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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毛病,一定要打什麼旗子,我就不用,你看風吹斷了吧?”
彭越見遠處周殷的大纛垮塌下來,嗤笑一聲。
在他看來,楚軍都在防守,一個兵都勻不出來進攻,周軍怎麼可能出事。
誰能想得到,楚王竟然單人衝陣斬將,還特麼成了。
想了想,梁王又叫來傳令兵。
“叫大家撤下來,咱們死了那麼多人了,讓姓周的也流點血。”
“用不用搭建個簡易營地?”手下將領問道。
“弄個吧,估計……等等,周殷叛變了?不對,若是那樣應該和楚軍合流才是,或者反包圍灌嬰的騎兵。”
他看到周殷部幾千人還沒交戰就紛紛回撤,陣型散亂不堪,一副徹底潰敗的模樣。
“快探!”他叫來斥候屯長,“你親自去,一定要弄明白!另外,傳令叫所有人都給我回來!”
“什麼?項王一個人藏在雪下,突然跳出來把周殷和劉賈都殺了?”
漢軍方面,灌嬰第一個得到訊息,想到剛剛差點就從那走過,後怕得牙齒輕磕,發出細微的響聲。
這絕對是他從軍以來,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要真路過那兒,灌嬰估計自己的騎兵絕對攔不住項王,這簡直是一個瘋子。
“哪像一個君主,分明是一個刺客好吧?以後給你寫傳,給放刺客列傳上得了。”
灌嬰心說,他指著周殷身亡處,那剛聚集起了一千多人,對著楊喜等將領說:“項羽正在此處!”
手下嗯嗯啊啊的,沒人積極響應。
嗯,項王在,我知道啊,將軍你想幹什麼,讓我們去斬了他?
要不,同去同去?
千古名將確有此意,如果不是楚王,而是別人,就會來一句,趁敵立足未穩云云的。
現在,灌嬰見部將毫無戰心,下達了聚攏休整的命令。
“爾等是六縣的兵源,被灌嬰裹挾而來?”
這群跪著的軍丁中間,站起來一名中年人,回答說:
“啟稟大王,家鄉被無恥小人屠戮,我等本想伺機臨戰反正,幸好遇見大王,為我等報了大仇。”
“好!你們隨我回江東,積蓄力量,向主使者劉邦復仇。”
他看了一下,確實基本都是綠的,那就帶著走吧。
“唯大王是從!”眾人齊聲應道,就此又多了接近兩千人。
路上他本想順道攻擊一下彭越的軍隊,結果那老滑頭早退得遠了。
他了解到了項王適才的戰績,跑得很乾脆。
邊退邊想,幸虧沒藏自己這一路,楚王真殺瘋了,以前也沒這樣吧?
“大王成了?”鍾離眜看著一箭未發就敗退的周殷大軍,有點不可置信。
這開玩笑似的,近乎送命的計策,居然特麼的成了!
越來越看不懂了,或許我老了?
上將軍這麼想。
無可否認的是,向宇確實活著回來,還帶回來兩人頭,其中一個被隨行兵卒踢得不成樣子。
這玩意兒他當然不會親自拿著。
這時,再無阻礙的楚國大軍前鋒終於到了烏江邊,天已經開始黑了。
沒有船?
灌嬰早命騎兵沿江清掃過了,這本就一個烏江亭長,加一葉扁舟,現在連這也沒了。
“怎麼辦?”虞子期問道。
“想必上將軍早有準備吧?”裴駿笑道。
鍾離眜點點頭,說:
“把所有不用的東西,集中起來,燒掉!”
烏江畔升起一堆篝火,沒多久,對岸也亮起星星點點的火光。
“老家的人來接我們了!”龐頭兒拄著半截戰戟,說,他剛剛的戰鬥中腿上讓人刺了一下。
“哈哈,想不到真的能活著回去。”大春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瞎的那隻也在流淚。
“大王太猛了!咱們在這打著,一個人搶了兩大將的頭回來了!”
“沒想到那些騎兵說的是真的,大王確實偷偷跑了,就是跑出去自己殺人,也不帶咱們。”
“是不是嫌棄咱們拖後腿?”
“可能確實吧,誰敢跟他一樣,光溜溜的一個人就衝陣斬將!”
向宇站得靠前,看到那些舉著火把的,除了楚國官吏軍士,還有很多都是普通百姓裝扮。
載具中大船隻有二十來艘,更多的是各色大小漁船,就連只能乘坐一兩人的小舟也好幾條。。
“從垓下出發時,我就派了三撥人,讓他們先回江東告知會稽郡守項聲,敦促找齊船隻。”
鍾離眜知道向宇想問什麼。
“上將軍安排得真周到。”
這一路廝殺,休息時間都用來睡覺了,都忘了這個問題。
要是自己領軍,兩萬人到江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手拉手一起投江得了。
話說,前世的項羽,只剩二十八騎就不肯過江,難道剩了八百騎兵就有臉回去了?
那你千辛萬苦跑到烏江邊搞自刎秀是幹嘛呢?
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可現在沒機會問了。
很可能是跑到烏江邊直接被漢軍撕了,那些對話都是太史公腦補的也說不定。
“大王,事不宜遲,請上船!”項莊說道。
急切沒找到什麼大貨船,兩萬人一趟兩趟送不完,至少十個來回以上差不多可以,一個通宵搞定就算快的。
這些人大部分會先安置在大江,也就是後世的長江中的江心島,兩千年後叫什麼新濟州溼地公園。
然後在一兩天內慢慢運回江東。
少部分人當然會直達對岸。
此刻附近的大小船隻都蒐羅得差不多了,漢軍急切也奈何不得。
這都是鍾離眜的安排,沒有選擇更接近長江的駐馬河口,軍隊實在是接近極限了,也趕不過去。
就算灌嬰沒來也是在此地登船,出垓下出發之時他便計劃好了。
“先讓傷兵和女眷先上,我說了,等所有人都登船了再說。”
“大王,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意已決,多說無益,組織撤退吧,遲則生變。”
這幾句話是向宇看電視看來的,沒想到他說出生變這兩字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喊殺聲。
西北方向來了三條火把組成的隊伍,不知誰的部曲又到了,正在集結。
偶爾喊幾下振奮下士氣。
還要打,果然漢軍都不是易與之輩,這可是最要命的當口。
“我是西楚霸王,項羽!我大楚兒郎,隨我禦敵!”
向宇喊了一句,不等鍾離眜挽留,又對項莊說:
“你把上將軍、大司馬,項伯、項坨都先送上船,對了讓裴駿也上去,他的計謀在此無用了。”
“大王,你不要小看人。”裴駿掣出一杆大戟,“如不能伴君殺敵,活著有什麼意思。”
“那好,把裴駿的馬先送上船,他要孬了,回頭就砍了馬頭。”
左司馬大喜跪倒說道:“多謝大王!裴駿以身許楚,如有異心,當葬身在這烏江之中,為魚蝦所噬!”
此刻他沒有誰可以擔心的,唯獨那匹癩皮馬例外。
你可別著急立flag啊,未來長著呢,向宇心說,忙扶他起來,溫言寬慰。
“大王,是樊噲、周勃和曹參的部隊,天黑不清楚多少人。”斥候回報。
嗯,我曉得了,然後要幹嘛?
向宇完全沒想法,只是有點帶一部分人反衝擊一波的衝動,怎麼指揮呢?
他只能看著左司馬。
“把所有的戰馬都頭尾相接綁在一起,放在外圍,所有雜物都一起堆起來,要快。”
裴駿見大王目視自己,便發話道。
這話意圖一聽就明白,想來是販馬時遇到狼群習得的戰術。
虞子期雖心中一痛,可也立即把這話下達給部將。
如此多的馬肯定運不回去了,也不能留下資敵,最後還是得自己殺了。
這也是裴駿拜謝的原因,他看到船隊規模,就知今夜定是胯下“名駒”麥子的死期,想不到霸王居然連馬都記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