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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位矮小的男子。
他身高約莫一米六,頭頂比朱雙喜還要低上一截,體形略顯臃腫,難以判斷其真實身材是穿了雨蓑。
值得注意的是,此人的體內,象徵著生命精火的紅色線條顯得異常微弱,就像風中的殘燭,搖曳欲滅。
在凡人身上,精火如此衰弱,通常預示著兩種可能性:一是生命源孱弱,二是被鬼怪附了身。而此人的情況,極有可能是後者。
“會是他嗎?”蘇銘心中暗道。
他走到門前,近距離觀察著這對男女,想看清楚更多細節。
兩人看似熟識,但舉止間又不像夫妻。
在門口寒暄幾句後,那人便進屋落座,自然而然地倒了碗水喝。
幾人心中湧起一股異樣感覺。
“難道是老相好?這朱雙喜的品味可真夠獨特的。”宋重基在一邊嘲諷道。
兩人坐在桌前交談起來,雖然蘇銘無法聽到他們的對話,也無法看清他們的表情,但從他們的肢體語言中,他能捕捉到一些線索。
片刻之後,他們的對話似乎進入了高潮,朱雙喜高興地拍起手來,大笑幾聲後起身走向廚房。而那個矮個子身影也隨之而動。
只見那人熟練地抖了抖袖口,一包小口袋狀的東西便出現在他手中。
他緊緊攥住香囊,跟在朱雙喜身後,突然將袋子裡面的東西向天上揚起,隨後親暱地摸了摸她後腦勺。
動作自然而親切,就像老友間的打鬧。
事情的發展,也在此刻發生了轉折。
僅僅過了五六秒鐘,朱雙喜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起來,動作也變得木訥。
隨後,朱雙喜徹底失去了神智,無論那人說什麼,她都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即使被扇了個耳光也毫無反應。
“難道是‘拍花兒’?”
蘇銘緊皺眉頭思索著。這種江湖手段他兩世都有所耳聞,但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
傳說中,“拍花兒”是一種讓人短時間內喪失自主意識、完全聽命於施術者的手段,被拍者事後往往毫無記憶。
在他印象中,這種手段多用於拐賣兒童或盜取老人錢財的場合,其本質類似於使用“迷魂散”等致幻藥物。
“怎麼整起了這出?那魃子呢?”蘇銘疑惑地望向秋玲,後者只是搖搖頭,示意他繼續往下看。
在三人的注視下,那人坐在椅子上,與被控制的朱雙喜交談了幾分鐘。
隨後兩人一起上了正後方的木床。
緊接著,見朱雙喜在衣釦處摸索一陣,做出了寬衣解帶的動作。
於是一番事前準備工作後,二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幹起了付費才能觀看的內容來…
“啊呦…”
蘇銘一邊仔細觀看,嘗試尋找著蛛絲馬跡,一邊正義地捂住秋玲眼睛。
“簡直不知廉恥,教壞小孩子!”
秋玲沒好氣地推開他手臂,觀察的比他還要認真。
“我呸,咱倆歲數一邊大,我身上還帶著黑風姥姥,算起來,你才是小孩子。”
一番翻雲覆雨後,約莫也就兩三分鐘。
在三人鄙夷的目光下,那男子舒坦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掏出煙鍋在一邊心滿意足地抽了起來。
而朱雙喜則躺在床上,僵硬地宛若木偶。
不多時,男子穿好了衣服,開門揚長而去。
“這不對啊。”
宋重基摸了摸線條光頭,不理解道。
“我承認黑風姥姥神通廣大,心腸也好,給咱小年輕看了頓熱乎的。”
“但能不能先幹正事,線索呢?”
他話音剛落,只見房門再度開啟,走進一身形異常高大的“線條人”來。
那人看上去有兩三米左右,渾身壯實魁梧,乍一看,像是異術者中的開山。
只不過,這人身上代表活人精氣神的紅色線條,竟是全部灰暗了起來,齊齊變成黑色。
這是死人才有景象!
蘇銘神色一凜,頓時明瞭這人身份。
橫死半年之久,已晉級旱魃第一階段的黃三貴!
即使身處不同的時空,那股危險而邪異的氣息仍舊如鬼魅般瀰漫,讓人心生恐懼。
他在門口駐足片刻,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四周,彷彿這間簡陋的木屋,喚醒了他生前的一絲殘存記憶。
緊接著,他邁開大步,猶如猛虎下山般闖入屋內,直奔那張陳舊的木床而去。
在那裡,他猶如一頭飢餓的野獸,毫不留情地將朱雙喜生吞活剝!
朱雙喜身上,代表著生機的紅,如破抹布般,被撕得粉碎,繼而變成幾段死寂的黑色。
在做完這些,旱魃身形一閃,奪門而出,片刻後,先前那位瘦小身形走了進來,開始處理起現場。
三人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個子,就是養旱魃的幕後黑手!
“好,找到你了!”
隨著秋玲話音落下,整個世界恢復原樣。
只見她在兩人恍惚的眼神中,走近床邊,口中振振有詞的地念叨著什麼,隨後從床第間,找出一根白色頭髮,黑眼仁一亮。
“尋到那魃子的氣息了!跟我來!”
這就找到了?姥姥就是不一樣啊,比女兒強多了。
蘇銘不明所以,跟著她衝出莊子,夜幕中朝大山深處奔去。
夜晚的山谷一片寂靜,只有幾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林中迴盪。
隨著路途愈發深入,蘇銘竟發現四周環境竟變得熟悉起來。
終於在一處鐮刀似的山坳裡,秋玲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了!”
夜晚的陰風,遠勝白日,宋重基打了個噴嚏,緊著身上單衣,看著已被掘開的小土堆,不由疑惑道。
“這不是那假旱魃,翠花的墳頭嗎?咋又帶我們來這了?”
秋玲聞言,卻是眉頭緊鎖。
“姥姥說,氣息到這就斷了去,那魃子肯定就在這裡。”
“只是…它也不清楚具體地方。”
幾人將周圍地界搜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
“會埋在哪呢?”
宋重基扛著鋤頭,望著鐮刀煞陣眼的土丘,口中卻有了計較。
“按道理來說,周遭陰邪之氣都匯聚此點,養個屍魁都夠了,到頭來,只是養出個胎厄產鬼…”
“也不知那狗男女從哪找的看事師傅,真是個不頂用的…”
這無意間的話,倒是給蘇銘提了醒,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想法。
萬一,那看事的師傅,和養旱魃的小個子是同一個人呢?
這念頭如驚雷般在腦海炸起,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是了,這傢伙既然會勘風水,聚陰氣,以作邪祟補物,那會不會也能養惡鬼供旱魃吞食?
蘇銘打了個寒顫,望著那土坑,慢慢走上前去。
“基哥,鋤頭借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