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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銘手一哆嗦,腦袋被衝得有些發昏。
開始只當會發個燒,沒咋放心裡,中途以為會受點傷,心裡有些怕了。
怎麼診到最後,竟是命都快沒了呢?
老掌櫃看出來他的驚懼,也不再敢挑嚇人的說,卻是安慰道。
“蘇大人彆著急,此術在老夫這,也並非無解之法,躲是躲不開,但咱能騙啊。”
騙鬼?你騙鬼呢!
話說到這,蘇銘也沒時間聽他賣關子,急促道:“老前輩,有什麼法子直說便是。”
“我幫內長輩,前幾日外出公幹,沒那麼快回來,不過蘇某也有本事在身,定是能派上用場。”
“……”
“這般不巧嗎…”
老掌櫃沉默半晌,低頭沉聲道。
“不管有沒有得手,那陰使在陽間,只能停留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那降咒術士便要做法將其送走。”
“今晚老夫可使些手段,矇蔽那陰使,讓它找不到你,隨後便是能趁做法的功夫,伺機尋出賊人位置。”
“蘇大人若是有長輩相助,尋過去將那人打死,咒術即可破。”
“只是老夫不善鬥法,恐不好參與,大人又無長輩相助…”
蘇銘聞言,心裡卻是鬆了一鬆,還好最擅長砍頭等粗鄙手段,若需讓他整點反咒語、請個神的花活,估計真沒救了。
“老前輩儘管放心,蘇某有且只有這一膀子力氣,殺人放火什麼的最是擅長。”
“只要能尋出那人,其他交給我便好。”
老掌櫃聽了這話,身子不由往後縮了一縮,心道這小少爺也是個脾氣躁、一言不合就掏刀子的主。
一皺眉,又想到了什麼:“是了,大人可知是何人下的毒手,寧清堂眼線不少,若能直接尋出來殺掉,就再好不過了。”
蘇銘嘆了口氣,手中茶杯捏得咔嚓作響。
“只知道喚作裴娘子,不知掌櫃的有無聽過。”
老掌櫃聽了這名字,表情一時間有些古怪,盯了蘇銘好一會,才撫著鬍鬚道。
“大人所說的,應是春田鎮御鬼孔家的大夫人,裴豔玲。”
“孔家曾做下傷天害理的事,兩個月前被貴派清剿門戶,如今逃的逃散的散,家主孔依凡,攜親眷們不知所終。”
“此等敗類,見到大人應躲著才是,竟還有膽子下手?真是奇了怪了。”
春田鎮孔家?蘇銘也是一頭霧水。
印象中,在鐵爐村除井底女鬼時,見到的那一幫人好像就是孔傢伙計。
當時他們的少爺還走丟了,也不知有沒有找到。
可是這孔家,真是與自已半點關係都沒有啊,憑什麼被盯上了啊?
“不瞞掌櫃,蘇某卻是連那孔家的人長啥樣都不知道,更不知為何受這無妄之災。”
“若能擒下她,必要問個清楚,只是今晚,要多麻煩掌櫃了。”
也不明白為何被盯上,只當是倒了大黴。
隨後,兩人商酌許久定下計劃,便回去做些準備,約定好今晚在鎮子西郊碰頭。
……
……
終於在臨近子時前,蘇銘提了刀,隻身來到了西邊的一處農場。
這一次他沒有叫上幫手,而是讓秋玲遠遠地躲起來看。
並非他完全信任方掌櫃,若來的真是傳說中的陰使,人來再多都是白給。
倒不如留在外頭,等著通風報信。
轉了一會,蘇銘在棵榕樹底下,找到了農夫打扮,正在插著草料餵牛的方掌櫃。
見他來,放下手中鋼叉拱手道:“蘇大人。”
“怎的這副行頭?”
蘇銘一怔,望了眼一旁的牛圈,裡面正有七八頭牛在打盹,還有一頭小奶牛在悠閒地甩著尾巴,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老掌櫃又添了一茬草料,這才搓了搓手,向蘇銘道。
“騙人容易,騙鬼難,這做戲嘛,當然是做足全套。”
蘇銘點點頭,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只希望老掌櫃的法子靠譜,不然用不了明天,今晚就得栽在這。
只見老掌櫃在草料堆裡翻了一陣,扯出一張小牛犢子皮來。
這黃褐的小牛皮,皮光鋥亮,看起來還新鮮,隱約中,還散發著血腥氣,顯然是沒剝下多久。
“只是待會,還要委屈下蘇大人。”
告罪一聲,老掌櫃拿出瓶瓶罐罐,在牛皮上又是塗又是抹,不一會就畫出一道符來。
“呔!”
之後也不等蘇銘反應過來,向皮子上噴了口清水,便朝他背上裹去。
早先已核定好計劃,蘇銘也沒覺得突然,只是感到後背一緊,整個人像是矮了好幾寸。
再跟著,便感覺身體有些彆扭,姿勢有點不得勁兒,低頭一看,雙手竟是直接變成了牛蹄子!
無論計劃如何,此時他是真的驚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質問起老掌櫃。
可話到了嗓子眼,卻是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
“哞~”
竟是連語種都變了!
“哎呦,莫出聲。”
老掌櫃見狀,忙上前一把掐住蘇銘嘴筒子:“老夫這造畜之術,只是簡易版,大人這一出聲,氣就破了,就要現出原形。”
“委屈大人再忍上一時半會,等騙完那陰使,才好出來。”
蘇銘一聽,趕緊止住嘴,細細感受這變形後的異常來。
或許是前世的牛馬基因,與老黃牛匹配度極高。
除了要弓著腰、四肢著地,有些不太舒服外,其他倒還算好,甚至還感覺體力充沛,巴不得立馬耕個二畝地出來。
蘇銘暗歎一聲,踏著蹄子進了牛棚,又往牛堆裡一鑽,乍一看,竟與真牛犢子一般無二。
忍住去吃草料的衝動,他縮在角落,透過木柵欄,盯著外面的小道,等待陰使來臨。
警惕中,竟是覺得身子有些癢。
再一看,那頭不睡覺的小奶牛,居然不知啥時候蹭到他身邊,此刻,正在用鼻子拱他,兩顆大牛眼神采奕奕。
“……”
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奶奶滴,這是被小母牛看上了?
也就在這時,彷彿突然被人從頭頂淋下盆冷水,覺得牛體發寒,就連插在牛棚口的火把,都也變得綠油油的。
“來了!”
只聽老掌櫃大叫一聲,便跑進後頭的農屋,緊實地鎖上房門。
蘇銘一驚,身子又往裡頭挪了挪,看靠著欄邊,藉著縫隙朝外頭張望。
果不其然,也就半盞茶的功夫,隱約覺得眼前一花,不遠處的泥巴路上,一陣陣的黑煙裹了過來。
耳中又聽到了昨夜裡,那股虛幻的金戈拖地聲來。
蘇銘蹦著身子,不敢發出一點動靜,悄悄地看著,只見黑暗順著小道筆直向前,約莫飄了百米的距離,後面的陰使赫然入目。
高!實在是太高了!
那東西三四米的個頭,身形纖瘦,看起來又細又長。
渾身像是紙紮的白色,看起來模糊不定,他僵硬地拖著把大戟,一點一點從遠處走了過來,雙腿僵直,像是在滑動。
從林間小道中,飄了過來,所過之處寂靜無比,連四周的畜牧,全無動靜。
連被籠罩的地方,都出現了虛影,變得不似人間。
那陰使來到路口處,轉了個彎,飄進農場。
而蘇銘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