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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祭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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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聽到對方疑惑得輕吟一聲,薛槿墨又往後退了一步。

江璐緩緩朝著薛槿墨抬起手臂,似乎是想說什麼,但薛槿墨卻是避之不及,連忙退出了庭院。

青年的身影轉瞬即逝,只留下歪著頭一臉疑惑的江璐。

倒也難怪薛槿墨如此表現,一是自幼師姐們便教育著男女有別,大晚上遇到女子衣著單薄的看著自已,難免有些害羞,更恐人發現。

二是早晨被便被她掐住脖子,引得內傷復發。雖然不及蘇師姐,但心中也已對此女子又敬又懼。更何況那時場面混亂,他也曾目睹她身姿肌膚,若是此時被她追究起來自已該如何是好?

薛槿墨忽然覺得自已也是昏頭昏腦,怎麼眼看四下安靜無人就往那兒跑?他急忙跑回客房處,在回到房間之前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了江府大門。

他心頭一緊,立刻回到床上。又放心不下來到窗邊看看,確定庭院安靜無人後再回到床上閉眼。

直到清晨的微光穿透江府厚重的霧靄,落在內院幽靜的角落裡,薛槿墨才再次睜開眼睛。

他推開屋門,江府廚房處倒是有了幾縷煙火,庭院中依然是安靜無人。

不禁間,腦中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尷尬和無奈剎時湧上心頭。幸好昨晚無人發現,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薛槿墨拍了拍自已的眼睛,不再多想,而是緩緩吐納,練了了元門心訣。

”混沌初開,天地始分。靈生萬物,萬化與靈——“

元門心訣師父傳他共三層,也說只有三層。當時薛槿墨是怎麼都不信的。他親眼見到自已的師父以氣化形,那般功法當真玄妙無比,怎麼可能和自已只有一層之隔。

隨著他緩緩吐納,四肢遊動,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隨之波動。

不遠處的一間客房內,周小玲整裝完畢,打門窗透氣正好看見外頭專心致志練功的身影。

他雙臂揮動,腳膝穩固。此刻讓任何一位習武修道之人來都看得出青年基本本相當紮實。

地上落葉順著他的姿勢而飄動,而就在風起之時,一股盤旋之息正待縈繞薛槿墨身旁,然而他卻停下來了。

只聽薛槿墨喃喃自語道,”若是隻行一層之功到相安無事,只是不知道若要行二層之功,將天地之息游龍身體化作內息會不會引得傷勢復發?“

周小玲的眼中滿是驚訝與好奇。

她師父偶有閒暇會在庭院裡揮動拳腳,後來告訴自已其實那是絕世武功。儘管從不教自已。在外也曾有人問過,他倒是改口笑道無非是強身健體的運動而已。

如今看到薛槿墨的身手,她心裡清楚,那的確是強身健體的運動而已。

薛槿墨專心致志,渾然不知遠處有人在看自已。他心中嘆了一聲,內傷也無非就是多痛少痛而已。練又如何,不練又如何呢。說罷便立足,準備運氣。

就在這時,他彷彿感應到了什麼,轉身望向窗戶。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周小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而薛槿墨也回以一絲淡淡的笑容。

“早上好,周姑娘。”薛槿墨平靜的聲音穿過清冷的晨風,帶著幾分柔和。

“早,薛少俠。”周小玲輕聲回應,她出門走到薛槿墨身旁,略帶歉意的道:“我是否打擾少俠習武了?”

“嗯?怎麼會呢,我也就是隨便練練。不過是一些強身健體的運動罷了。”

“強、強身健體?算了,你們說話都一個樣子。”

“什麼?”

“沒什麼,少俠不必介意。對了,你現在感覺如何?”周小玲目光移動,看向薛槿墨受內傷的胸口問道。

“目前沒事,似乎只要不運功它就不會復發。啊!那日真是獻醜了。又勞煩周姑娘相救。”

“少俠何故此言。若是勞煩也是那日我勞煩少俠相助了。而且醫者仁心,救助傷患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眼下少俠恢復的還算可以我就心安了。不過,師父昨日說——”周小玲猶豫了下,想到了師父的話。但她沒有實話實說,而是改口道,“少俠你傷在氣血,這些時日還是要多休息才好。若非必要,還請勿過多行動。”

“是。”

薛槿墨也不知道自已是否還在乎這些,但也不好當著救自已的人面前說出那種話,只能微笑回應了。

就在兩人的對話即將深入之際,外院忽然響起了一陣爭吵聲,打斷了這份寧靜。周小玲和薛槿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幾分好奇。

熟悉的身影大步邁進,直奔廳堂。

“老江,昨日之事你到底怎麼說!”

聲音從廳堂傳到整個江府。

自是整個漁珠城熟知的另一位府長——俞成。

他昨日本來商議祭典的相關事宜,可江湯卻想取消。

周小玲這才想起來,今日晚上祭典便要開始。或許還有諸多事情沒有商議好,所以才一大早就匆匆來到江府。

只是,很快俞成的聲音變得越發憤怒起來。甚至出現了不好聽的罵詞。

周小玲苦笑一聲,朝著一臉茫然又帶著些許緊張的薛槿墨解釋,“俞叔和江叔過去曾在一起任職,關係好著呢,並不是來找茬的。只不過俞叔軍人脾氣比江叔烈一些。我想應該還是昨天那件事吧。”

“我想起來了,是說要取消祭典的事情。”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薛槿墨和周小玲輕手輕腳地來到廳堂外面。

深秋的晨曦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寬敞的廳堂之中,將俞成的身影拉長。他面前坐著的江湯,看似安靜地聽著,實則心思已飛到了九霄雲外。俞成詳盡地敘述著祭典的準備情況,今年是哪家的人參與制船,又輪到哪一家點火。每一個細節都經過了精心考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期待。

然而,當話題終結,沉默卻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兩人緊緊纏繞。終於,江湯抿了抿唇,猶豫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無奈,“俞兄,我在想,或許...這次祭典,我們應該取消。”

俞成的臉色驟變,他突然站起身,聲音因憤怒而提高了幾分,“又來,又來?取消?你是不是存心耍我,今晚就是祭典了呀!莫說我,城中百姓,那些商販都準備了數天數夜,你讓我又要讓我取消?江湯,你可別忘了這漁珠城的祭典主持的是你,操辦的是我。可不能我前前後後忙活一個月,你隨口一說就不辦了?行行行,取消也可以,但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江湯的目光閃爍,顯得更加猶豫,他搖了搖頭,無力地回答,“俞兄,我...我真的無法解釋。”

這份沉默和猶豫讓俞成感到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火藥,不可遏制。

“無法解釋?我···你···這真的是!哎呀!”俞成的聲音幾乎在顫抖,他怒不可遏地走向門口,猛地拉開門,憤怒的步伐像是要將所有的不滿都踏在腳下。

“既然現在你不肯說,那就等到時候你在碼頭對著漁珠城百姓去說吧!我看到到時候你怎麼負的起這個責!”

俞成快人快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既然江湯不肯說他也不必準問。但是他也絕不會莫名其妙的就停辦了祭典。

不光是薛槿墨和周小玲,連府中的下人都被這動靜驚住,朝著廳堂靠攏。只是見俞府長一副要吃人樣子根本不敢上前,甚至連茶水都沒有端上來。

面對俞成離去的背影,江湯無力地低下頭,忽然聽到腳步聲響起,抬頭望向來者,是薛槿墨和周小玲二人。

“你們?”

“早上好,江叔。”

“嗯。你們起的倒是挺早,少俠你——”江湯頗為吃驚的看著薛槿墨,顯然被他能隔日下床之舉驚住了。不過想到當時在船上他傷的那麼重,沒過兩日居然能到自已府中來也不覺得奇怪。

但他又不禁懷疑這真像白大夫所說的那樣,僅有一年之命嗎?

“早上好,江叔。”

薛槿墨目光閃躲,抱拳行禮。他見江湯瞪大雙目望著自已,還以為自已昨日之事被發現了。

“少俠果真驚人吶。對了,你們這麼早來找我是為何事?”

薛槿墨聞聲,悄悄的喘了口氣。

“倒也沒事,剛剛看俞叔過來又怒又氣的,就順道前來看看是發生什麼事。”

“哦,這樣啊。”江湯坐下,苦笑著道,“還是昨天那件事呀。”

“江叔你還是想取消這次祭典嗎?”

江湯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那又為何不與我們細說其中緣由?俞叔和你是多年征戰的好友,也並非是不通事理之人。若是給出解釋,想必他會理解的呀。”

江湯聽後望向他們,眼神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我是擔憂他才不說的。”

薛槿墨和周小玲聽後,面面相覷。周小玲輕聲問道:“江叔,這是什麼意思?”

江湯沉重地嘆了口氣,眼神深處隱藏著難以言說的憂慮,“小玲, 你還記得那日我們遭遇水賊襲擊時,他們所駕駛的船隻嗎?”

周小玲努力回憶,還不等她開口描述,江湯又接著說道,“我們漁珠城的船隻有兩種。其一是百姓們外出捕魚時所駕駛的民船,這民船根據每家條件不同自然是大小不同,所用木料,所使工藝也不同。其二是我們漁珠城邊防,或是有山災水災時救助百姓所用的特船。每年這些特船檢修,會選一輛最陳舊的加以修繕,然後當作來年祭典所用的船。”

“這我知道。而且每年都是您主持完祭典後,等著落潮到了,由俞叔駕駛著祭典之船前往燈籠海。這與我們那日遭遇水賊——”

周小玲回答到一半忽然呆住了,她意識到江叔想要說的是什麼。

“江叔,莫非你是說那些開往燈籠海的船,被水賊所截獲?可是不對吧,船型完全對不上啊。我們祭典所用的船隻應該更大才對。”

江湯捏了捏自已的鬍鬚回道:”是,你說的沒錯。若以船隻體型來判斷,那些水賊之船比起我們的特船小些許多,甚至還不如我江家自制的船。但是有一點我是不會記錯的,我們的特船用的是同一種木料,就是我們漁珠城附近的柏樹。到最後還會塗上灰漆,畫上我們漁珠城的圖章。”話到此處,江湯頓了一下。他努力回憶著自已看到的事物,儘管不敢相信,可還是說出了答案。

“那日他們撤走之時,我看見他們船頭邊框。那明顯就是我們漁珠城的灰漆!”

周小玲面色驚訝,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果城中百姓知道,他們放滿了承載他們思念和展望過去物品的船隻被水賊拿去,那是多麼讓人傷心的事情啊。

“可是江叔,這事為何不能與俞叔說呢?如果他知道此事——”

看到周小玲忽然語頓,江湯笑道,“看來你也知曉了為何不能和他說了吧。那傢伙妻子和孩子都在當年的戰爭中去世了。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妻子和孩子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一起出海遊玩,在船上看著海浪唱歌,然後搖搖晃晃的睡上一覺。在祭典之日駕駛船隻對於他而言,有著更深的意義。若是此事被他知曉,那以他的脾氣,怕是會呆在船上不回來,與劫船的水賊拼個你死我活吧。”

兩人噓噓,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周小玲轉念一想,又道:“如果真是這樣,船上雖然不說是滿載,但也有不少物資,這些東西也盡數被水賊們拿去用了。可惜今晚就是祭典,怕是在前幾日就已經登陸裝載好了,不然還可以讓大家臨時更換。”

“不管船隻下落如何,只要不負我們祭典的意義就好。可我就怕最終受益的不光光是那些水賊啊。我是擔心——”

周小玲聽著臉色越發的難看,薛槿墨卻忽然注意到門口有幾聲腳步,沒在意後面江湯說了些什麼。

他回過頭去看了看,發現門口空無一人,想來是已經離開了。

剛剛莫非是有人在偷聽?難不成剛剛是俞叔掉頭回來了。不,以俞府長的性子怕是會直接跨門而入吧。

“算了!此事和你們說也無用。還是我自已來想辦法吧。對了,小玲和少俠還沒有用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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