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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潯陽的天，總是灰的多。”
——白茶日記
講完話，於蓋和顧纖雲一前一後走了下來。顧纖雲是瞧不起於蓋的，於蓋對此心知肚明，但還是禮貌地幫顧纖雲提著裙襬。
不可謂是不能忍。
顧纖雲大概很忙，下臺後就離開了，反正電影院內也沒有對外售出過票，基本都是認識的，也沒有人說什麼。
聽了那麼多官方地令人打瞌睡的話，電影終於放映了。
看電影時不大聲說話是最基本的禮貌，白茶準備緘默不言，可是——為什麼一個小時五十二分鐘電影，連她的名字都沒有提？
她真的成替身了？
這是小事，可白茶就想斤斤計較，她心裡很不開心。
蘇聽寒道：“你畫的畫，被大熒幕放大了，依舊很好看。”
白茶道：“上面又沒有我名字。誰都不知道是我畫的。”
蘇聽寒道：“我知道，裘白薇知道，看你畫的，用你畫的都知道。”
白茶心裡說不上是生氣更多，還是失望更多，但仔細想了想，那演員表名單肯定不會有她。她又不是演員。
贊助商那肯定也沒有她，她又沒有投一分錢。
沒有她名字，的確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於是她笑道：“嗯，你們知道就夠了。”
裘白薇道：“看完了，去我家吃飯吧。”這裡離裘白薇的家最近，怕蘇聽寒又作妖，她補充，“走路幾分鐘就到了。”
裘白薇的家亭臺樓閣，是典型的園林風格。
白茶有些時候都好奇，為什麼常年住在這樣清新典雅地方的姑娘，會那麼飛揚跋扈。
得不到答案，只能說基因很重要，比後天的環境更重要。
於蓋不請自來，跟著白茶後面，東張西望，白茶不想承認認識他，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裘白薇竟然能容忍這樣一個驅使她保鏢幫他拍照的演員在她的車上，她的家中，招蜂引蝶，實在是不可理喻。
尋得一處僻靜，在蘭花面前，白茶道：“你對於蓋那麼好乾嘛呢？他和我不怎麼熟。”潛臺詞是，你不用因為我的關係對他那麼好。他們根本不是什麼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裘白薇質疑道：“是嗎？你都為他畫畫了。還畫了那麼多。”
白茶直白道：“那是我哥要求。”
裘白薇道：“你可不是你哥說什麼你就做什麼的人。”
白茶道：“反正你不要對他那麼好。”
裘白薇道：“你吃醋了？”
白茶蹲下來，掐了一片蘭花葉子，在手指揉捏道：“你不會紆尊降貴，和這種人打交道吧？”
“逢場作戲，人生常態。有何不可？”
看裘白薇認真，白茶心道：“裘白薇腦子被門夾了。”
像是看出白茶在想什麼，裘白薇道：“你不覺得他很像一種動物嗎？”
“什麼？”
裘白薇道：“貓。”小奶貓，對一切充滿好奇。會為一輛車心動。
白茶道：“貓可不是有來有往的動物。”
裘白薇道：“也有例外。”
“先不說我並不覺得他像貓，你說例外，是不是太好笑了？”誰是誰的例外啊。
何況，於蓋好像都十九、二十歲了。成年了，和他們未成年又不一樣。心機深沉，看事情都世俗得多。
“誰說他是我例外？”裘白薇嗤之以鼻，“我只是覺得，新聞裡都是什麼女演員靠男人，我為什麼不能成為某個男演員背後的金主呢？”
莫名其妙，圖什麼啊。
白茶道：“你開心就好。”
裘白薇道：“我自然開心，貓不會說話，偶爾還抓人，即使那是它的主人，都不知好歹。”
“他就是看你有錢，才跟著你。”見裘白薇真入戲，白茶有些急了。
裘白薇道：“嗯，說明他慧眼識珠。我的確很有錢。”
“你不會是喜歡他吧？”裘白薇如果喜歡了一個戲子，裘寧真的不會打斷她的腿嗎？就算裘寧捨不得，洛綿綿應該也會對於蓋下手吧。何必呢？
“是，我喜歡他。看他第一眼我就喜歡。這可能就叫閤眼緣吧。他合我眼緣。”裘白薇那時甚至不知道於蓋名字，還是看顧纖雲名字的時候瞥見的。
於蓋。
像貓，姓還諧音魚。
有點好笑。
“你們不可能有結果。”不能結婚的喜歡，沒什麼意義。
裘白薇樂了：“白茶，你腦子是被卵細胞佔據了嗎？一隻會說話的貓而已，頂天了還是一隻寵物。養他，和養一隻貓沒任何區別。只是他能自已洗澡、進食，比較高階罷了。”
“……”啊，是這樣啊？是她單純了。可是，“你這樣，他難道不會難受？”
“白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找我就是，這是我的名片。”裘白薇從包裡拿出一張帶著香味的名片，態度恭敬，遞給了白茶。
白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無語至極道：“你這會被當成沒有腦子的千金大小姐。而且，我記得，你家似乎沒有娛樂產業吧？你別看我，我家也沒有。”他們這些玩在一起的，誰搞娛樂業啊。說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還會含沙射影的。
裘白薇道：“扮豬吃老虎，才有趣。還有，三小時前，有了。”
這執行能力也太快了，三小時前，她還在和蘇聽寒坐地鐵呢。
“叫什麼？”她倒要看看裘白薇要取什麼名字。
裘白薇淡道：“眾星娛樂。”
“你別開玩笑，這不是當下最火的娛樂公司嗎？”很多一二線男女明星都籤的這家公司。白茶是不怎麼關心娛樂圈，不代表她對同齡女孩天天說的東西充耳不聞。
“那公司，在時花路321號，七八九樓是公司的辦公區。”
“然後呢？”
“那片地皮的使用權，是我的，那棟樓也是我的。”
“地和房子是你的，人家租的房子，不等於人家公司就是你的了吧？”這不相當於房東說租客的老婆也是他的嗎？
“我入股了百分之三十。”
“這麼容易讓你入股？”天方夜譚！人家又不是傻子！
“容易嗎？如果樓的主人不是我，我能說要麼讓我成為二老闆，要麼就滾蛋嗎？”
看裘白薇雲淡風輕的模樣，白茶覺得好陌生。
裘白薇道：“我沒有安全感，不能像你在家靠家人，出嫁靠老公。落魄了還有我。我最信的人是我自已。你也別覺得我霸道，我有那麼多房子，商場，甚至還有公司做服裝生意。我加入眾星，他們也有好處。他們拍戲，可以在我的地盤上，我會大開方便之門。劇組的服裝，不用那麼廉價，我可以承包。”
這的確很好。
裘白薇是個很好的老闆。
“你這樣去談判，不是打人一巴掌再給一甜棗嗎？”
“我沒有，我只是說了我想入股百分之三十，那公司的總裁就同意了。”
“……”
“好呆哦。”裘白薇想笑，“大家都是明白人。我這樣和你說，是想讓你明白。”
“滾啊。”白茶踢了一腳裘白薇的蘭花，“我還以為你真的說什麼要麼同意要麼滾。”
“茶茶兒，踢我，別踢我的花！我人踢壞了，頂多幾萬塊就能修好，花死了，我的一點一八億就打了水漂。”
“這麼貴？”看起來其貌不揚啊，莫非開的花能香飄十里？
“嗯哼。”
白茶又蹲下身子，拔了一株小苗道：“給我拿個盆，我也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