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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備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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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八月萑葦。”到了六月底、七月初,天氣慢慢地轉涼了。陳昆、沈西序、李宗羲一行每天趁早趕路時,還要多添一件衣服,免得著涼。但饒是如此,陳昆還是感冒了一場,幾人在中江縣又多住了幾天。此後陳昆病後初愈,身體狀態不佳,幾人放慢了趕路的節奏,一路悠閒地前行,因此抵達成都時,已是七月初六,離他們出發的日子剛好一個月。

成都當年曾經是幾代王朝的都城,如今又是四川的省會,它的繁榮興旺,又遠非南充等地可以相比。其實,成都在清末民初之際,反覆遭受兵火戰亂,一度淪為廢墟。城內荒無人煙,草木蔽塞,有豺狼老虎等猛獸縱橫民舍。康熙皇帝推行“湖廣填四川”後,對成都進行了重建。此後歷經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共計120多年的不斷重建,“樓觀壯麗,城塹完固,冠於西南”的成都浴火重生了,逐漸恢復了昔日的繁華景象。

與別處不一樣的是,清廷在成都大城西垣內新建了一座滿城,作為滿蒙八旗官兵長期駐地,不受地方管轄,漢人禁止入內。內設官署8處,最壯觀的當屬成都將軍衙門。

康熙四年(1665年),成都知府冀應熊請布政使郎廷、按察使李昉霄向巡撫張德地申請,在明蜀王府遺址上修建了一座貢院,裡面建有清白堂、衡文堂、文昌殿、致公堂、明遠樓等建築,規模宏大,有數千個房號。後來,貢院作為四川鄉試的考場,長達200多年。

幾人在城裡轉了好大一陣,又專程到滿城看了看,這才在靠近貢院的地方尋找旅舍。每到鄉試之年,貢院附近的旅舍總是人滿為患,一房難求。好在陳昆多次參加鄉試,已是輕車熟路,在附近一條如意衚衕的盡頭找了一家旅舍。他們見這家旅舍雖小,但店家收拾得乾乾淨淨,而且居住的人不多,較為清淨,適合考前溫習功課,便高高興興地搬進去住下了。

離開考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沈西序和李宗羲每日閉門謝客,專心致志溫習功課,寸步不離客房,一日三餐都由店小二送到房間來。旺兒在唐黑子的陪同下,隔三岔五到附近不遠的地方遊玩,早出早歸,倒也平安無事。陳昆說到做到,天天外出拜會朋友,直至漏夜才醉意歸來,倒頭就睡。至於溫習功課什麼的,沒有那回事。

一日,陳昆邀請沈西序和李宗羲一同出去玩耍:“兩位老弟,你們整天看書,腦子不悶得一塌糊塗嗎?今天我帶你們去紅布正街開開眼界!”

“啥叫紅布正街?”沈西序好奇地問。

陳昆笑而不語。沈西序畢竟是正經人,一頭霧水。李宗羲從陳昆曖昧的眼神突然看出蹊蹺,恍然大悟,一語說破謎底:“有什麼稀奇的?不就是我們開縣的麗春院?”

“紅布正街可比麗春院好玩兒多了。”陳昆哈哈大笑。原來,紅布正街是成都有名的風月場所。這條街巷的房間通常懸掛紅布窗簾,姑娘們外出時也愛在頭上扎紅色綢條。所以,人們就把這條街叫作了紅布正街。

沈西序和李宗羲搞清楚了紅布正街的來歷,笑著對陳昆說:“陳兄雅興不小嘛,我們就不陪同了,您請便,玩兒開心點。”

陳昆知道勸他們不動,不再言語,笑呵呵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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