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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好快,魏六爺很快過了頭七,緊接著滿了一年。魏懷禮代替他爹找人重新修葺了房子,親爹死了,僅剩的親孃自己也得住啊!可是香雲卻不願意在那繼續住了,但是又能住哪裡去,只能住在這裡。
村裡人很快就淡忘了魏六爺這麼一號人,但是香雲忘不了呀。自從魏六爺去世後香雲就一直不敢住在那個重新修葺的家裡,她也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也不像以前那麼囂張走路仰著臉了,現在整個人都蔫下來了。
魏六爺死後家裡的各種牲畜香雲再也照顧不了,幹不過來啊,於是賣了所有的羊,只留了幾頭豬。
現在的香雲不知道為啥一直不敢在家裡待著,聽說她早上四點就起床,也不睡覺,起來就出門,就騎著電動車到處轉悠,沒事就往她三嫂子李氏那裡跑,一坐就是半天。倒是惹了李氏的不悅,這香雲天天來,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走,還怪滲人的。
她現在臉都不洗更別說是洗澡了,渾身上下髒兮兮沒有一處好地方,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害怕在家裡怕是被房子倒塌嚇壞了,又或者是看到老六被砸死的場面和血腥之氣嚇到了她,她還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時間是一副良藥,時間久了,人麻木了,多多少少也就忘記了。
兩年時間飛快的過去了,魏懷禮都有了孫子孫女,這香雲更是當上了太奶奶,可是她哪顧得上孩子們,能顧上自己就不錯了。
葛傳貴家的外孫吳青青此時已經長成了她媽媽的樣子,怎麼就那麼像呢,除了身高沒有大春那麼高之外,簡直是一模一樣。八九歲的年景,整日呆呆的站在大門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眼珠一動不動的,有人過來問她話,休想從她嘴裡翹出一個字出來。
甄珠回葛海村了,她把車停在衚衕口,開啟車門下車的時候發現了吳青青,甄珠餘光看到有個女孩直勾勾的看著她,她看了第一眼這女孩,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她心想葛傳貴家的葛大春兒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啊,都應該是三十幾歲了,現如今咋這樣年輕?仔細一想不對,這還是個孩子,只是這孩子咋長那麼高,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上許多,這是誰呀?難道是葛大春兒的孩子?
“你是誰啊?”甄珠問她。
“你家哪裡的?”甄珠繼續問道。可是那吳青青依然沒有說一個字,甄珠還以為她是個啞巴。
回到家甄珠就連忙問姥姥。
“姥姥,外面衚衕口那個女孩是誰啊?怎麼長得跟葛大春一模一樣?”
“那是憨青青啊,你不認識啊?”
“我不知道啊,憨青青是誰啊?”
“她是葛大春跟前邊吳家傻子生的,取名吳青青。自從大春兒生了她就把她丟給憨英養著,這憨英還挺能呢,愣是一口一口給養大了,這不今年才八歲就長那麼高了。”
“你沒記錯吧!她身高那麼高,才八歲?”
“這。。。誰知道呢,最多是十歲。不可能再多了。”甄珠沒有再問下去,既然姥姥都不知道,那恐怕是沒有人會知道吳青青幾歲了。
秋去冬來,農村冬天死的老人最多,因為都是熬不過去嚴寒。老話講:老人要是熬過去這個冬天來年指定能扛過去。畢竟冬天熬過去了春天還會難過嗎!
很不幸,村西頭魏阿青老孃沒有扛過去,死了。
這魏阿清老孃目前是葛海村年齡最大的,現如今也駕鶴西遊了,眾人都感嘆時光飛逝,李氏尤其傷感,因為魏阿青老孃死後,這個村裡年齡最大的人就是她了,她知道下一個該死的人就是她了。
村裡凡是得閒者都去魏阿青家裡幫忙,這阿青媳婦給阿青生育5子,只有2個孩子活了下來,現在兩個兒子都出國打工了,沒有回來,這阿青臉上全是自豪和驕傲,所以村裡人大多數都很看得起他。
這不他家有事了,村裡大多數人都會過來幫忙或者是說巴結阿青。他家隔壁的魏阿洪全家都撲在他家忙活,這不阿洪的兒子魏懷偉拿著菸頭準備放二踢腳。
“你看看這阿青家辦白事買的爆竹都是最響的,全都是二踢腳。”
“買這麼響的幹啥?還怪嚇人的這聲音。”有人附議。
“那是人家有錢,人家想買啥就買啥樣的唄!””
“行啦行啦,一會兒出喪了要。”
院牆外面的大馬路上魏懷偉拿起菸頭點燃了第一個二踢腳,隨後二踢腳“嗖”的一聲不見了,緊接著又放了其餘的,這邊懷偉剛剛掐了菸頭大部隊剛準備出發去墓地。就聽見院子裡堂屋正門邊有人“哎呦”一聲叫喚。
“哎呦,哎呦,我的頭。”香雲驚呼。眾人一看只見香雲後腦勺不知道啥時候炸出了鮮血,一直流淌。
坐在香雲旁邊的李氏拍了拍打在腿肚上的爆竹灰塵,頓時大家明白了,柏油馬路上放的二踢腳炸完的殼子落到了院子,不偏不倚偏偏落在了香雲的後腦勺,然後回彈最終落在了李氏腿肚子上。
“哎呀,娘啊,你說咋曾巧呢你說。”眾人紛紛唏噓不已,阿青夫婦趕緊過來看看情況如何,然後派人開車帶著香雲去了醫院,拍了片子沒有大礙,就是鞭炮落下來的時候正好砸到了她,包紮完回來正好趕上中午的大席,然後繼續坐那摟席,啥也不耽誤。
“你看看香雲那樣,頭包的像個啥樣子了,還坐在那吃席呢,還不趕快回家休息,丟死人了,跟沒吃過席一樣。”
“就是呢!大家都一樣的坐那剪火紙,結果這二踢腳就像長了眼一樣就嘣她了。”眾人一陣笑話。
“誰讓她孬呢,不蹦她嘣誰。”大家小聲的笑起來。
“看她還像以前那麼嘚瑟不,現在老六死了,她就蔫了吧!”
“好了,別說了,都別說了,萬一讓她聽見了,過來罵你一頓。”有人小聲勸道。
“她敢,現在看她還敢得誰的勢。”
是呀,現在香雲的確不敢了,因為她知道護著她的人死了,自從魏六爺死後她就耳朵聽不到了,可是誰知道她是不是像葛傳貴一樣呢?到底是真聾還是假聾誰又知道呢,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曉得了。
這魏懷偉可是倒黴了,深感無奈,你說自己招誰惹誰了,就放個炮而已,隔那麼老遠還能偏偏就砸到這香雲,真是費解了。
大席散畢,這懷偉又帶著禮品去了香雲家慰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