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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到達路途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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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悄然無聲地降臨在我們的眼前。在它那金黃的光芒下,一個彷彿從夢境中走出的虛假的蘋果園村,神秘地出現在了曾經充滿生活氣息的現實蘋果園村的舊址上。那一刻,虛幻與現實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景象,使得這個原本只是虛構的蘋果園村在我們眼中顯得比真實的世界還要真實。

這個村子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我們一時之間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於是便站起身,向著村子的方向踏去。

村子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樣子,一股熱鬧而又帶著些許詭異的氣氛瀰漫在空氣中。我們像是回到了自已家一樣,毫無陌生感地穿過村子的小巷,徑直走向了村子的中心廣場。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那個我曾經見過的怪人,他就坐在廣場的一角,目光深邃地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深奧的問題。

可算是找到了他,我也不害怕他醜陋的樣子了,快步走到他跟前。他看起來有些意外,雖然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我能從他那微妙的動作和語氣中感受到他的驚訝。

“你們怎麼來了?”,他的眼睛看著我們,但是我覺得他的焦點不在我們身上。

“我們也不想來的,不得不來。對於這個村子,你有什麼想和我們說的嗎?”,我覺得這人和這村子離不開關聯,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他。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子,我也只是這個普通村子的一個普通人罷了。還能有什麼好說的”,他的語氣很平靜。

“現實的蘋果園村已經是一片平地,你困在過去而不自知你知道嗎?”,我想以理服人,把現實的證據擺給他看。

“胡說,這村子不就在你我眼前,此刻正慶祝豐收呢。你知道我們的蘋果有多好吃嗎?”,這人並不在意我的說法,依然沉湎於過去。

“蘋果園的蘋果樹已經因為無人打理快要病死了,你現在看到的一切只是一段記憶,是你想要逃避的現實”,我越發肯定癥結出現在眼前這人身上。

“你說謊!!!”,他的說話突然有了語氣,這是憤怒地喊叫。

他的情緒波動了起來,而他極力維持的記憶就這麼變得猙獰起來,原本寧靜安詳的村莊,此刻彷彿陷入了末日,房屋被燒得只剩下黑炭,天空中瀰漫著刺鼻的焦味。那些怪物就像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他們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更加恐怖。他們從黑暗的虛空中湧出,利用他們那尖銳的爪子和強壯的身軀,無情地奪走了村莊裡每一個生命的活力。

我們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記憶,這一幕彷彿就在眼前上演,鮮活而強烈。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那是生命消逝的氣息,是死亡的預兆。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被毫無尊嚴地奪去,他們的軀體被殘忍地撕開,血液在地面上流淌,形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我看著眼前這個怪物一樣的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痛苦,他的記憶裡為什麼會有這樣一段可怕的經歷?

他的情緒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炸開來,那種強烈的情緒波動就像是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熾熱而狂躁。他的臉色由白變紅,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要噴出火來。他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聲音沙啞而嘶吼,像是一隻被困的野獸。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一陣緊張,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鎮定劑和麻醉藥。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寧才晨和查理,他們立刻會意,一人一邊按住了他的手臂。我小心翼翼地把藥液倒入瓶蓋裡,然後把它塞進了他的鼻子裡。漸漸地,他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聲音也慢慢變小,最後終於安靜下來。

他緩緩地安靜下來,但那些深藏的記憶卻仍在他心中翻湧。我們的目光落在前方的蘋果園村上,那片曾經熟悉的土地如今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與和諧。村中有一個孤獨的孩子,他與他的母親緊緊相依,彼此是對方唯一的依靠。然而,他們並不孤單,村裡的人們對他們充滿了善意,時常伸出援手,給予他們生活上的幫助。

那個孩子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期待和希望。他的母親雖然面容憔悴,但眼中的愛意卻無比堅定。他們住在村邊一間破舊的小木屋裡,屋子雖小,但卻乾淨整潔。每天早晨,母親都會在炊煙裊裊的廚房裡忙碌,準備著簡單卻充滿愛意的早餐。而那個孩子則會在屋前的蘋果樹下玩耍,那些熟透的蘋果就像他們的生活一樣,雖然艱難,但卻充滿了甜蜜。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媽媽身患重病,身體已經瘦弱到無法再起。每個醫生都對她束手無策,每一個藥劑也只是平添她的痛苦。孩子害怕自已的媽媽終將離開自已,那種恐懼如同黑夜中的陰影,始終揮之不去。

這個膽大而懵懂的孩子竟然敢召喚邪靈,邪靈的許諾總是那麼美好,如同繁星點點,讓人心動。孩子耗光了自已的一切,卻也只是喚起了邪靈更多的貪慾,終於越陷越深的孩子成了邪神降臨的錨點。

村子原本是那麼的寧靜美好,屋舍錯落有致,炊煙裊裊升起,人們和睦相處。然而在村子最熱鬧的時候,災難也跟著降臨。邪靈完成了自已的承諾,將孩子的媽媽變成了邪惡的怪物,那原本溫暖的懷抱,如今卻充滿了恐怖和絕望。

面對這情形喪失希望的孩子對著自已一刀捅去,想要帶著邪靈一起死。結果是,邪靈沒死,他也沒死,災難雖然終止了或者更合適的叫結束了。留下了一個除了變成半個怪物之外再無一點生機的村子。那些曾經熟悉的房屋、田野、溪流,如今都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彷彿被詛咒一般。

我緊緊盯著那些突然出現的怪物,心中充滿了難以名狀的仇恨。這些怪物的模樣我從未見過,它們並不比我在夢中見過的那些猙獰醜陋的怪物更加令人厭惡。然而,那種深藏在骨髓裡的、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覺卻讓我感到,我和它們之間彷彿存在著天生的、不共戴天的仇恨。

記憶裡的村子已經毀滅,變得和現實一模一樣了。我看著倒在地上的這怪物一般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三個人就這麼沉默著。

我給那人灌下的藥物並不多,他很快就有了反應,眼皮微微顫動,然後緩緩睜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迷茫,像是剛從一個混亂的夢境中醒來。他掙扎著坐起來,彷彿剛從一場大病中恢復過來,全身都瀰漫著一種虛弱的氣息。

“平常有人陷入這裡也不過一次,你們三番五次的陷入說明你們和別人並不一樣”,他的語氣虛弱而平靜:“我活在這個記憶裡已經很久了,久到早都該死了”

他指了指我身上的劍:“從你第一天我在桌下的時候,就已經看出這把劍的不凡了。我試了很多次都沒法殺了我自已,你用這把劍,殺了我吧”

“你......何必如此”,我張口想要勸勸她。

“我早就不該活著,我現在活著只是因為死不了,幫幫我好吧。等我死了把我的屍體埋在蘋果樹下”,我從他那怪物一樣的面龐上看出了渴望與解脫,死亡對他來說,應該真的是一種歸宿。

這個決定真的非常艱難。我曾親手奪走過生命,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然而眼前這個人卻不一樣,他並無該死的罪行,他只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我看向寧才晨和查理,他們倆也只是你們看著我,我們相顧無言,沉默很久。

“你真的要死?”,我開口問他。

“是,從那一天之後,我沒有一天不想死”,我甚至能從他那看不出表情的臉看出了堅定和決絕。

“那我有個方法,我不會殺你,但我會幫你”,我下定了某種重要的決心,幫人解脫也是一種善良。

“謝謝你”,我從他的話裡聽到了欣慰的感覺。

墓穴在我們三個的合力之下很快就挖好了,那是一個一個不算深的小坑,拿來埋葬這個人倒是剛剛合適。這坑剛好就在蘋果樹下,而坑的上方,我的那把劍掛在蘋果樹枝上,銳利的劍尖正對著墓穴。

他平靜地躺在坑裡,甚至還略帶歉意的麻煩我們等會兒把他埋了,他躺的很好,點燃了懸著寶劍的草繩。繩子燒的很快,脆弱的繩子再也掛不住那寶劍的重量,一道白光落下,劍準確的穿透了他的心臟,他就那麼安靜的死去了。

我的寶劍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從他的屍體上一縷縷黑氣飄了起來又很快被光芒淨化。等了一會兒,黑氣再也沒有了,墓穴裡的怪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孩子,他笑得很甜,彷彿在死亡這場夢裡,和他的母親和他的蘋果園村又一次安靜祥和的在一起。

我們埋葬了他,坐在他的墳墓前,我突然知道了我旅途的終點,那個一直讓我去找他的人就在那道黑洞之後,我沒有去過但我無比相信就是那裡。

事不宜遲,我和寧才晨與查理說出了我的想法,他們倆很沉默,只是在那裡一言不發的。

沉默了好久,他才終於開了口:“一定要去?”

“嗯,一定要去”,我的內心從未如此堅決。

“不可以不去?”,他還在試圖爭取。

“不可以,但是你們可以”,我並不想把他們倆也拖下水。

“咱們仨都是這世界的棄兒,對我來說去哪都一樣”,寧才晨沉默了一會兒,好像下定了決心。

“嗯嗯,我也想跟你們一起”,查理說話還是這麼簡單。

“不後悔?”,我知道前路非常危險,和我在一起並不是好事。

“對”,他們倆異口同聲,非常堅決。

“那咱們仨就一起吧,離開你們倆我也不習慣了”,既然決定了那也就不再矯情下去了。

我們按照那孩子給的方法,在這個已經成為了廢墟的蘋果園村再次召喚出來了那個曾經毀滅了蘋果園村的黑洞,只不過這次並沒有什麼怪物跑出來。

我看著這黑洞,拿出我的寶劍,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一陣劇烈的暈眩感讓我站不住,勉強把劍插在地上藉此穩住了身形,努力擺脫了腦袋的暈眩,在我眼前的不是我以為的一片黑暗可怖的怪獸樂園。

寧才晨和查理也出現在我身邊,寧才晨身體弱險些要摔倒在地,我上前扶住了他,三個人緩了好一會兒。

我們在的地方是一片很廣袤的森林,一個個參天大樹把林子裡的陽光都擋住了。可是在這人跡罕至的深林深處,卻有著一扇巨大無比被關閉的孤零零的石門。

只有這麼一扇門,沒有牆,沒有屋頂什麼的,這門還非常巨大,哪怕是故事裡說的巨人也用不了這麼大的門,能推開這扇門的人該有何等的偉力。

我們仨在這門前顯得極為渺小,看起來這就是我冒險的終點,果然是個不凡的地方,這才配得上不凡的我。

圍著門走一圈都花了我們好一會功夫,我們在門的四周還發現了建築的痕跡,只不過因為歲月的侵襲,他們大多被植被掩埋很難發現。

我們還找到了斑駁不清的石碑,已經看不出上面刻的是什麼了,粗略的探了一下,這廢墟就是圍著這扇門建的,根據我們找到殘存的一點東西來判斷,這廢墟以前應該是個堡壘。

那麼事情顯而易見了,這扇門會召喚出不知來自何方的怪物,而很多年前,人類曾在這關閉了這扇門,阻止了怪物入侵。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切都已消失不見,再也無人記起,直到我們三個來到此地。

我們的在路上的冒險已經結束,新的冒險或許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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