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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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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的清晨格外舒適宜人,只不過是初秋,空氣中就已經帶著點涼意了。穿著精緻校服的高中生們三三兩兩地朝學校走去,他們之中,有與好友談笑著的,沉默前行著的,亦或是嘴裡唸唸有詞背書的,但都步履匆匆地湧向學校。

“你們有什麼資格打我!”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從兩條街外的巷弄裡傳來。

許是校園附近此時人多車多,嘈雜的聲音蓋過了這發聲者認為大聲而其他人卻聽之不聞的怒吼。

巷子的盡頭裡,三五個高中生插著兜、斜著身子,圍著角落裡一個同為高中生卻已經鼻青臉腫看不清長相的男生。

其中年齡最大,被稱為老大的鄭飛發話了:“資格?你以為你還是那個林氏集團的少爺嗎?少做夢了!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沒爸沒媽的孤兒!有什麼資格再在這所貴族學校上學?”

旁邊站著的一個男生彎腰附和道:“就是,你那個爹還涉毒,手裡多少不義之財啊?還不收拾收拾滾出去!看到你就晦氣!”

牆角處被打的男生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他的頭髮已經亂成了鳥巢,上面還附著牆角沾上的土和灰,那件學校高階定製的精緻校服因撕扯起了皺,掩著內襯的純白色襯衣,襯衣上的鞋印若隱若現。胸前那枚金色的寫著“林宥凡”的姓名胸章在此時也不再光彩奪目,耷拉著,搖搖欲墜。角落裡,他頭頂那片天空彷彿有一朵專屬於自己的烏雲,光怎麼也照不進去。

“風水輪流轉,你們且等著。”林宥凡用自己鼻子都聽不見的聲音嘟囔著,聲音不大不小還是傳進了他們的耳朵。

“你再說一遍試試?”

盛怒之下,他們又準備揮起拳頭,但這次卻落了空,林宥凡已經一鼓作氣金蟬脫殼般地丟下一切跑了出去。

“追!”

因為是貴族高中,仗著家裡財力雄厚的的他們此時恐怕意識不到,學習是充盈自己的事,財富不會“長宜子孫”,沒有掌握獲得財富和守住財富的方法,一味享樂,最後也只能坐吃山空。

這所貴族學校的許多學生經常逃課打架,遲到更算不上什麼新鮮事。他們按經濟條件“分封”各種稱號,等級制度森嚴至極,許多富有的人巴結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瞧不起且剝削壓迫在他們等級之下的人。此刻牆倒眾人推,林宥凡這樣的“落魄貴族”更是成為他們想狠狠踩在腳下的物件。

一個月前,林宥凡的父親林昊仁從自己家中別墅頂樓陽臺墜下,因為這棟別墅遠離市區,一家人也只有夏天來此避暑。警方搜查多日,林昊仁獨自驅車前往此處的原因卻仍無從得知。沒有目擊者,頂樓也沒有攝像頭,警察搜尋線索時卻意外發現了一份檔案,一份證明林昊仁和境外販毒組織“X”有染的檔案。當訊息傳出,媒體捕風捉影、爭相報道,一時間,各種流言席捲整座城市。

三人組追著林宥凡一路狂奔,追著追著,他消失了。三人停在街角廢棄的小酒館門口東張西望、抓耳撓腮,罵了幾句什麼後便悻悻離去。

酒館角落的藍色玻璃透出幽幽的光,這是一種裡面可以看得見外面,但外面看不見裡面的玻璃。林宥凡躲在廢棄酒館裡目送著三人遠去,喘著的粗氣打在玻璃上,玻璃上的氣圓也隨之忽大忽小,他額上的汗珠終於放鬆了警惕,順著臉緩緩滑下。

林宥凡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酒館內的陳設。奇怪,為什麼廢棄的酒館還這麼幹淨整潔,甚至沒有灰塵?但此時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聯絡那個警察叔叔,讓他幫忙辦理轉學手續。正當他準備悄悄推門離開時,身後響起了粗獷的男聲:

“站住!”

林宥凡怔住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全身:這個酒館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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