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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那你不準備給朝廷交稅啦?”
旁邊一名官員接過話茬:“……交稅肯定要交,但要等到有錢再交稅,往年不是交幾百兩的稅,咱們現在還交這麼多過去不就行啦?”
金在中一聽有人竟然敷衍朝廷,大怒,指著這個官員開噴。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你讀的經典哪裡去啦?孔夫子是這樣教你為臣之道?”
說完,扭頭氣呼呼地看向容翊:“大人,您不說點什麼?”
容翊呆住:“啊這……”
金在中見他竟然猶豫,開始唉聲嘆氣。
“封疆大吏竟然不效忠於朝廷,你和清國那些督撫有什麼區別?”
容翊:“我本來就是一省總督,確實沒區別呀?”
金在中:“……”
“我不管,我要上奏摺彈劾你們!”
一聽彈劾,容翊就想起來上次捱揍的事,氣的立即掀翻了桌子。
“奏奏奏!你現在就去奏,實話跟你說,陛下根本收不到咱們的奏摺,你去奏吧,再見!”
說罷,站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其他官員同樣一臉生氣地離開了會議室。
金在中懵了,以前說這事互相謙讓一下也就大事化小,今天這是咋回事?
“這麼大火做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
回到辦公室,晉晉將幾份檔案交給他。
“幾個商家想要貸款擴充倉庫、店鋪面積。”
容翊將檔案接到手裡看了看。
“一百多萬,這可不是小數目,這樣,湊一湊,貸給他們,以店鋪做抵押,但禁止使用居住房屋抵押。”
翻開上面幾份檔案,看到底下的一份檔案內容,容翊勃然大怒。
“我說過多少次,種植火因草是既定政策,三令五申!三令五申!這些地主就是不聽!”
“我就想不明白,那些個土地,大部分都是旱地,不種火因草種什麼?一畝麥才收穫幾十斤,連吃都不夠吃,晉晉,你說,他們到底想幹啥!”
晉晉覺得吧,這些地主終究還是想獲得更多利益,畢竟,大部分土地都在地主手上,政府想要種什麼,還不是得跟人家商量?既然商量,就必須給點好處才行。
“大人,估計他們這是要坐地起價,要補償。”
“補償?”容翊笑了:“土地放在這群人手裡,今天要補償,明天也要補償,看來……不解決這群地主無法推行以後的新政策,這樣,你派那一百個浪人過去,將田地以市場價格強制收回國有,然後租給農民,每年只要上交一半農牧業產品收入即可。”
說完了農業問題,晉晉又又拿出一張特大的布,放在桌上。
容翊很奇怪地拿了起來。
“這是啥?”
晉晉:“學校建好了,但大部分人沒有錢供應子女上學,我下去調查了一下,他們願意欠債供應子女入學,這是他們各自的畫押。”
容翊開啟一看,大部分都是按的手印畫了一個圈,密密麻麻有數千之多。
對此,容翊非常高興。
“我正愁無法調動他們的入學積極性,你究竟對他們說了啥?”
“嗯……”晉晉瞅了瞅容翊的表情,確定沒有危險後才說了句:“我跟他們說,只要畢業,就能做鄉紳……”
容翊:“草!”
“八格牙路!”
田地裡,浪人手裡拿著鞭子驅逐妨礙執法的鄉紳。
金在中指著田地大聲對那些鄉紳說:“種植火因草是我們的政策,誰反對,就是與朝廷作對!”
鄉紳們雖然畏懼浪人的鞭撻,但依然哆哆嗦嗦地反抗。
“你們……這些田地種了火因草,來年我們吃什麼?”
“就是,夏季糧食價格暴漲,到時候你們哭都沒地方哭!”
“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我們要到朝廷那裡參你們!”
金在中下意識地說了句:“愛上哪參上哪參,這裡又不是朝廷說了算!”
鄉紳們一聽,驚駭不已。
“你你你……大膽!”
“大逆不道!”
“他想要造反,你們都聽到啦!”
平時以忠君自居的金在中大汗淋漓地楞在原地,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下午,回到衙門,他有些魂不守舍地到會議室向容翊報告。
“大人……”
容翊見他有些不安的模樣,放下手中的毛筆。
“哦嚯……金大人,許久不見你有這種表情了,怎麼,是不是因為強制收回田地出了人命?你放心,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聽到容翊這麼說,金在中內心感動,再一想到在田間說的話又要給黃海道帶來不少麻煩,不禁嚎啕大哭,撲通一聲給容翊跪下了。
容翊:咋了這是,突然就嚎哭開了。
“大人這是怎麼了,快起來!”
容翊上前,將他扶到座位上。
“有什麼事慢慢說……”
金在中痛哭流涕地說:“我剛才在田間裡說了大逆不道的話……”
容翊有些驚訝,金在中這樣的老頑固竟然敢說朝廷的壞話,怪了啊!
“金大人,你究竟說了什麼話?”
金在中猶猶豫豫地解釋說:“我……我說,這裡不歸朝廷管……”
“哦嚯!”聽了這話,容翊同樣震驚:“這種話你怎麼能說得出口?趕緊寫一份奏摺請罪,還能被朝廷從輕處罰!”
金在中哆哆嗦嗦地拿起桌上的毛筆,邊哭邊寫。
容翊嘆了口氣。
“唉!希望朝廷不要將你帶到京城治罪,否則,咱們的火因草種植怎麼辦?”
金在中的奏摺,被與容翊有間隙的奸臣烈烈快馬加鞭地送給了高宗那裡。
高宗一看,氣的火冒三丈。
“東瀛人欺負朕,這些地方官吏同樣霸道,不可饒恕!”
“命令容翊,將金在中就地斬首示眾!”
烈烈帶著聖旨,興沖沖地來到了黃海道。
聽說朝廷有人帶著聖旨來了,容翊對金在中說:“你先躲起來。”
金在中一臉生無可戀。
“得罪了朝廷,還能逃到哪裡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
“哎呀行了行了!”容翊指了指晉晉:“將他從後門帶走!”
容翊帶著手底下的官員,戰戰兢兢地來到大門前,當看到宣旨的是烈烈,氣不打一處來。
“烈烈,你一定在陛下那裡說了壞話,你這個奸逆!”
烈烈也不生氣,反而一臉的得意。
“容翊,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是地方官,我是朝廷官員,見了本大人拿著聖旨,還不跪下?”
容翊咬了咬牙,規規矩矩地跪倒在地。
烈烈得意洋洋的宣讀了聖旨。
“容翊大人,還不趕緊執行?”
容翊一臉慌張地站了起來:“他……他逃走了!”
“你放屁!”一大堆鄉紳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剛才我們還看到他進了府,怎麼突然就逃走了?分明是你在包庇!”
“沒錯!是他在包庇!”
“不好啦!”一個鄉紳騎著驢跑了過來:“金在中從後門跑啦!”
烈烈指了指容翊:“還不快讓人去追!”
容翊嘆了口氣,對旁邊的官員說:“下令,去追……”
烈烈見他已經下令,加上自己手裡沒了聖旨,生怕他找人報復,準備溜。
“大人,您好自為之,我先回去,告辭!”
容翊冷冷地說了句:“不送!”
到了碼頭,晉晉給金在中找了一身衣服。
“這裡烏泱烏泱幾千人,想找到你猶如大海撈針,你先在這裡做賬房先生,等過幾天風頭過去,我再來接你。”
金在中捂臉痛哭。
“我有罪……”
追捕金在中的官兵追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府衙內的會議室裡,容翊一臉失望地坐在地上。
“唉!”
其他人也跟著唉聲嘆氣。
“最近,朝廷不是責罵,就是懲戒,遇到糧食不夠,卻又讓咱們自己想辦法,這是什麼道理?”
“就是,現在還殘害咱們這裡的官吏,今天是金大人,誰知道明天又是誰?”
吱呀!
晉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容翊趕緊坐直了身體。
“怎麼樣?”
晉晉坐在自己座位上點了點頭:“安排好了。”
容翊看了看其他官員。
“事到如今,你們說,怎麼辦?”
其他官員自然反對處決金在中,畢竟,兔死狐悲。
“咱們要上奏朝廷,言明情況,千萬不能讓金大人做了冤死鬼。”
“沒錯,一個摺子不夠就寫十個,一定要讓朝廷收回成命!”
容翊有些為難,這可是違抗聖旨,相當於造反。
“你們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一個官員搖了搖頭:“如今,陛下發了火,靠吹風沒用,只能硬頂,否則,今天是金大人,明天是你,後天就輪到了我們,覆巢之下無完卵。”
眾人深以為然,都把這次事件當成了權力鬥爭,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當然要奮起反抗。
想通了這些,容翊不再猶豫。
“好,既然如此,我帶頭上奏,無論如何也要讓陛下知曉我們的忠貞!金大人是被誣陷,被冤枉滴!”
“沒錯!”
奏摺再次交了上去,只是,這次不是高宗審閱,而是朝鮮太上皇伊藤。
他看了看奏摺說:“大韓帝國有什麼資格審理玉洲事務?”
說罷,拿起毛筆,讓他們自行決定此事。
“哦嚯!”
容翊在會議室裡將奏章遞給其他人。
“你們看到沒有,朝廷批閱,讓我們自行審議此事!”
其他人顯得非常高興。
“一定是朝廷裡有人幫忙說情。”
“沒錯,朝廷裡還是有忠臣滴!”
“那就快把金大人請回來吧!”
容翊將奏摺遞給晉晉。
“你去請他回來吧!”
金在中這幾天在工地上吃什麼都沒味,就盼著朝廷能收回旨意,當他看到奏摺批閱的一剎那,痛哭流涕。
“陛下……嗯?不對,你這不會是假的吧?”
晉晉:“這怎麼有假,是朝廷派人快馬加鞭送來。”
“不對不對,”金在中指了指奏摺:“這上面的筆跡分明是其他人所為。”
“哦?”晉晉接在手裡看了看,果然,不過,他不打算對此評論。
“你看錯啦,這就是朝廷的筆跡。”
“是嗎?”金在中也覺得是自己看錯了:“那……那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