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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察給石平英快速算了一筆賬,也終於讓他相信自己被騙了。
“你有沒有投錢?”
“兩千。”石平英幾乎是用了自己百分之九十的積蓄,交的入會款,卻沒想到竟被人騙了個精光。
說到這兒,石平英眼睛裡滿是晶瑩的淚光。不敢抬頭看王警官了。
“你還有沒有拉其他人來這兒?”王警官在試圖替石平英尋找無罪證明。
石平英搖一搖頭,說:“我嘴太笨了,又不會撒謊,除了用公用電話給家裡人打電話和寄信外,他想不到任何的方式叫其他人來這裡。”
那證明石平英沒有參與詐騙犯罪,在問完所有問題後,將他帶出了審訊室。
憔悴的石秀英,一看見石平英,兩眼就紅了,小跑著衝過去,衝他肩膀狠狠打了幾下。
“平英,那個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幾天。”
石秀英放開石平英,上下打量他一番,還好胳膊腿兒還在,總算放心了。
“姐,對不起,我只是想多賺點錢,替咱媽多分擔一點。”石平英感到羞恥,一直低著頭。
石秀英輕輕拍拍他的肩,寬慰道:“沒事,姐不怪你,媽也不會怪你。咱這次上當受騙了,就當長經驗教訓了,下次肯定不會再被騙了。”
石平英重重地點頭:“嗯。”
石秀英拉著石平英,想要走,卻又不敢。
那雙尋求幫助且迷茫的眼睛,再次盯上了王警官。
將近兩天時間,石秀英已經哭了兩場了。王警官擔心她一會兒又情緒失控,白手讓他們走了。
石平英遭遇詐騙的事兒,裡面的細節,不等大姐問,就已經和盤托出了。
聽到他說手裡沒錢時,石秀英摸了摸口袋,沒有底氣跟他說:“沒事咱不怕姐有錢。”
“回去了好好幹,跟廠裡的領導好好解釋一下。哪有人一口吃個大胖子,別太心急,有什麼需要,就跟大姐說,大姐能幫的一定幫。”
石平英重重地點頭:“嗯。”
“走了。”石秀英走在前,石平英跟在她身後,默默地出了派出所。
先前石秀英忙著找人,都沒有仔細打量這個城市,眼下心結了,才看了看這裡的景色。
街道兩旁都住著白楊樹,路面極其乾淨,車輛很少,天卻很藍,是一個易於居住的地方。
兩人走了兩站地,才上了公交車。透過車窗,石秀英數著這條街道上面,共有兩家照相館,兩家服裝店,裁縫店還有一家開著糧油店。
看上去每一處都有著與石城不同的美。
好似連風都省得颳了,難得的出門。石秀英藉著機會找了一下照相館,跟弟弟拍了一張合影。
祁山的經濟條件似乎更好一點,老闆店裡放了很多玩具、道具、服裝。
這段時間大家都在看西遊記,紅孩兒,影樓裡也遍地都是這些影視作品的服裝道具。
照相館裡有一臺彩色電視機,畫面清晰,好看極了。
石秀英才感嘆,發展得太快了。小城還有一些距離。
但這給了她很大的啟發,未來照相館要如何經營。
石秀英原本想把火車上面拍的膠捲。都沖印出來給那老鄉寄回去,可是口袋裡沒有錢,也生怕路上賽季丟了兩邊都收不到,心裡會有負擔。這個想法只得作罷。
石平英大姐的眼神中看出她的窘迫,正想說帶著大姐一起去。楊總那裡上幾天班,路費什麼的就都有了。
他一張口,石秀英就讓他清醒一點,不許再去。
石平英只好乖乖聽話。
石秀英別的本事沒有,做飯的手藝還可以,拉著石平英一連走了兩條街,才終於找了一個包子店鋪,跟老闆娘說了自己的困難,勉強打幾天工。
“劉姐實在對不起,我們得回家,但我們的錢都丟了,沒有辦法。您如果需要的話,我和弟弟可以給你幫兩天忙,你只需要幫我們買兩張車票就可以。”
石秀英吐字清楚,穿衣乾淨,手腳麻利,這個幹活的料。
在經濟不發達的年代,許多人生存都有困難。常常餓肚子。但何時秀英姐弟倆比起來,老闆娘還是覺得他們是幸福的。
事實上店裡的客人並不多,他也不需要員工,我聽了石秀英的陳述心軟了,留下他們在店裡幫忙。
在外的時間應著急賺錢回家,而家裡的燈豐收,左也等不到他的電話,右也等不到他的信,心裡更是焦急了。
鄧春風幾天不見媽媽,天天只喊著找媽媽。
眼看就快到她上學了,這幾天鄧豐收。因為貼心照顧女兒,甚至連扎頭髮都會了。
今天一個小羊辮兒,明天兩個麻花辮兒換著法兒的,讓姑娘成了奶奶家最耀眼的小明星。
這一天,鄧豐收做夢了,夢見石秀英帶著石平英坐火車回來。
剛一出火車站,明明看見他了,卻不打招呼,一走了之。
鄧豐收一下子驚醒過來,總覺得在這裡面有什麼不妥。
於是他。託於淑珍照顧女兒,自己騎著腳踏車趕往火車站。
傍晚時分,AJ745列車靠站了,長長的鳴笛聲之後,石秀英終於帶著三弟出站了。
大老遠就看到了鄧豐收,一路小跑。
都說結婚的女人,久別重逢勝過新婚,石秀英站到鄧豐收面前,只是傻笑。
“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回來?”
重新見到大西北的藍天和風,石秀英倍感舒爽,嘴裡的笑就一直沒停過。
“託夢給我了唄!”鄧豐收拍拍石平英結實的肩膀,接過了石秀英買給家裡人的禮物,往回走。
石秀英主動挽著丈夫的胳膊,邊走邊訴苦:“要不是那個王警官和那個包子店的老闆娘,我和平英可能就回不來了。”
“世上還是好人多,那以後有機會再去,一定要看看他們。”
“嗯。嗯……當家的給我報不報路費?還有春風怎麼今天沒來?”石秀英難得在丈夫面前撒嬌。
此時的大姐看起來比以往都更像姑娘,連石平英都羨慕姐夫,能娶到大姐這麼有智慧勇敢的妻子。
算算年齡,他到了該娶妻的年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