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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對不對？”
慕晚猜到了慕川的意思，從小學到大學，慕川的成績一直很優異，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夢想。
“嗯，”慕川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就是費用可能會有點多，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不去，反正國內的名校還有機會，我還有機會。”
“你想去就去吧，”慕晚輕輕咳嗽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我在你的賬戶上存了一百萬，本來是想等你創業的時候當做啟動資金，或者給你結婚用的，既然你現在就需要，那你就用吧。”
慕川有些震驚，“姐，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都是酒店裡的盈利，姐姐又沒有孩子，也用不著，就給你存起來了，銀行卡就在你書房的抽屜底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慕川眉眼低垂，眼神落在手邊的水杯上，眼眶中一股溼意淺淺的湧了上來。
“姐，謝謝你！你放心，我一定珍惜這一次機會，不會讓你失望的。”
“阿川，你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慕晚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阿川，如果你不快樂，就遠走高飛吧，去追求你的夢想，姐姐永遠支援你。”
慕晚的話，讓慕川一瞬間破了防，他不喜歡哭，從小到大他很少哭，但是這一刻，他真的忍不住。
連日來的恐懼，無助，壓抑，以及那無法訴說的痛苦，在他聽到那“遠走高飛”四個字時，再也抑制不住。
慕川擦了擦洶湧而出的眼淚，強顏歡笑道，“姐，有你真好！”
“姐姐只希望你能快樂，”或許是受慕川情緒的渲染，慕晚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只是輕輕的，並沒有被慕川發覺。
“阿川，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我會的！”
結束通話了電話，慕晚坐在賓館的窗邊，看著手機桌布上慕川那笑得陽光燦爛的樣子，流著眼淚輕輕的將手機貼在了自已的胸前。
她這一生太短暫，短到她來不及看到慕川長出雄鷹的翅膀，翱翔天際，她就要離他而去了。
她的生命已經到了倒計時，如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弟弟，不過慶幸的是，他已經成年，很多事情也可以自已解決了。
“慕女士，您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我們醫院還是希望您能快些過來接受治療，您的病情越早介入越好，成活的機率也會提高一些，畢竟您還年輕，實在是……”
沉默間，慕晚的主治醫師打來了電話，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再不接受治療，只會加速她的死亡。
“不用了，我已經想好了，我放棄治療，”慕晚窗外陌生城市的街景，眼前模糊了一陣。
最近她的視力下降的很快，應該是顱內高壓引起的，還有她的頭痛，頻率已經越來越頻繁，這一系列的訊號，都在告訴她，她的末日就要到了。
或許就在明天，或許一個月，或許……
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或許。
主治醫師還想再勸解一句，慕晚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且不說腦癌成活的機率，單說那幾百萬的費用，就不是她能負擔的起的。
她不會把錢用在那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因為，她的弟弟還有夢想。
………………
得到了慕晚的支援，沒有了費用的顧慮，慕川的心裡輕鬆了許多。
一百萬，足夠他還清洛雲珂的錢，以及他出國留學的所有費用。
只是，洛雲珂那裡，他該怎麼應對？
“我走不了的，就算有了錢，我也沒辦法出國的，”想到洛雲珂的瘋狂，慕川眼睛裡盡是深深的絕望。
“不試試怎麼知道，川子，你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賀銘實在不忍心看著慕川這麼痛苦。
或許對於其他人，能釣到洛雲珂那條大魚，絕對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但慕川不一樣，他本身就很優秀，他有自已的未來，如果他努力打拼，將來有一日，他一定可以飛黃騰達。
下午的課，慕川依舊聽得很恍惚。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他才稍稍回過神來。
慕川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那隻沒有洛雲珂他就永遠摘不下來的手錶，心裡的鬱氣又一次湧了上來。
六點了，他又該回家了。
程野準時到達，在看到的慕川的那一刻，準時跳下車，為他開啟車門，恭恭敬敬的喚道，“慕先生！”
回到家，桌子上的飯菜全都是他愛吃的，今天他並沒有點菜，可洛雲珂貌似已經瞭解了他的所有。
從生活習慣，到飲食習慣，再到情緒變化，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她。
這也是慕川最為恐懼的地方，他感覺洛雲珂的眼睛就是一道X光，讓他從身到心都無法遁形。
“今天沒有給你送飯，有沒有生氣？”洛雲珂拽著慕川的手坐在餐桌前，拿著消毒毛巾給他擦著手，神情認真又仔細，甚至連指甲縫都沒放過。
“沒有，你忙你的，真的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已的，”慕川想收回手，卻又不敢，他怕惹洛雲珂生氣。
這幾天他一定要忍，只有讓洛雲珂放下戒備，他才能有離開她的幾分可能。
“可我想照顧你，”洛雲珂放下毛巾，抓著慕川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輕輕的舉到兩個人的眼前，語氣很是認真，就像是照顧慕川就是她的使命。
“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抓回家偷偷的養起來，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你，覬覦你，我也不想看到你的眼神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停留。
你是我的，是我洛雲珂一個人的，要不，你以後不出門了好不好？”
慕川身子一顫，他看著洛雲珂眼睛裡的偏執，突然想到了在俱樂部裡那個保潔阿姨說過的話。
她說，洛雲珂有潔癖，她最討厭別人動她的東西。
所以，他在她的眼裡，就是一個東西？
慕川眼睛輕輕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想知道，在你的眼裡，我是什麼？”
洛雲珂輕輕的在慕川的頭上摸了摸。
“你是姐姐在外面撿到的小奶狗，因為喜歡，就把你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