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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嫿想了想,小聲問:“延遲的一兩天,有錢嗎?”
“有,上多少天班就有多少天的錢。”
有錢就沒有問題了。
溫嫿搖搖頭。
“以前在船上睡過嗎?”
“要在船上睡的嗎?不能上岸嗎?”
陸衍把她推進駕駛室,解釋道:“能靠岸,不過貨船太大,進出碼頭太費時費油,況且也不是每次天黑都能到港口的。”
“你坐船不暈,睡在船上不知道會不會暈,先給你準備些藥。”
陸衍說了好些要注意的地方,許久都沒有聽到回應,他回頭一看,樹懶姑娘乖乖坐在椅子上,一臉迷惘,顯然沒有聽進去。
他挑眉,果然一次性說得太多,她是記不住的。
“第一次一整天都待在船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會太輕鬆的。”
這話溫嫿聽進去了,出門前阿婆跟她說過了,難受就在角落蹲一會兒,不然就直接坐甲板上。
她是有職業道德的人,拿著那麼高的工資,是不可能拖後腿的。
“你放心吧,我都曉得的,肯定不會給你添麻煩。”
陸衍不是這個意思,但見她鬥志昂揚的,也就沒有再繼續。
船從運河開到f市,站在甲板上,溫嫿吃驚地看著前方港口。
在手機裡看到這些大船時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可真正站在大船面前,她才知道有多震撼,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渺小。
她和大貨船,就好像是螞蟻和大象。
“我們要開那麼大的船嗎?”她盯到眼睛發酸,才回頭問陸衍。
陸衍幫她把鬆鬆垮垮的圍巾包好,笑著戳了下她眉心,“不是。”
“那些船是要出海的,海上太顛簸,你受不了的。”
海運賺的雖然多,但也太危險了,如果不是非去不可,他是不會出海的。
他把人引去一艘相比之下小了很多的貨船前,示意她就是這艘。
“咱們只有兩個人,開不了大船。”
溫嫿點頭表示理解,她在手機裡看過,開大船時要好多個人了。
“開船要有證嗎?”
她現在就好像是個好奇寶寶,看到什麼想到什麼都要問。
陸衍沒有不耐煩,邊推她上去邊點頭,“是要證,沒有證不讓開。”
船還沒有裝貨,溫嫿把東西放進駕駛證後面的休息室裡,隨便看了眼,發現東西還挺齊全。
陸衍站在門口,等她好奇地檢視完,才招手讓她出來。
“記賬員,帶上賬本去幹活了。”
雖說要把船開到h市去運貨,但空著船過去太不划算,所以他找了批要運到h市的貨物,錢不多,除去油費大概就只夠小姑娘的工錢。
“這麼快就要工作了嗎?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就記個賬,還要怎麼準備啊,有眼有手就行。”
怕風太大,在她出去之前,陸衍又一次檢查了她的衣著,確定包嚴實了才帶她出去。
東西就在碼頭上放著,等陸衍和別人商量好之後就開始記賬,怕自己看花眼,溫嫿還特意站在最高處。
陸衍站在不遠處,旁邊站著幾個合作伙伴,都是合作過好多回的了,彼此之間熟悉,因此打趣起來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合作這麼多年,可還是第一次見你帶個女人,陸老闆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誒,你這話就不對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姑娘長得那麼水靈,我們陸老闆心動了,想追求一下有錯嗎?”
“我可沒有說有錯啊,這話可是你說的。”
戴著帽子的男人哈哈大笑,“老林吶,你這眼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那姑娘就只露了雙眼睛出來,你就能看出她水靈了?”
“瞧你這話說的,陸老闆看上的姑娘,還能差了?”
他們說起來個沒完了,陸衍嘖了聲,開口制止,“別開她玩笑。”
話裡明晃晃的不悅,顯然是真的不想讓他們開她玩笑。
在座的幾人都滑頭,見陸衍這麼護著,當然不敢再說。
“說起來,可有好長時間沒見著陸老闆了?要不是我前些日子主動去問,今天都還不能見著你呢。”
“就是就是,到哪發財了?怎麼不帶帶兄弟呢?”
對方遞過來一支菸,陸衍伸手接了,卻避開了伸過來的打火機。
他啞著嗓子,聲音低低的,“每天都在水上漂,就掙口飯吃,發個屁的財。”
他這段時間確實沒掙到幾個錢,但旁邊幾個顯然是不信的,又開始打趣起來。
陸衍聽得不耐煩,卻還是耐著性子沒有挪開腳步,餘光一直關注溫嫿。
見她站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跺腳,他輕笑,終於忍不住揮揮手離開。
“你們聊,我還有事要忙。”
又不用自己搬貨,哪裡還有事要忙啊。
幾個互相看看,直至陸衍走到溫嫿身邊,才恍然大悟,瞭然一笑。
“這兒正好被風吹到,也難為你能找到這麼個地方了。”
陸衍把站在高處的溫嫿抱下來,見她眼尾都凍紅了,脫了手套後蓋住了她的眼睛。
“你別擋我呀,我還要記數呢。”
溫嫿轉了兩次腦袋都沒有掙扎出來,只能抬手去拉他。
她的力氣小小的,費了好久就只能掰開一根手指,陸衍由著她鬧,等到掌心下的肌膚恢復了暖意,他才順著她的力道把手放下。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船上又不知道多了幾個箱子,溫嫿緊緊握著手,氣得想踩他一腳。
“不算現在這一車,已經運了十四車了。”
溫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怕你被人騙,幫你盯著點,繼續幹活吧,不用你感謝我。”
陸衍說完並沒有離開,就站在她身後,替她擋去從後頭吹來的冷風。
溫嫿耳朵一熱,不知道是因為他剛才的動作還是他帶著寵溺的話。
她咬了下嘴唇,心想這活他自己都能幹,幹什麼要浪費錢請她來啊。
也不知道他怎麼和阿婆說的,阿婆竟然也同意了。
“下次這種活兒不要叫我了,沒有一丁點技術含量,我不來了。”
“你大學是學什麼的?”
“會計。”
“會計不好找工作嗎?”
“那倒不是。”溫嫿搖搖頭,“工作還是很好找的,但好的看不上我,不好的我又不是很想將就。”
她就是因為遲疑太久了,才會山窮水盡,然後被老媽一個電話叫回外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