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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激動的女孩終於停住哭泣,和胖橘在那裡聊了個半天。
雖然胖橘能夠透過想象讓女孩見識更多事物,更美好的世界,但是葉文給它傳音讓它慢慢來。
認識世界要一步一個腳印,雖然瞬間遇見世界會給人無與倫比的美感,但是葉文觀察到大哭一場的女孩其實精神極度疲憊。
葉文觀察到光球似乎有緊閉的意向,可能是為了緩解疲勞要進入更深沉的睡眠,葉文便提醒胖橘該離開了。
“那……那下次你也要來噢。”女孩有些不捨地看著胖橘,有點不想放手。
“放心吧,本喵可不是那些言而無信的人類,本喵說到做到。”
“那好吧。”女孩癟了癟小嘴,將胖橘放開,等到胖橘走了一段距離又突然想起來什麼。
“還有還有,我叫邢笑笑,你叫什麼啊!?”
“本喵的名字是胖橘。”
“胖橘……好,我記住了。”邢笑笑嘀咕了幾句“胖橘先生!你一定要記得來啊!”
“知道了知道了喵。”胖橘無奈地揮了揮手再見,和隱身的葉文一同離開了邢笑笑的夢境。
“真是個麻煩孩子啊。”胖橘趴在葉文頭上懶散散地吐槽道。
“你也是個麻煩傢伙,現在怎麼辦,你真打算每天來陪這個小女孩?”
脆弱的夢需要有人來守護,而有能力守護邢笑笑的,目前只有胖橘了。
“這個嘛……”
胖橘這個時候居然擔心地看向了葉文,葉文感受到視線,無奈地笑了笑。
“你別管我,偶爾來轉一轉還好,我可沒有那麼多精力晚上再來一場夢境大冒險。”
“唔……反正我是會來的。”胖橘轉過頭去,畢竟在它看來這裡不止一個需要拯救的小孩。
更甚於,葉文的病症要比邢笑笑嚴重多了,夢境可以說是人類心靈的反應,作為夢境行者的胖橘卻無法哪怕干擾一點葉文的夢。
小罐頭都變不出來——可見葉文潛意識對那場夢的認知是有多麼牢固,應該說是那場夢直接紮根在葉文腦海裡了。
誰也沒有辦法透過潛意識改變那場夢境,除了葉文自已。
“喵啊~感覺差不多要天亮了呢。”胖橘感嘆了一句,在它使用能力是需要花費精力的,雖然不算太多。
“那就再逛一個人的吧。”葉文剛好又走回了自已的夢附近,自身和自身的夢是有一層聯絡的,所以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已夢的位置。
畢竟誰也不知道在潛意識空間裡面迷失究竟會怎樣。
觸碰離自已比較近的一個夢,潮水湧來。
葉文睜開眼,發現自已和胖橘正處於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一般,昏暗的環境讓人感覺很壓抑。
胖橘搖晃著身子,雖然它不討厭葉文給它洗澡,但是大海還是貓的敵人!隨後它就掏出了一個罩子蓋在頭上,一個宇航貓就誕生了。
葉文倒是沒那麼講究,畢竟只是夢。
“我們往上面去看看。”胖橘回應點了點頭,一人一貓便向上游去。
雨滴打擊著水面,濺起浪花,卻沒有給人帶來溫馨的感覺。
細雨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劇感,無聲的嘲笑與淡淡的憂傷。
葉文探出頭來,發現自已伸出的不是深海,而是一攤水,一攤在陰暗巷道的小水攤。
空中的烏雲下著小雨,滴答滴答,葉文和胖橘一同看向巷道深處,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無助的女人。
她無力地坐在地上,身上不復優雅,她一生中最愛的兩個人在她的懷中失去了溫度。
她的雙手上還殘留著他們鮮血的餘溫,她仰著臉,讓雨水順著她的臉滑下,她閉著眼,因為這一幕已經發生過無數次。
葉文和胖橘則陷入無盡寂然,因為那個癱坐在地上的女人正是淘樂潔,她懷中兩個人的面貌無比熟悉。
一個是自已,另一個是和自已很像的人。
噹——噹——噹
不知何處的鐘響起回聲,陰暗的巷道宛如深淵,淘樂潔睜開眼,一切在她那雙紫瞳中溯回、推進、分支、重演。仿若蝴蝶扇起翅膀,撥動世界。
她微微後傾,彷彿看見了震驚到愣在原地的一人一貓,嘴中輕語——
“夢該醒了。”
葉文猛地起身,身上冷汗直冒,將抱臉貓拿下來放在一旁,久久不能平靜。
樂姐懷中另一個人……難道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舅舅?
對於舅舅,葉文只在樂姐的手機裡看過他的樣貌,因為葉文的臉和他的母親比較相近,所以葉文長的和他舅舅有六分相似。
但是……問題是,為什麼我和舅舅在樂姐的夢中會死?
夢是反映人類心理的窗戶,往往反映了人們這一段時間內心情、記憶、情感。
但是自已和舅舅都活的……噢,反正自已活的好好的,樂姐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你要說樂姐盼著我死肯定是不可能的,夢中樂姐那傷心的,那種癱在地上的樣子更像——無力感。
“樂姐……”葉文看了看手機,現在不過6:30,雖然對高中牲晚了些,但是對葉文絕對是一個早起時間。
“就算直接問她,她也不會回答我吧。”葉文在這個世界上掛念的就那麼幾個人,淘樂潔絕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所以他不想淘樂潔發生點什麼。
“只能試著旁敲側擊了。”
一旁的胖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撲進了葉文懷裡,又呼呼大睡起來。
“還有動物覺醒這件事,雖然李領導早就知道了,還是給他彙報一下。”反正葉文是沒有查到系統裡有什麼關於動物覺醒的線索,他懷疑胖橘屬於最先覺醒的。
“忘了,應該在夢裡把修行法傳給胖橘,讓它試試的。”葉文摸了摸迷糊的胖橘的小……大腦袋。
“現在……它應該是看不懂了。”那就只好作罷,等今天晚上再讓他進自已夢傳它不世神學!
葉文搖了搖頭,隨便找了身休閒裝穿上,下樓時突然聽到熟悉的琴聲。
“G小調恰空……”葉文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了曲名,在淘樂潔以及其父母的影響下,葉文在藝術方面還頗被影響。
樂姐的父母一個是國內知名文藝片導演,另一位則是西洋樂器大師,樂姐本身也是芭蕾舞專業畢業。
雖然樂姐最後也沒有選擇芭蕾舞這條道路就是,不過也無所謂,她爸媽的錢也夠她揮霍一輩子了。
這也是為什麼樂姐父母願意讓樂姐等葉文舅舅的原因,只要孩子開心就行了。
《G小調恰空》,由博洛尼亞小提琴派代表人物.維塔利創作,其旋律有一種悲傷感,一種熱情而又憂鬱的感覺。
葉文來到了宅子後面的房間,這裡是整棟房子裡最大的房間,一個小演奏廳,中央還擺著一架不便宜的鋼琴。
葉文已經有很久沒有來過這個房間了,畢竟音樂藝術方面始終也只是受樂姐影響而已。
但是這個房間居然沒有灰塵,看來樂姐把這個房間打掃了下啊。
葉文向窗邊看去,為了搭配氣氛,這個房間的窗子佔據了一面牆的三分之二,而且還是磨砂玻璃,透過有些朦朧的初陽。
淘樂潔站在窗邊,雙眼閉著,一身紫色的花紋睡衣勾勒出她豐滿的身材,小提琴搭在肩上,握弦的手悄然停下,一曲終了。
她眼睛睜開,見到了她最愛的人之一,淘樂潔沒有話語,只是用弦指了指鋼琴。
“唉……”葉文撓了撓頭,如果不配合樂姐又要耍小性子了,於是坐上琴椅。
“我已經有好久沒彈過了。”
隨後肌肉記憶開始彈奏,他的鋼琴是樂姐和她的母親一起指導的,淘母多次想要讓葉文深造鋼琴,認為以葉文的天賦登上那個金色殿堂是沒有難度的。
不過葉文志不在此就是,葉文知道,淘家人的習慣就是如果無法溝通或者無法清晰的表達時,就用曲子和旋律來訴說吧。
所以自已也要把心中的疑問傳遞給樂姐才行,所以應該是……
由那位天才鋼琴家巴達捷芙斯卡創作的,《少女的祈禱》。
第一節開始,這首以少女的情感尤為出名的曲子,簡潔、親切、婉轉、青春的活力以及一絲少女的憂傷。
淘樂潔閉上雙眼,開始和葉文合奏。而葉文的琴藝本就是她所教導的,這首曲子也是她教給他的第一首曲子。
自然合作起來沒有任何壓力,甚至來說一弦一和宛如天合,但是僅僅是這樣是不夠的。
變奏,葉文想起淘樂潔雨巷的夢,疑問、不解。
他知道樂姐有瞞著自已的事,這很正常,他自然無法徹底去踏足別人的秘密,即使是親人之間也應該有屬於自已的秘密。
可淘樂潔的那場夢,他感到了無比的真實,所以他很害怕,他不畏懼死亡,但是很害怕自已的死會讓樂姐傷心。
如果一個人非要有個理由活在世界上,葉文很幸運也很可悲,他不希望樂姐還有顧天他們傷心。
他不為自已活著,甚至他的自毀傾向非常嚴重,但是這又如何?
他本來就是位行為藝術抽象大師。
但是變奏又來了,這次不是葉文,是淘樂潔,在她的帶領下曲風再次改變,寧靜、內斂。
淘樂潔對於葉文有著絕對壓制力,本身就是她教的,再加上葉文也是許久沒有碰過琴了,根本沒有奪回主動權的力量。
一曲終了,淘樂潔看著窗外的的陽光逐漸消失,雨水的滴答聲響起,微微一笑。
“煮早飯去。”
“得令!”不管怎麼說,好歹得到了回應的葉文不再糾結那場夢了,屁顛屁顛跑去做早飯了。
而淘樂潔有些落寞地靠在窗邊,紫色的眼瞳中又一隻蝴蝶扇動了翅膀。
“抱歉,小葉文,這次我不得騙你了。”
隨後淘樂姐拿出一部特殊的手機,給一個郵箱名為[無面者]的人發了訊息。
蝶:[行動繼續。]
無眠者:[明白,演員已經就位,接下來就看大導演你的。]
淘樂潔看著窗外深吸一口氣,翻開了下一頁曲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