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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燒燬這一切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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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麼東西才算是這世間的主宰?是生命嗎?是絕世武功嗎?是金錢?是時間?還是別的東西?

不用再費盡心思去猜想了,都不是!

當然,也不是說上述的這些東西都不可能成為這世間的主宰,畢竟上述的這些東西的確是好的,人生在世,擁有其一便是何其之幸,但奈何單終不成行,單一的事物終究不能成為這世間的主宰。

但倘若上述的這些東西能夠集中到一塊兒,那就說不準了……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並不是空穴來風,是能夠經得起歲月打磨的。正是因為如此,在許多的問題處理過程中,一個人能力再強也是很難將某一件事情處理得盡善盡美的;但倘若是一群人去做同一件事情,哪怕這群人中的各個都是資歷平凡的,最終也能將這件事情做到極致。

其實,英雄相惜是不錯,但若是談及真正讓靜卿的內心發生改變的本質,則不會是隻有“英雄相惜”這般簡單!

靜卿心裡明白:倘若日後真的要輔左羽生一統武林,早日結束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單單靠他一個人的能力是遠遠不夠的,他著實需要一位能力與他相彷,甚至遠超於他的武林高手同他一起。

而今世道混亂,武林之中又自始至終便充斥著各種的爾虞我詐,人心難辨。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一個與自己志同道合且符合靜卿心意的人選,實在太難了,但天無絕人之路,自打那靖騁公子出現在靜卿的視野中的一剎那,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獨特的英雄氣質,便讓靜卿為之折服……

之於靖騁公子,靜卿並不想錯過!

倘若不想錯過,那麼就必須要做出改變……

雖然自古以來都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說法,但這句話在一定情況下是不對的,因為一個人的“本性”就算再怎麼根深蒂固,只要遇到了能讓他發自內心地想要改變的人或事,他都會想方設法地將這些“本性”給改掉。

世間萬物都是飄忽不定,但唯有“改變”才是永恆的……拋開一切有色的認知來看,世間萬物的改變都沒有好壞,對錯之分。

因為,只要有勇氣邁出了“改變”的第一步,那麼這個人就是親手埋葬了自己的過去,連並自己的血液,捎帶著自己的皮囊,徹徹底底地撕碎了令自己厭惡的一切,迎來的就是屬於自己的全新的生命,賦予自己人生以劃時代的變革……

靜卿的改變,就是源自於他內心深處的怒吼:為了他的使命,他必須要撕碎自己的過往,讓自己有所改變!

相同的人擁有了不同的經歷以後,以不同的態度去看待同一件事物,就會發出不同的感慨。倘若是之前的那個靜卿,別說讓他殺人了,就是讓他看別人殺人,可能都會覺得太過於殘忍,但而今的靜卿卻不一樣了,他不再相信什麼“宅心仁厚論”,在他的世界裡,只有“該珍惜”與“不該珍惜”之分,從此之外,再無其它……

體會到這一切的情愫之後,再來看這院子之中發生的事情,便是頗為有意思的一副場景。

那個娘娘腔自從靜卿和凌玉的意見發生分歧之時就在,但他當時從未說一句話,便默默離開了。但此刻院子裡的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他卻慢悠悠地出來說了句“好一個殺雞儆猴”!這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此刻說靜卿的內心無畏無懼倒是假的,他害怕這一幕被詩瑄看到:畢竟詩瑄是一個女孩子,倘若要是被她看到了自己殺人,恐怕詩瑄以後再也不想搭理自己了。

然而靜卿在不經意間瞥見飛翮翻上了牆頭,心裡便不那麼害怕了,他知道飛翮一定是去找羽生和詩瑄了,這麼血淋淋的場景,的確不能讓這兩個孩子看到。

但此刻靜卿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便能放寬心地處理這件事。

既然以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的態度去處理這件事沒有結果,那就不妨擼起袖子痛痛快快地懟一把!

“前輩,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靜卿聽了那個娘娘腔所說的“殺雞儆猴”,心裡很不是滋味。

“沒什麼意思,少主你多慮了,都是一家人,說話何必這麼見外呢?”不知這君之何時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藉機在向這個娘娘腔示好。

先前靜卿只是覺得君之這老頭兒的城府很深,卻不曾料想到他居然是這樣趨炎附勢之人!如今看來,君之這老頭兒也就是那麼回事兒,跟這武林之中的一群烏合之眾也是一樣的臭味相投!

“君之,靜卿這話也沒問你,你說的話又不能代表別人的意思,還是彆著急說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既然有人站出來替那個娘娘腔說話,那麼就會有人站出來替靜卿說話,自古以來的“談判”都是如此,無一例外。

不得不說,這次靜卿看人還挺準的,嘉慕的確是跟他站在一切的:而今發生了令靜卿“理虧”的事情,嘉慕非但沒有逃避,還主動站出來替靜卿說話,真夠仗義的!

“自古以來,為人處事都講究以德服人,尋常人等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是江湖中人,而今出手奪人性命的靜卿更是少主的身份,這般粗鄙,是不是有些不妥呢?”那個娘娘腔陰聲怪氣地說道,很顯然這番話並不是說給靜卿本人聽的,而是故意想要挑起靜卿與止諾間的“戰火”。

果不其然,止諾聽到那個娘娘腔所說的一番話後,臉都被氣青了:“靜卿,你這孩子,真的越來越不像話了!原來多麼好的性格,而今卻出手奪一個無辜侍女的性命,可真有你的!”

靜卿早就料到了那個娘娘腔的一番話會產生這樣的後果,好在他有心理準備,聽到止諾發火,雖說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但也不不至於那麼的悲痛欲絕。

“前輩,你也消消氣,這件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雙方都是各說各的理,我們不妨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靜卿這孩子血氣方剛,出手奪人性命是不對,但那侍女穿著華麗異然,居然還對著家主等人說些不合適的話,莫非她就一點兒都沒錯嗎?”嘉慕看了許久,而後緩緩地走上前來,轉著身子對眾人說道。

“喔?那嘉慕前輩的意思是那個侍女就該死嗎?”看這娘娘腔所說的話,壓根兒就沒有一點兒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簡直是赤裸裸地挑釁!

也許像靜卿這種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扛不住這等赤裸裸的挑釁,但在嘉慕他們這個年齡段,經受了許許多多的考驗與打磨之後,便如同兒戲一般,應對起來,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喔?前輩為何這麼想呢?莫非在前輩的眼裡,靜卿就不配做這個少主嗎?”嘉慕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此話一出,瞬間驚醒了在場的許多人,其中就包括了止諾與靜卿:那個娘娘腔就是想要挑撥離間,千萬別中計,否則靜卿可能要面臨著被掃地出門的風險!

既然眾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那就不妨再次站站隊,自尋其主,各為主謀……

“哎,嘉慕,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玩笑開的有點兒過分了哈!憑什麼說靜卿就不配做這個少主?”君之那老頭兒短短的幾句話,便輕鬆地將輿論的中心轉移到了嘉慕的身上。

“君之前輩,靜卿覺得你倒有些過分了吧?你明明知道嘉慕前輩所說的話並不是這個意思,為何還要斷章取義呢?”

靜卿終於忍不住了,他早就看不慣眼前這個老頭的所作所為了,方才嘉慕已經將這件事情的利害交代清楚了,但這老頭兒還是執意要抱那個娘娘腔的大腿!

既然君之這老頭兒不仁,那就休怪靜卿不義了……

“少主,你這又說的是什麼話?”自始至終,那個娘娘腔並未開口說很多話,倒是君之那老頭兒甘願做人家的傳聲筒,一直在嘮嘮叨叨個沒完。

“停!這事兒又那麼複雜嗎?既然都是想要為那個死去的侍女討一個公道,那就應該就事論事,然而我看了許久,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在指責靜卿叔叔和嘉慕前輩的不是?有些用心叵測,而且還太過於明顯了吧?”

眾人耳旁所傳來的這番話,雖然是在替靜卿開脫,但在靜卿聽來,卻是那般的痛苦與擔憂:這是詩瑄那孩子的聲音!這一切,應該都被詩瑄看到了……

“孩子,你怎麼來了?”止諾聽到詩瑄說話的聲音後,連忙笑眯眯地扭過頭去。

“諾奶奶,你先不用擔心我,你還是擦亮眼睛看看你眼前的這群人吧!他們一個個兒的都只是打著要為那個死去的侍女討一個公道的幌子,乾的盡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詩瑄邊說著這番話,便向靜卿走去,眼神犀利,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她還是一個小孩子。

待到詩瑄走到了靜卿旁邊,這孩子伸手緊緊地抓住了靜卿的手掌。忽然之間,靜卿的身子像是觸電了一般,從手指尖到全身,都被源自於詩瑄指尖的溫度所溫暖,一時間,靜卿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誰也不曾想,在這個關頭,詩瑄居然跑了出來。都說當局者迷,或許詩瑄這個“局外人”倒能給止諾“當頭一棒”,直接將她給敲醒。

“孩子,你的看法是什麼呀?能不能說給諾奶奶聽一聽?”

止諾仍舊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她不想讓這院子裡發生的一切成為這個孩子一輩子的陰影,她有過類似的經歷,她也知道被迫成長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所以她願意竭盡所能地去呵護詩瑄。

“諾奶奶,詩瑄的看法很簡單:這裡的人哪個不是簡樸素實?一個侍女怎麼會穿著如此華麗,居然還敢冒死以下犯上?難道就沒有一個人以為這是一場被人導演的鬧劇,故意用來陷害靜卿叔叔的嗎?”

詩瑄談吐落落大方,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小孩子。她剛說完一段話,一旁的君之就站不住了,幾欲打斷詩瑄的話,但望了望眾人的臉色,還是選擇沉默了。

“再者說了,就算這一切不是受人指使,但自古以來,江湖中人是最注重規矩的,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那她作為侍女,敢以下犯上的時候,就不曾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精彩!果然精彩!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靖騁之女,言談舉止,端莊大方,頗有她爹的幾分神韻!

詩瑄的話說完了,眾人陷入了一片沉默,沒有人說出隻言片語,這院子裡此刻才算是恢復了一絲安寧……

“孩子,既然你這麼說,那……”

先前覺得君之那老頭兒是一個聰明人,但在這個時候看來,他不過也就是一個可憐的鄉野村夫:他不過就是一個在亂世之中尋求自保的人而已,沒有信仰,沒有追求,甚至連真真正正的”壞事”都不敢去做,妥妥兒地一個懦夫,甚至是那種連懦夫都看不上的那種懦夫!

“那就請玉奶奶說出事情的真相!”君之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詩瑄直接懟了回去。

這姑娘目光如炬,彷佛要將這爾虞我詐的時代裡所有的不堪一把燒燬!

這世間一切事情的真相或許都是慘澹的,但唯有真正渴望接近真相之人的旅程才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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