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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格,白牡鹿和蛇人們還是決定前往南方的橡樹。
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夢境領域,
停留就意味著被鑽地魔蟲們發現。
更意味著沒有食物,
耶格身為復活的死者,可以不吃不喝,但白牡鹿和蛇人不行!
有血有肉的生物,不進食只有死路一條。
在星球的南方,
無盡的霧氣和風雪遮蔽生命的視野,
龐然的城市早已化為一片恆遠的冰壁
道路上,猙獰的屍骸,朝著天空伸出畸形的手臂,他們的悲痛和嚎叫凝固在臉上。
好像無數尊永恆的方尖碑。
這裡的環境,讓耶格和白鹿有一種熟悉感。
他們在死者的領域中,也見過無數這樣的雕像,所有對死亡畏懼的人,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無不展示出如此的渴望。
這裡或許是,星球的死者領域!
在這片寒冷霧氣的盡頭,隱約屹立著一棵橡木。
或許因為風雪的緣故,導致這片絕境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蛇人們渾身冷的直打哆嗦,但還是踉蹌的跟隨在耶格身後,
他們本來就是冷血動物,在這該死的寒冷環境中,更是凍得每一塊肌肉都不想動彈。
但蛇人們都不敢倒下,他們是一個種族最後的希望!
如果連他們都倒在這片絕域裡,
千百年後,誰來傳唱他們的歷史和文明!
蛇人可以死,但他們不行!
他們這一代人不行
隨著巨龍和白鹿的跋涉,他們看到了這片領域的盡頭,那是一棵屹立在金色原野上的樹木。
蒼老的,枯萎,垂死的橡樹。
那名願意為所有誤入這片名為巴比倫幻夢境的生物,提供庇護所的存在,這一次,提供的位置,是他自己的藏身地。
隨著白鹿和蛇人們靠近,他們感到身上的寒意逐漸消退,
一股盎然的生機在腳下的大地上湧動著。
耶格和白鹿神情複雜,他們一眼就看出這棵樹木即將走向死亡。
他的生命力已經消耗殆盡了,卻依然強撐著,支撐著一片澄澈天空。
樹葉在微微的翕動著。
好似一個疲憊的老人在困夢中甦醒,
風中已經傳來溫和而慈祥的聲音。
“又一位自然的訪客!歡迎!歡迎造訪七丘之城。”
大樹露出一張溝壑縱橫的臉龐,
“在這個晦暗的世代,我感受到科俄斯的氣息!”
(注:科俄斯,古希臘泰坦神,神職疑似與天體有關)
耶格揹負著命定之死,走出來,
他微微鞠躬表示尊敬。
“感謝您的幫助!”
“很遺憾,我們並不認識科俄斯的存在,我們來自聖山,是創造和毀滅之主,生命與死亡之神的長子!”
巨樹微微一怔,臉上的神情,呈現出混亂和痛苦交錯。
就好像,一個失憶症患者忽然想起過去的記憶片段,
茫然而痛苦,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你說的……沒錯,奧林匹斯的眾神,早已推翻的第二代神王的統治!屬於泰坦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現在的時代,是神被遺忘的時代,呵呵!”
這就不屬於耶格和白牡鹿能夠回答的了!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聽過!
在他們的宇宙中,諸神剛剛崛起,如果類比,古希臘神話,
大概處於泰坦諸神崛起的第二代神的時代。
而七丘之城的神祇早已經度過了無數的歲月。
時間漫長到被人遺忘!
橡樹長者的聲音逐漸蒼涼,
“我還記得狼裔雙子建立七丘之城!戰士以血盟誓!我記得牧羊人的頌歌!水妖精,薩提(半羊人),在星月的原野狂舞……”
“我記得,孩子般的誓言最終成真(凱撒大帝)!我記得豪奢之君被逐荒野(暴君尼祿)!”
“然而,一切都結束了!”
“我也該醒了!”
在晦暗群星的宇宙,所有星球的原始神祇的命運,要麼被同化,要麼在瘋狂中死去。
這位在七丘之城的存在,能夠堅持這麼久,足以證明,它曾經是一個多麼強大且耀眼的存在。
耶格和白牡鹿這一群外來者,看的內心悲涼。
這就是這片宇宙所有秩序生命的命運,一個沒有希望的未來!
大樹長者思考了一會兒
一張佈滿溝壑的木臉望向白牡鹿他們。
“創造和毀滅之主,生命和死亡之神……看來是我從未聽說過的神祇……我可否聆聽他的尊名,祈求他的注視!如你們所見,大樹也有死亡的一天。”
“還請允許我,最後為他們遮蔽一次風雨!”
大樹之下,逐漸走出各種生命。
一部分是野獸,一部分是名為薩提的半羊人生物,還有一部分是美不可方物的樹精。
曾經侍奉古樹的戰士,水妖精。
這些生命,就是大樹一直在庇護的存在。
而現在,樹木逐漸走向凋零,
失去了樹木的庇護,這些生命最後的命運可想而知。
耶格和白牡鹿聽到橡樹的請求,不由得神情一滯……
對於他們來說,父神就是父神……
他們對父神的稱呼,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外號而已!
“恐怕……”耶格欲言又止。
巨龍也不知道父神真名應該叫什麼……
這一幕在橡樹老者眼中卻有了另外的含義,
他內心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名字雖然取得霸道,但卻無法拯救自己信徒。
看來是一個弱小的神祇。
“原來是這樣,遠方而來的旅者們!請在這裡休息吧!”
“你們可以我叫西爾瓦努斯。我所在的領域,屬於七丘之城。”
(備註:西爾瓦努斯,古羅馬的森林之父,)
這片領域的主人發話了,
蛇人終於能好好的休息一會兒了。
他們席地而坐,或者直接躺在這片包裹在寒冷霧氣中的世外桃源。
耶格則走向橡樹長者。
一群面板蒼白,容貌俊美的妖精,提著古羅馬銅劍和盾站在耶格面前。
“站住!請不要靠近了……”
為首的精靈皺起眉頭。
這也不能怪精靈們。
畢竟,如今的耶格的外形還是很有殺傷力的,破碎的身軀,靠著寒冰強行粘合在一起,在傷痕上時不時冒出一縷黑色的火焰。
再加上,巨龍那威猛的體型和兇猛的外在。
也無外乎,這裡的居民為對耶格感到畏懼。
一旁的白牡鹿怯生生的說,“大個子沒有惡意的!”
耶格合攏翅膀,低垂著頭,以平穩的語氣說。
“我只是想要和你們的長者談一談!”
從無法開啟死者領域的大門開始,耶格就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要麼等待父神甦醒,要麼……
賭一賭,手握命定之死,能否擊穿神明的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