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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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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艾倫早早起來,穿衣洗漱收拾完畢正準備去劈柴,環視屋子一圈後,目光從角落處的藥瓶上劃過。隨後他理了理衣服領子,毫不留戀的抬步出門。

他要去給那人準備早餐,然後再徒步去後山挑山泉水——因為大衛每天都要用山泉水洗漱,一旦哪天沒有,就會點燃他的暴躁。挑完山泉水之後還要用水將整個房子裡裡外外全部擦洗一遍……

其實不必要山泉水,也不必要每天擦洗屋子,一切手段僅僅只是他折磨艾倫的方式罷了。

艾倫麻木的做著手裡的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衛不滿足每天對他的毆打,而是開始喜歡用一些磨人的方式透過折磨他來獲取快感。

——

楚希安一出門,又迎面撞上了艾倫。

二人視線相撞時,她臉上帶著些尷尬之色。

呵呵,她知道艾倫每天都會起很早,所以今天她原先的計劃是要趕在艾倫起來之前先一步起床離開家的。誰知道因為昨天去送藥睡得太晚了,以至於她在大衛的身體裡竟沒有起來!

這一定不是因為她,一定是昨天大衛喝酒造成的!對,就是這樣!

楚希安在心中偷偷安慰自己。因為她表面上還是大衛,所以在與艾倫對臉後,她尷尬也就在一瞬間,轉頭就恢復了正常。

不再鬼鬼祟祟地想隱藏自己,而是換上了一副符合大衛性格的凶神惡煞的表情正大光明的出了門,眼都不帶瞅一眼其他地方的!

於是乎,在艾倫一成不變的目光下,‘大衛’仰著頭,邁著的寬大的步伐離開了,只給後面人留下一個雄厚的背影。

【完了,對著這張臉我實在磕不起來了。】

【我也是。】

【沒力氣了。】

【沒精神了。】

【癱平了。】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這群好賴話都不聽的cp粉這下去求了吧,全完蛋了。】

【不是之前還磕得醉生夢死的嘛,怎麼現在一個個啞火了?哈哈你們就是活該!】

【讓你們磕讓你們磕,現行了吧。】

【現在還繼續磕啊?當初不是說什麼糖都能吃下去的嗎?怎麼這醜了點就磕不了了?】

【這塊糖就像被臭裹腳布包著一樣,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實在不知道從哪下嘴啊!】

他離開後,艾倫緩緩收回視線。他低著頭看著手中裝滿山泉水的木桶倒映出自己清晰的輪廓。

突然,‘譁’的一聲,木桶被推倒,清澈的水離開木桶的束縛後不再循規蹈矩,而是一股腦的傾瀉出來灑到地上留下一大片水跡。一早辛苦打來的山泉水就這麼沒了蹤影。

但罪魁禍首非但沒有懊悔擔心的神色,反而一臉平靜的收回手,拿起翻倒的桶進了屋子。

這邊順利走出來的楚希安終於鬆了一大口氣。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自打變成大衛後她每次面對艾倫都會有一種愧疚感充斥心頭,攪得她都不敢正眼看他了。明明真正家暴他的人又不是自己!

楚希安心裡為自己喊冤,可惜的是沒人能聽見。

自怨自艾一陣後,她終於開始重視正事。

艾倫故意使絆子把她塞進了大衛的身體裡,目的就是想讓她和幻境裡的小艾倫決裂!

自己這次消失因為有前車之鑑小艾倫應該不會覺得她是主動拋下他,從而恨上她了。但長久的不回來也不是個事,尤其是她現在變成了大衛,更沒辦法干預他之後的軌跡了。

若是依照原本的發展來看,她和小艾倫的關係處理的還是很友好,很有前途的。可惜的是現在一切都付之東流了。

她被規則束縛不能向小艾倫透露一切有關身份的事,但難也就難在這兒,小艾倫恐怕是想破頭也猜不到他的小仙女有一天竟會變成了大衛!

這下好了,本來和他是同一方陣營的,結果突然身份一變,成了敵對方陣營。這波確實是讓她猝不及防,差點就給她整不會了。

但還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艾倫給她出了難題她也不能束手就擒啊,自然得折騰折騰。單刀直入路線不行,那她就曲線救國!

楚希安拍了拍自己的強壯的胸膛,挺直腰板,她今天出來就是為了去寄封信。既然不可以碰面,那她可以跟小艾倫寫信交流思想啊!小仙女咱現在是當不成了。但還可以跟孩子做筆友啊!反正無論如何,艾倫的心理思想培養不能耽誤。

她操控著大衛的身體來到鎮上,把昨天熬了一整夜的成果投進了郵局,親眼見到郵遞員把信揣進自己的小綠包包裡,才終於放下心,哼著小曲邁步回去。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楚希安正快活的搖頭晃腦,然後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感覺席捲全身,緊接著她就又被擠進了那個小小的角落。

楚希安:果然做人不能太開心……

大衛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在外面走著,瞬間懵逼了。他寬大的手掌摩擦著後腦勺,一臉的疑惑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出門的記憶。

難道是昨晚喝得太多斷片了?

不然他怎麼連昨晚睡覺時的記憶都想不起來了。

大衛拍拍腦袋,自言自語道:“看來還真是喝太多了,身體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說完這句話他忽然頓住,接著又好像想起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可怖起來。

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家門,卻無端憤怒起來,眼中冒出怒火,發怒的樣子像是一隻暴怒野蠻的熊瞎子,配合著身體大塊大塊的肌肉鼓起,讓人看一眼都會心生懼意,再不敢與其對視。

楚希安立刻注意到他這突然變化且明顯不正常的狀態。精緻的小臉變得十分嚴肅,種種疑問浮上心頭。

他想起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間暴怒?

然而她的疑問僅在心裡過了一秒,就被大衛怒氣衝衝快步走回家的架勢驚到。楚希安心裡一咯噔,瞬間心領神會猜到他要去做什麼。是艾倫!他的目標是家裡的艾倫!

這個猜測讓她不由得捏了把汗,他怕不是要趕著去找艾倫出氣吧。楚希安急得合手祈禱希望艾倫是出去打水了,一定別在家啊!更希望她的預感是錯的,這個大衛本就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千萬別是去找艾倫的!

有些時候,你越不想要什麼事發生,什麼事就會發生。該死的墨菲定律居然在這一刻彰視訊記憶體在感!她的預感成真了。

【大衛要去幹嘛?怎麼這麼生氣?】

【不知道,但怕就怕在……】

網友話沒說完,但直播間的觀眾們心裡已經隱隱有些猜到了。

怒氣衝衝地大衛一腳踹開了門,砰的一聲巨響直接將院子裡的艾倫嚇得愣住了。

開啟門看見艾倫的一霎那楚希安是真的沒繃住,完了,她剛才在那求爺爺告奶奶了半天許願祈求讓艾倫千萬別擱家,千萬別擱家,結果還真就擱家呢!

楚希安滿臉絕望,這下完了。

院子裡的艾倫看見一臉怒容的大衛明顯一愣,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知道在瞎想什麼竟然連逃跑都忘記了,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大衛一點點逼近。急得一旁的楚希安在原地直轉圈圈,恨不得自己出去拉上他趕緊跑!

他不動大衛可不會停手,只見那壯如熊的人抄起院子裡的矮腳凳子,狠狠地掄向了那瘦弱少年。

只一下,木凳便四分五裂。

粗圓的木頭砸在腦袋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幾個呼吸間便沾滿少年白淨的臉龐。

直直的嗡鳴聲在他腦中穿成一條直線,橫貫他的左右耳。滾燙的鮮血沿著額頭滴進眼睛裡,將他的世界染得通紅,就連眼前的光線都因這抹紅色變得斑駁不堪,再難辨清。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滴。

兩滴。

三滴。

它聚成了水窪。

這不是雨。

……

【我***】

【他爺爺的,這個畜生!】

【我真的生氣了。】

【****】

不知直播間的觀眾們憤怒。

楚希安也憤怒極了。

她親眼看著長大的男孩在她面前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昏迷不醒。而那個施暴者卻還嫌斷掉的‘武器’不夠過癮,拿著一截‘殘肢’,揮動四肢時張牙舞爪樣子就像是沒開化的野獸,兇狠又殘忍。他將自己無名的怒火化為實質的傷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那倒地的少年身上。

從進入遊戲以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令她憤怒。這一刻真的是讓她想弄死這個施暴者。

這麼想著,她也確實做了。

早在大衛對艾倫動手的時候,她就感受到自己的軀體在一點點的凝實。而當她心裡的憤怒達到頂點時,她就徹底的有了實體,不再是蝸居在大衛身體裡的幽靈。

橘色的光芒縈繞在她身體上,讓她在這一刻不再被幻境排斥,而是真正融入了幻境裡。這是埃菲爾給她最後的幫助,也是她藏著的最後的底牌。

選擇在這一刻實體,她心裡已經有了抉擇,之後是死是活,也全看這一搏了。楚希安有了實體後想都沒想,徑直走到門口拿過門口放的一板磚,來到大衛身後照著他的後腦勺像他打艾倫一樣狠狠地砸了下去。

板磚“啪”的一聲脆響後直接碎裂。

悶痛的聲音足可見她使了多大勁。

她這一出手直接讓直播間裡的人都激動瘋了!尤其是cp粉們,看見她露出實體又美救英雄救了艾倫後,都跟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一個個全都樂瘋了!

彈幕刷刷地滾,cp粉這下可揚眉吐氣,敲光腦的手都比其他人使勁。

【哇哇哇哇哇——】

【我沒了我沒了!】

【就問一句,這誰頂得住?】

【美救英雄,斯哈斯哈——】

原本還在打人的大衛沒想到還會有人偷襲他,暈暈乎乎的轉過身還沒看清打他之人的臉,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砸在身上的棒子突然停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艾倫聽到動靜努力撐起眼皮抬眼望去。

惡魔倒下去後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人,那人背對著晨光,看不清面容卻渾身都在發光,就好似天神降臨一般。

而在下一秒,天神衝著他伸出了手。

【嗚嗚嗚,這個畫面我哭了。】

【截圖儲存,任何偶像劇都沒眼前這一幕唯美好不(捂嘴哭泣jpg)】

【她是他的救贖啊!】

【原來不是玩笑,她真是他的小仙女(大哭jpg)(大哭jpg)】

艾倫的半張臉埋進地裡,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眼前人,不敢有絲毫的眨眼。

他聽見那人喊他,可他卻分不出絲毫精力去回應。因為他認出來了,他認出來了眼前人是誰!

艾倫雙眼充血,一隻眼睛因為離地面太近細小的沙粒鑽進眼睛裡,又澀又痛,可他卻怎麼也不願閉上眼,就這麼僵持著,任由尖銳的石粒劃破瞳孔,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細小的傷痕。

她是他的——小仙女。

她是他的小仙女。

大腦確認了她的身份後,一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如同細小的電流瞬間傳遍全身,它們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他身體裡來回亂竄,讓他身體發抖,腳趾蜷縮,控制不住的渾身發麻。

“艾倫,艾倫!”

“艾倫,艾倫?”

把大衛砸暈過去後,楚希安急忙跑到艾倫身邊,看見他滿頭的血都快急死了,輕輕拍他的手臂,不停的喊他名字希望把人叫醒。

“艾倫?艾倫?你醒醒……”

“小……”他嘴巴微動,發出微小的氣音。

楚希安湊近了,耳朵貼在他的唇邊才聽清了他是在喊她。

還有意識就好,她狠狠鬆了口氣。連忙攙扶著艾倫起來。

“我們走。”

她扶著艾倫起來,卻在離開的時候被他掙脫了手。

此時的大衛還昏倒在地上,艾倫看到他後突然停下腳步,眼裡帶著洶湧的恨意。下一秒,他掙脫開楚希安攙著他的手,從懷裡拿出了什麼東西,一步一步朝大衛走去。

他要殺了他,他要殺死他。

來到大衛身邊,他雙手交疊揚起手臂,手中的物品在光影下折射出白芒。即將要看到大衛血濺三尺的模樣,艾倫臉上露出了嗜血又殘忍的笑容,配合著臉上的血跡和兇狠的眼神,他就像是另一隻即將掙脫地獄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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