行為都是無法預測的刺激。
“顧辰笙,你又離家出走!”
完了……
宋安安還是沒能睡一個完整的回籠覺,因為早教老師來了。
一個看著很年輕的老師一進門就給兩小隻佈置了三門卷子,宋安安趴在桌子上玩鉛筆,顧時笙則是一臉認真嚴陣以待。
“哥哥,你說昨天爹地和媽咪到底發生了……”
“顧小少爺!”
家教老師終於忍無可忍了,雖然他已經被管家通知過,說什麼患有自閉症的小少爺已經開始恢復了,但他也沒有想到恢復後的小少爺竟然如此好動。
不僅自己不認真完成功課,竟然還要去打擾大少爺……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