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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瓊煙霞圖,出現在鑑古齋,這一意外發現,使得事情更加曲折起來。
原本是準備暫壓此事,結果就在當日下午,揚州府狄家少爺狄萬疇將鑑古齋給告了。
縣衙公堂上,狄萬疇以《丹瓊煙霞圖》為由,當堂質問龐傑此圖從何而來。
龐傑面對狄萬疇質問,可謂是猝不及防,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狄萬疇當場發飆:“姚大人,關於當年我狄家被盜一事,相信貴縣有卷宗備錄.”
“不錯,確有此事.”
姚謙看著桌前卷宗,正是當年燕鴻瑾盜畫一案。
“那就是了.”
狄萬疇義正言辭道,“當年一切也是源於丹瓊煙霞圖,據家中三叔所言,當年是有人私送匿名信,聲稱燕鴻瑾盜取了我狄家之物,於是三叔這才將燕鴻瑾告下,如今看來是有人惡意做局.”
“哦?此話怎講?”
“姚大人有所不知,我狄家收回《丹瓊煙霞圖》後,不久就轉手贈予了另一人,此人便是如今的原州司馬烏早光!”
“唔,竟有此事?”
姚謙捋了捋鬍鬚,遂將目光投降公堂上的江千越,顯然是想向江千越確認一下。
江千越移步施禮:“在下只知當日烏大人為齊夫子賀壽,送了一幅《丹瓊煙霞圖》,後來被在下當場證明乃是偽造,後來此畫齊夫子贈予了在下,以鼓勵在下科舉入仕.”
姚謙聽完之後,遂將目光看向狄萬疇:“原來如此,那依你之意,你狄家宗親當年帶回的《丹瓊煙霞圖》,原本就是個偽造之物?”
“正是!”
狄萬疇憤慨萬分,“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按照狄萬疇的一番說辭,他之所以恰巧出現在此,是因為他特意來迎接江千越的。
在狄萬疇的語境中,江千越是來揚州為父親賀壽,所以才會派他一路趕來相迎。
發現龐傑私藏《丹瓊煙霞圖》,也是恰巧碰到了東窗事發。
姚謙沒有急著質問龐傑,而是開口問江千越:“江千越,你既然能鑑別真偽,那麼這幅從鑑古齋搜出的丹瓊煙霞圖,究竟是真還是偽?”
姚謙這一問,可謂是靈魂一問。
別管狄萬疇說得多麼的義憤填膺,只要當下這幅畫不是真的,那最多也不過是一樣的贗品,也就沒有什麼因果關係。
姚謙這一問,也使得龐傑緊張起來,想要張口尋求江千越幫助,但又不敢當眾喧譁。
“回稟大人,此圖是真!”
簡短的八個字,聽得龐傑宛如遭到重錘擊心。
姚謙一百驚堂木:“嗯,既然如此,龐傑,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大人,即便這丹瓊煙霞圖是真,也不能說明這就是狄家當年失竊之物.”
龐傑不肯結束,“誰又能證明當年狄家的那幅畫就是真跡?況且這畫本就是無主之物,就不能是草民私下采購而來?”
“唔,說得也頗有道理.”
姚謙點了點頭,“當年一案是因為狄家確實失竊,又加上燕鴻瑾無法自證來源,故而才……”“大人,草民可以作證!”
就在姚謙話音未落之際,公堂外一個聲音高聲大喝。
龐傑一聽這個聲音,頓時臉色震驚萬分。
“堂外何人?”
“草民來駿凱,有案情向大人稟明!”
姚謙一揚手,縣衙捕頭遂將來駿凱領入公堂。
隨後姚謙一拍驚堂木,當即質問:“來駿凱,公堂之上,有話細細道來.”
來駿凱看了一眼龐傑,隨後認真道:“回稟大人,草民可以證明龐傑私藏此畫,乃是當年盜竊狄家之物!”
“來駿凱,你胡說!”
“放肆!”
姚謙登時一喝,怒斥龐傑,“公堂之上,豈容你任意放肆,再有不規之舉,本官定罰不饒!”
“是!”
“來駿凱,僅憑你一面之詞,尚不足以證明真實性,你可有佐證?”
“有!因為來某就是當年行盜之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來駿凱隨後將自己如何盜竊細節一一道出。
不僅如此,來駿凱還將自己當年盜取的一枚玉章呈上。
姚謙接過手中,就看得出材質不俗,乃是上等玉質雕刻而形成的印章,上面確實赫然刻著狄家的紋理。
隨後將其讓狄萬疇辨認,得到答案正是狄家當年失竊的物品之一。
當姚謙詢問來駿凱為何此刻出面作證時,來駿凱義憤填膺瞪著龐傑,當眾斥責龐傑卸磨殺驢,想要將他徹底滅口。
姚謙詢問細節時,來駿凱就將此前威脅龐傑一事道出,並聲稱就在昨日遭逢歹人暗殺。
龐傑當場辯解:“荒謬,來駿凱,你平日惹是生非遭來的仇殺,與龐某有何關係?”
“龐傑,你以為這樣就能狡辯嗎?”
來駿凱隨後一拱手,向姚謙鄭重道,“回稟大人,刺殺草民之人,正是當初合夥誆騙燕鴻瑾之人,也就是當年案件之中被認定編造的狄卿雍!”
“狄卿雍?”
姚謙眉頭一皺,隨後急忙翻閱卷宗,其中赫然有這個名字。
“如此說來,當年燕鴻瑾所言不假.”
姚謙自言自語,“來駿凱,那這名刺客,現在何處?”
“回稟大人,此人已被草民擒拿!”
此言一出,姚謙面色一喜,龐傑卻是面如死灰。
“好,你且去領路,將這狄卿雍捉拿到堂!”
“是!”
不多時,在衙役們的帶領下,一名男子被五花大綁帶上公堂。
當狄卿雍被押到公堂,狄萬疇一眼就認出此人:“是你?”
“狄萬疇,你認識此人?”
“回稟大人,此人在下認識,其父曾是我狄家的管家,後因營私勾連而被移交官府治罪,沒想到他竟然……唉!”
狄萬疇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義已經明瞭。
姚謙聽完之後,覺得這案情越來越順了,顯然這是一場不滿父親被治罪,其子開始想方設法報復狄家的脈絡。
當姚謙當堂詢問之際,狄卿雍卻是一言不發,擺出一副待死模樣。
既不為自己申述,也不表態與龐傑有沒有關係。
這可就讓姚謙犯難了,若是狄卿雍不開口的話,那隻能證明有行刺來駿凱的事實,卻不能證明刺殺一事是龐傑指使的。
狄卿雍的一言不發,讓龐傑臉色舒緩了不少。
就在這時,江千越突然道:“姚大人,關於這一切關節點,無非是要證明此人是不是當初燕鴻瑾說的狄卿雍.”
“不錯!可惜……”姚謙搖了搖頭,心說這件事情除非燕鴻瑾能夠復活。
“或許這就是天意,在下認識燕鴻瑾的子女,而且這二人如今尚在人間.”
“什麼?”
江千越此言一出,使得滿堂具是一愣。
龐傑雙眼瞪的溜圓,他看向江千越的眼中,除了不可置信的驚詫外,更是多了一些恍然大悟。
江千越說完,轉身衝著公堂外一招手。
“大人,此刻證人就在堂外.”
“傳!”
隨著三道身影來到公堂,龐傑整個人面如死灰,更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其中一人。
“你!”
“我如何?”
雪姨平靜的看著龐傑,眼眸之中盡是冷漠。
其餘兩人,正是燕清淑姐弟二人。
這時候,江千越認真道:“大人,燕鴻瑾雖然已經仙去,但所留子女仍在,而且據在下所知,當年其女燕清淑正在現場.”
“她……她不是……”姚謙看著燕清淑,支支吾吾又不好言明,顯然想說這不是頤薰樓的清倌兒書清妍麼?一旁雪姨會意,於是解釋道:“大人,當年一場大火,為了不讓賊人斬草除根,故而妾身才讓她才以化名寄居在頤薰樓.”
“原來如此,燕清淑……書清妍……哈,本官倒是糊塗了.”
姚謙打了個哈哈,隨後看向燕清淑,“燕清淑,你可認識此人?”
“回稟大人,此人就是當年龐傑帶來家中,一同商議售賣《丹瓊煙霞圖》的狄卿雍,當時家父以為此人是狄家公子,故而對那次交易深信不疑.”
燕清淑說完,姚謙一拍驚堂木,質問狄卿雍:“如今人證當前,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狄卿雍沒有回應,翻到龐傑喊冤起來:“大人,此事不能單聽這丫頭一面之詞,或許是有意栽贓!”
“哦?”
姚謙遲疑之際,燕清淑急忙道:“大人,小女子有物證!”
“什麼?物證?莫非是……”就在龐傑驚異之際,燕清淑取來一份契約:“大人,這是當年家父與此人交易時簽署的契約字據,大人可以進行比對字跡與指印.”
話音剛落,姚謙大吃一驚:“本官記得前任縣令在任時,曾因縣衙庫檔失火失去了這一物證,你……”就在這時,一旁的師爺忙在堂上下跪。
姚謙不解其意:“師爺,你這是為何?”
師爺連忙道:“回大人的話,小人有罪,當年小人私藏了這份物證.”
“哦?你既然知道有罪,又為何明知故犯?”
“實乃前任縣老爺貪得無厭,與這龐傑暗中勾連,小人身為縣衙師爺,自然深知其中蹊蹺,於是就暗中私藏了物證.”
師爺沒有明說細節,但在場眾人都聽出了其中玄機,姚謙也聽出了這趟渾水不單純。
不過現在不是審問的時候,姚謙吩咐師爺將物證轉呈。
當通篇看過後,姚謙也不讓狄卿雍核對筆跡,而是直接命人強行為狄卿雍按下指印。
指印比對之後,果然並無二致。
隨後,姚謙大怒:“人證物證俱在,龐傑你還拒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