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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兩位白花花的狗男女,被鄉親們綁在竹籠裡,扛著向山間走去。
太陽本來就曬,照在毫無遮攔的身子上,像是烤乳豬似的。
這二人被民風淳樸的鄉親們招待了大半宿,此時哼哼唧唧,眼見出氣多,吸氣少,身上紅一塊紫一塊的,倒真像是乳豬。
越過一座小土坡,莊子上百人的隊伍,來到一處植被茂密的山坳坳裡。
這地界兩面環山,乍看上去像是一把張開的鐮刀,崖壁上滿是陡峭、尖銳的岩石,初入其中便給人予不適感。
再深入點,便覺得陰風陣陣,氣場紊亂,慌躁的感覺更加強烈,有年紀大的老農,被風吹的頭暈目眩。
“鐮刀煞。”
蘇銘低喃一聲,伸出手去感覺風勢走向。
山風從谷外吹來,沿著峭壁,直達這“鐮刀”刀刃處,又經反彈,最終落在刀刃下一處小土丘上。
感覺上,就像每有風吹過,那土丘便要捱上這鐮刀一斬。
“山反背,水奔走,風不歸堂,雲不留跡。當真是大凶之地啊。”
秋玲掏出經緯盤,面向小土丘,眼神微閉,表情露出少有的凝重。
“就是這,沒錯了。”
隨著黃老漢一聲令下,鄉親們揮起鋤頭,衝著土丘挖起來。
上面一層的土質溼軟蓬鬆,顯然剛被人動過。
至於被誰動過,眾鄉親心裡都有數,於是弓著步、身體後仰,挖得小心翼翼,害怕那行子又竄出來似的。
挖了不一會兒,眾人便感覺鋤頭觸到了什麼硬物,哐哐作響。
黃老漢小心翼翼地挖開泥土,一件鏽跡斑斑的鐵杵逐漸顯露出真容。
“哎呀,這是個嘛玩意兒?”他驚訝地喊道。
秋玲睜開微閉的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她走上前去,輕輕拂去鐵器上的泥土。
“這…鎮魂杵!難怪…”
“鎮魂杵?”蘇銘面露不解。
“嗯,這玩意能鎮住所有冤魂邪祟,令其永世不得超生,相對的,被封印之物,自然怨氣越攢越多。”
“又有這大凶之地不斷孕養,當中邪祟兇戾程度可想而知,難怪能養出旱魃。”
“此物一套共有九根,應該還有八根埋在地下。”
秋玲言語間,目如刀光,狠狠地看向那對姦夫淫婦,眼中殺意越來越濃,又輕聲道。
“只是,這鎮魂杵就像一把沉重的鎖,只要封印不破,邪祟是衝不開的,我怕…”
剩下的話,她不敢說。
秋玲只是莽、不是傻,沒有外人介入,這旱魃根本不能被放出來,至於是誰、意欲為何,都已經不重要了,能佈下此局的人,本事自然不小。
無論真相如何,只要把旱魃燒了,令其不能再為禍人間,就夠了。
蘇銘點點頭,心領神會,突然想到大愣子口中,那位會看事的外鄉師傅,正欲問個清楚,卻見不到那兩個竹簍子了。
“那對狗男女?”有鄉親見他問,便興高采烈地指著山下道。
“在那呢!俺親手扔下水的咧。”
順著望去,只見兩個大號竹簍,正順著小溪向山下衝去,正前方,有著一道深邃的懸崖。
“嘶~你們下手真快啊,這才多大會啊…”
看來線索到這就斷了,倒不是要揪出幕後黑手,只是為了以後多防著點。
畢竟壞了人家大事,如今我在明,敵在暗,哪天冷不丁報復你一下,會很頭疼的。
午時三刻,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
此時,翠花的棺材,與剩餘八根鎮魂杵,都被挖了出來。
“都讓開吧。”
驅散完人群,蘇銘提著刀,進入戰鬥狀態。
旱魃在未成氣候前,白天不能行動,但畢竟是傳說中的詭怪,保不準還有什麼後手,他不敢大意。
秋玲也早在周圍擺好了一道道法陣,此刻,她正坐在祭祀瓷罐前,準備好隨時請神。
“吱呀~”
刀刃撬開棺材板,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響,一股黑漆漆的陰氣隨之冒出,它濃郁至極,將欲凝成實質。
蘇銘大驚,連忙掩住口鼻,跳去一邊。
果真還是要做過一場嗎?
心念一動,刀刃燃出幾道細小火花,聚精凝神,全身肌肉緊繃,只等那行出來,給她一記狠的!
可等了好久,棺材裡也沒動靜,再拖下去,怕是連維持遲濁炎的魂力都不夠了,眼見午時就要過去,蘇銘無奈,硬著頭皮上前,將棺材板徹底掀開。
蘇銘愣住了,原以為會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卻不料昨日還殺氣沖天的女鬼,此時正靜靜地躺在棺材裡,沒有一點反應。
她身體乾癟、焦黑,遍佈灼燒的痕跡,面容也已融成一團,怎麼看,也不會與昨日那邪祟聯想到一起。
只有斷掉的半截手掌,與高高隆起的肚子,在證明著她的身份。
見沒有異樣,揮揮手,宋重基便抱著一個罈子走了過來,裡面摻雜了烈酒與油膏,向那棺材裡澆去。
蘇銘接過火把,往那女鬼身上一湊,火苗便嗖地一聲燃了起來。
彷彿被某種力量催動似的,烈日下,這把火燒的異常旺盛,而那屍骸殘骨,也像是一團乾枯的稻草,五息不到,便被焚燒殆盡。
火焰啪啪作響,滾滾黑煙直達半空。
而周圍的鄉親們,此刻徹底振臂歡呼起來。
他們飽受乾旱摧殘已久,本就瘦弱的脊樑被壓得彎了又彎,當中有不少親眷,再這場旱災中餓死、或是被邪祟吃了。
更有不少耐不住的,拎起行囊背井離鄉,被迫流浪尋找其他安置地。
人群對著三人跪地叩拜,口中喊什麼的都有,鄉親們淳樸,不管是誰解救了他們,這人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神。
“三位大師傅真是福星降世,救了我莊子上下幾百口的命啊~老頭我給師傅們磕一個~”
黃老頭感動的熱淚盈眶,也不管蘇銘阻攔,一把推開他,梆梆就往地上磕了幾個,弄得三人好生尷尬。
“老漢這又是何必…”
蘇銘連忙將他扶起,內心有些過意不去,暗自道。
“說實在的,此行我並沒有出多少力,連汗都沒出,稀裡糊塗的就把事辦了,倒是秋玲……”
“也不對,這妮子還不如我呢,那三腳貓的功夫,和混吃等死差不多,也就淋黑馬血的那一瞬才像點樣。”
“至於基哥,更別提了,這次連捧哏與外接大腦的身份都沒做好…”
蘇銘思來想去,總覺得少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