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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得我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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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跟班主任請了幾天假,剛開學的時候大家填過家庭情況調查表,對於她的家庭背景蔣興和也大致瞭解,所以沒多問什麼就給批了。

從西郊墓園看完沈居安回來之後她就病了一場,幾乎一直在發燒。

期間路綰綰有發資訊來過,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沈念躺在床上,意識混沌地用手機發了資訊回過去,只說自己沒事,讓她放心。

以路綰綰的性格,如果知道她生病了,一定會立刻逃課風風火火地跑來。

第三天早上醒來,沈念摸了摸額頭,似乎已經退燒了。

她撐著手臂坐起來,把床頭擺著的藥拿起來,仰頭喝了口水,把白色的藥片又吞了一片下去。

當天上午就回了學校。

課間大休息時間,路綰綰跑來找她,看到那張蒼白到完全沒有血色的臉差點暈過去。

“你這叫沒事??”

沈念溫柔牽起唇角:“就是小感冒了兩天,現在真的沒事了。”

路綰綰誇張地說:“你這臉色可以不用化妝直接去演林黛玉了。”

“聽說現在比較流行骨感美,大家不是都在減肥嘛。”

雖然對她的話滿臉寫著不相信,但因為沈念要去找班主任提前銷假,路綰綰只能不放心地回了自己班。

教師辦公室在教學樓後面的建築裡,穿過一條室內長廊後,中間是籃球場。

經過的時候,沈念在球場上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個高挺的身影。

顧北晞穿著白衣黑褲的運動裝,充滿張揚的少年感,抬手扔了一個三分球。

她滯了一瞬,怔在原地,覺得整個人從後脊背麻木到指尖。

從知道顧北晞媽媽參與了那件案子後,沈念就有想過自己再見到他時會是怎樣的心態,憤怒、漠然、還是怨恨。

即使內心深處明白無論如何都與他無關,但依然沒辦法平息自己,心裡像有個被絲線緊緊纏繞過的結,找不到出口。

一顆紅色的球經過空中弧線,彈了幾下後落在腳邊,她才茫然回過神來。

球場上有男孩子跑過來,看到她時驚訝道:“誒,是你啊。”

沈念認出來,是上次檯球室顧北晞身邊的朋友。

她有點尷尬地點點頭,彎腰撿起球遞給對方,抬眼的時候猝不及防對上了不遠處看過來的目光。

天邊散著的光暈仍然刺眼。

顧北晞靠著籃球架,雙手鬆散地插在褲兜裡,一半的身影被光包裹著,眉眼間少了幾分平時的冷感。

只片刻,沈念很快地移開視線轉身離開。

週五的午休時間,大部分學生會在學校食堂解決中飯,一下課班裡的同學就三三兩兩魚貫而出。

等沈念把上課的筆記整理好,教室裡已經基本上沒什麼人了。

她拿出早上自己準備好的三明治的時候,看到書包裡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解鎖點開,是餘佳歡發來的資訊。

沈念看著資訊蹙了下眉,剛準備左劃直接刪除,對話方塊裡很快又彈進來一條:不來的話我就直接去班裡找你了,有些話你也不想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吧。

從教學樓旁邊的鵝卵石小徑上去,撩過層層疊疊的花枝,後面是一片綠蔭繁盛。

學校的小花園裡這個點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人。

沈唸到的時候餘佳歡已經在等著了。

藝術班的學生可以不穿校服,她穿得很顯眼,一件白色緊身上衣和格子短裙,長髮散在身後,看起來明豔驕恣。

“聽說你爸的案子結束了?”餘佳歡捏著一袋酸奶,瞥了一眼沈念,開門見山地問。

她垂著眼皮,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喊你出來就是想正式提醒你一下,以後在學校裡就當不認識,我丟不起這個人。”

沈念看向她,聲音平淡:“如果不是你喊我出來,我本來也是打算這麼做的。”

她不是怕餘佳歡的威脅,只想做個了斷。

像是被她這種冷靜的反應氣到,餘佳歡立刻調高了嗓音:“說得好像多了不起的樣子,哦我忘了,你是第一名考進來的學霸是吧?但要是這裡的同學知道你從小就沒有媽,連爸爸都犯了罪死在了牢裡之後,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少女纖細的睫毛顫了顫,大聲反駁道:“我爸爸沒犯過罪!”

餘佳歡眉頭一皺,不屑地笑了一聲:“犯沒犯過的,反正人都死了說不清了不是麼?”

沈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雖然以前就知道餘佳歡對自己和爸爸的討厭,對曾經那個重組家庭的排斥,但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把厭惡這麼直接地展現出來過。

“餘佳歡,以前我只以為你是驕縱任性,直到現在才知道,你只是單純的壞。”

對面的人聞言挑起唇角,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她故意拖長了音調,嘲諷道:“那好人是指被抓進監獄的那種嗎?”

沈念沉默了幾秒,然後用力地推開她跑出小花園,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

這段時間以來,她可以接受餘冉的翻臉無情,餘佳歡的挑釁,但沒辦法聽到她汙衊沈居安。

餘佳歡知道她的軟肋。

身後的人斜了一眼沈唸的背影,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聲音,厭惡地把手裡還沒拆的酸奶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也走了出去。

沒人注意到小花園裡枝丫茂盛的植物後面,草坪上躺著曬太陽的,穿黑色薄衛衣的少年。

顧北晞眉頭皺了皺。

本來只是想找個清靜地方午休,沒想到無意間聽到了這種事情。

原本想提醒一下的,但想到自己已經聽到了不該聽的,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也懶得出來解釋了。

他本來就討厭所有麻煩的事。

下午的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因為有老師請假,幾個班就在室內運動場裡合在一起上課。

體育老師把所有人分成幾組練習排球,因為生病初愈,沈念被特批可以坐在場邊觀看。

餘佳歡在看到她的時候遠遠地翻了個白眼。

這種室內課下課後慣例需要有人留下來把東西收拾好。

還沒等老師指派人,站在第一排的餘佳歡先悠悠地開口:“老師,我們都累了一節課了,那邊那位同學不是休息那麼久了嗎,這活兒留給她才公平吧。”

說著指了指已經站回班裡隊伍的沈念。

男老師似乎覺得不太好,面露難色。

眾人都安靜下來,畢竟誰都不想被留下幹活。

幾秒後,沈念抿了抿唇,舉手溫聲道:“老師,那我來吧。”

所有人離開後,需要把球和筐子放回原處。

看著空闊場館裡四處散落的球,她茫然地吁了口氣,然後彎腰一顆一顆地把球撿到筐子裡,再搬到儲物室。

等到把最後一籃搬進去放好,剛直起身,突然聽到身後的門“砰”的一聲被從外面關上了。

諾大的體育館裡此時空空蕩蕩的,門外餘佳歡的聲音清晰可見:

“以前我就最看不慣你那虛偽的嘴臉了,總是裝得乖巧聽話的樣子,不知道給誰看。”

沈念走上前晃了幾下試圖推門,卻發現根本推不開,已經被抵住了。

只能對著外面大喊:“餘佳歡,你又在發什麼瘋?”

門外嗤笑一聲:“那就看晚上的時候是誰發瘋咯。”

她有夜盲症,餘佳歡是知道的。

而儲物間在靠近體育館後方的角落裡,裡面的燈最近壞了還沒有人來修。

白天的時候,因為有太陽光從視窗照進來不覺得暗,等日落黃昏之後,房間內就只有漆黑一片。

很快沈念聽到她抬腳離開,外面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因為上體育課之前大家都換了運動裝,沈念就把手機留在了書包裡沒有拿。

這節課又是這周的最後一節課,如果今晚沒人來的話,可能要到週一才會有人發現她。

趁還能借著落日餘暉的光,她拉出剛才看到靠牆角放著的一把鏽跡斑斑的舊椅子。

把椅子擺在身前,然後一腳踩了上去,鐵質的椅子腿有些搖晃,和地面接觸時發出刺耳的摩擦音。

她開啟那扇小窗戶往外看才發現,這裡正對著的是學校的人工湖,離會路過人的小道還隔著一段距離。

而且又是週五的晚上,這個點學校裡本來就人跡寥寥。

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沈念往外喊了幾次,但都沒有人回應,她開始考慮從那扇小窗戶能跳出去的機率有多大。

還沒等把手搭上窗臺,身體剛動椅子就突然向後傾斜,她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平衡,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和那把年代未知的椅子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

一陣疼痛傳來,耳朵裡還響了幾秒鐘的嗡鳴聲。沈念撐著手臂起來才發現,運動短褲下,小腿因為和地面撞擊腫了起來。

夜幕低垂,房間裡只有微弱的月光。沈唸的視野也漸漸消失,眼前一團黑濛濛。

她手搭著膝蓋坐在地上,在四周的幽暗裡開始覺得有些緊張。

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坐以待斃被動等著別人發現自己。

手扶著地面站起來,右腿能感覺到隱隱的刺痛。

她試圖在剛才擺好的筐子裡拿到幾顆球,想說如果從視窗扔出去,扔得遠一點說不定會有人能看到。

憑感覺轉身往後挪了幾步,摸到球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周圍的架子,上面有什麼東西倒下來,散落了一地。

但好在手裡已經拿到了球,順著有微弱光源的窗邊移動,沈念剛想從視窗把它扔出去,突然一陣聲響,門被從外面“啪”地開啟了。

“是誰?”

她順著聲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問,沒有想象中得救了的激動,反而因為在黑暗中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月光清亮,顧北晞在窗戶邊看到了一臉防備的少女,問:“你怎麼在這兒?”

他從籃球館出來要經過這邊,剛好聽到了裡面發出的動靜,又看到了門把上橫著放的棍子,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只是沒想到是她。

沈念聽到聲音後愣了愣,“顧北晞?”

她有些詫異,下午的時候好像沒見到他來上課。

但更沒想到的是,在這種時候見到的會是自己最不知道該面對的人。

“不好意思,我有夜盲症,不太能看清你。”

對方沒說話。

片刻後,她聽到逐漸向自己靠近的腳步聲,直到看到有模糊的人影在眼前。

顧北晞抬起手在她眼前擺了擺,問:“能看見嗎?”

空氣裡有男生身上的清冽氣息劃過。

沈念看著他的輪廓輕點了點頭,“嗯。”

顧北晞掏出手機,開啟了手電筒,說:“那走吧。”

因為突如其來的光源,眼睛一時沒能適應,沈念下意識用手背擋了下。

已經往前走的顧北晞髮現身後沒動靜,停下來轉頭,聲音輕佻,帶著笑意問:

“怎麼,還得我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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