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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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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後,下坊駐地。

會議室是用當地的一間學校教室改造的,此刻裡面的大桌前已經坐了不少人。會議室的門一開,從外面進來了幾個人,領頭的姑娘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上,長得漂亮又瀟灑,肩上的校星閃閃發光。她身旁是一位少女,比她矮半個頭,雖然也很漂亮,但面容有些稚氣未脫的感覺,肩上也有一顆校星。

再向後看也是一位美麗少女,但比起前兩人,她的衣服不整,胳膊上纏著繃帶,衣服上還有些血跡,一看就知道是剛從戰場回來。

走在前面的兩人分別是蕭彤和上官瑾,跟在她們身後的是代表段懷德參會的曉。

十幾分鍾前收到會議通知時,段懷德正好帶著新組建的一支獨立第五小隊在駐地周邊巡邏,只留下曉和東方兄妹在駐地內休息。於是段懷德只好讓曉代表他參加會議。

不一會兒,會議開始了,參加的人員有福建一帶的幾個縱隊的各級指戰員,由其它地區調來支援的部隊的指戰員和技術人員等。各部隊交換了各自掌握的資訊後進入商討策略階段。

東南分割槽19師師長兼東南分割槽總參謀長程逸群大校作為會上軍階最高的人員,臨時主持會議並總結了現有資訊:“北京指揮部透過理論推測,那一個特殊的超體會從域中不停地召出超體,使外空間入侵的範圍不斷擴大,超體數量越來越多。所以消滅那個特定的超體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現有資訊表明,我們雖然有能力追蹤其所在的大致方向,但在實際作戰中有好幾個小隊都有到達指示地點卻未發現目標的情況。而當這些小隊向前走出一段路,已經放下警惕時那個特殊超體卻突然出現,讓那幾個小隊損失慘重。”程逸群停了一下,接著說,“接下來是關於目標的資訊,根據剛從戰場回來的幾個小隊的報告,那個特殊超體外表和體型很像人類,我下面就把它稱為人形超體了,它的攻擊方式多樣且破壞力強大,有足以匹敵一整個縱隊的火力。人形超體還似乎可以實現光學隱形和遠端定位誤導,這讓我們無法確定目標的確切位置。”

程逸群開啟了背後的一個全息螢幕,牆壁上立刻顯現出了一幅地圖,地圖上用紅點標出了之前定位到或目擊到人形超體的幾個地點,在它們周圍還有一個閃爍的紅點,這是最新定位到的人形超體的位置。

“這些都不是準確的位置,但已經形成了一個目標的行動範圍圖。”程大校用手指了指地圖中紅點在的一片位置,“透過觀測,我們發現大量超體都在向這一區域集結,這代表著我們解決目標的任務難上加難。”

“但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繼續猶豫,必須阻止局勢繼續惡化。”程逸群說著又指了指地圖,“我主張分兵幾路,分別從北部浦城方向,中部南平方向,南部周寧城方向進入淪陷區,以小股部隊分散,由機械化部隊切斷南北兩個方向聚集來的超體,而中部分散的幾支部隊,則負責主攻,各位覺得如何?”

曉認真地聽著,想要發言卻又怕自已級別太低,不夠資格。坐在旁邊的上官瑾看出了曉的心思,用胳膊碰了碰曉,露出一副“別怕,有我們在”的表情蕭彤也點點頭示意曉不用顧慮。

於是曉怯生生地站了起來,說:“……各位前輩,我有一個問題,剛才上校說人形超體有光學隱形和定位誤導的能力。如果敵人不露面,只是躲起來,我們應該怎樣才能找到他呢?”

“而且據我們所知,人形超體喜歡突然襲擊,像鬼魅一樣行蹤不定,我們在明,敵人在暗,這會讓作戰異常困難。”曉接著說道。

“曉說得對,這確實是個關鍵問題。”坐在另一側技術席的齊爾帕博士站起來發言,“根據指揮部資料和1095研究所的資料,人形超體用於與域相溝通並調取域能的‘中樞’非常特殊,它的調取功率要遠遠大於一般中樞,而且還有許多的特殊功能被代稱為‘核’。雖然我們有時無法在地球上定位到‘核’,但在域中,定位‘核’卻是非常容易的。我大量研究了域能中樞之間的感應作用,確認了我所製造的定位器能在域中定位核。”

其它技術軍官聽著,向她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嗯……”程逸群說,“那你的意思是先從域中定位敵人,再將它的實時座標轉換為地球位置?可這又怎麼能做到呢?”

“彆著急,程大校,我還沒說完呢。”齊爾帕繼續說,“由於域能中樞之間的感應是超距作用,所以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實現從域到地球的資訊傳遞。至於座標換算,我想理論上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最後還有關鍵的一點,我需要有人能夠帶著定位器進入空洞,以確保能在域那複雜混亂的環境中把它放在合適的位置。”齊爾帕說,“這是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希望各位慎重。”

“……”全場都陷入了沉默。

進入空洞?那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想在域混亂的環境中保持自我的存在,就必須要有極強的域能適應性和精神適應性。

並且目前所有的對城的研究都僅在理論層面,還沒有人正式進入域中調查過,域中可能有的危險人們也一無所知。

突然,程逸群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上面要求我們在兩個星期解決這次事件。也不僅是上級的命令,讓混亂多持續一分鐘就會多波及一大片區域,為了華東地區人民的生存,我們應該,也必須冒這個險。盡全力取得此次戰役的勝利,不惜一切代價。”

人們紛紛同意程逸群的看法。接著大家開始一起討論作戰的具體步驟和方針。會議室中,不管是舊軍隊來的軍官、跟著國聯一路從三戰過來的指戰員,還是三戰時與國聯有摩擦的原“世革同”(世界革新網盟)成員,亦或是外空間危機爆發後被強徵入伍或自願加入的年輕戰士,此時此刻大家的心都牢牢地連結在了一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互相信任,團結在一起。

聽著大家的討論,看著大家共同努力,曉想起了剛入伍時段隊長對她們幾個新成員說的話:

“……人類雖然總是自私,荒唐,又無法互相理解,但人類社會中也同樣存在美好、善良、團結。我們相信人性的希望,希望人類能夠團結在一起,擊潰那強大又未知的敵人。這是我們每一個特殊作戰部戰士的希望,也是聯合國特殊作戰部(UNSOD)的意義與目的所在……”

雖然現實不如希望中美好,陰暗、醜陋和分歧也存在,但是至少在這裡,在前線的此時此刻,人們都放下分歧與偏見,團結一致地面對共同的敵人。曉也有理由相信,在世界的其它角落,歐洲、非洲、美洲各個戰區的第一線,也有著一群群與他們一樣曾經站在對立面而如今懷著共同的目標和理想,為人類而戰的戰士。這給曉這幾天裡殘破的心靈多少帶來了一點安慰。

轉眼間,窗外的太陽落了下去,天空暗了下來.眾人已經確定了具體的作戰安案,只剩下進入空洞的人選還沒有確定。

如果要說在座的人誰對空洞環境最有經驗,那就要屬蕭彤和上官瑾了。在還在總部直屬部隊時,她們就曾短暫進入過空洞,進行了對域空間的初步探索,不過那一次她們在域中的時間投射到地球上也就不過兩分鐘左右,域並沒有對她們產生不良影響。

雖然懷著不安和忐忑,但蕭彤和上官瑾還是主動接下了這一任務。

在長庚星剛剛從西邊天空消失之際,會議結束了。曉跟著蕭彤和上官瑾兩人走出“會議室”。明明剛剛接下了那樣重要又艱難的任務,蕭彤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愁容,她邊走邊對身邊的上官瑾說:“瑾,我們晚飯吃什麼?我有些餓了。”

“這裡應該有食堂,我看看——”上官謹向遠處張望著,隨後指著一個擠著很多人的房門,“應該是那裡,可算是不用再忍受壓縮餅乾了。”

上官瑾的聲音透著肉眼可見的高興,看來她從到杭州支部再到這裡的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這也是因為會議決定休整一晚後再行動,才讓上官瑾有了好好吃飯的時間。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吃飯吧。”蕭彤說道,隨即又看向曉“曉,一起走吧?”

“……嗯……不了吧,我要先去向段老師報告會議情況。”曉紅著臉推辭道,“而且我還不餓……”雖然嘴上說不餓,但肚子卻誠實地叫了起來。

“來嘛,別硬撐了,我看你應該也餓了有幾頓了吧,跟我們來吧。”蕭彤說著拉上曉的手就往前走,“報告的事情不用那麼著急,我想段前輩不會怪你的。”

三個人正邊說邊走著,忽地注意到了走廊邊長椅上坐著兩個人。

“曉,你可算來了。”座椅上其中一人先看到了曉,向她招手。

曉定睛一看,原末是東方鈞,他妹妹東方嵐靠著哥哥的肩膀睡著了。“東方鈞,你怎麼在這裡,嵐她怎麼了?”曉走近幾步,關切地問道。

“她沒事,只是等太久,睡著了。”東方鈞努了努嘴,笑著說,“她呀,說要等你出來,我就陪她在這兒坐著,結果她自己先睡著了。沒想到這會議要開這麼久。”

“嗯,這次會議確實時間挺長的,讓你們久等了。”曉說。

“她休息的也夠多了,起來吧。”東方鈞輕輕拉了拉妹妹的手。

東方嵐睡得很淺,在哥哥的呼喚下很快就清醒了,隨後對曉露出了笑容,“……曉,你來了。”

“嵐,你們也還沒吃飯吧?那一起去食堂吧?”曉拉起東方嵐問道。

“嗯……那一起吧”東方嵐看了看曉和她身後的蕭彤以及上官瑾回答。

東方鈞也隨著站了起來,和蕭彤上官瑾兩人打了招呼。

“段隊長遇到了幾個老朋友,現在正敘舊呢,他讓我們自己先吃。”東方鈞一邊拿著微形機回訊息,一邊告訴曉。

“段前輩不愧資歷深厚,人脈這麼廣。不過也好,前輩不在,就我們幾個同齡人也更加沒有拘束,好好地休息放鬆一下。”蕭彤說著,看向仍在回想作戰計劃的曉,“各位放輕鬆,越是緊張就越要放鬆,明天的事就明天再想,現在需要的是身體和精神的放鬆休息。”蕭彤說著拉了拉曉,曉點了點頭。

“是啊,作為‘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生活的人,就該‘得過且過’一點。”東方鈞開玩笑道,“走吧,別繃著臉了……”

幾個人說著話越走越遠,在昏暗的燈光下留下了五條溫暖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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