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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今夜為他的奔走還是未來對他的謀劃,她哪一件事不是為他殫精竭慮甚至說是處心積慮的。
如若不是要為他選擇最好的最優秀的伴侶,她也不至於要想盡辦法去背棄自己當初的諾言,背叛自己多年的好友。
而且,當初若不是她陰差陽錯懷孕了,她也不至於永遠的被困在這皇宮裡困在他的身邊,相見生厭,相殺又不忍,心如刀割痛徹心扉.....
這是她的兒子嗎?
這是束縛她的枷鎖!這是凌遲她的閘刀!
是她的傷痛!是她的恥辱!
縱使這傷早已結成了痂化為了疤,她也要時刻謹記,時不時的跑來揭開,讓它們血淋淋的流淌在自己眼前,猶如蠱蟲肆虐,猶如萬蟻噬心。
“操心?得了吧......”李君琢勾起唇角自嘲一笑,他可承受不住她的這份操心,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了。
“行了,兒臣拜謝母妃為兒臣‘操之過勞’,謝母妃的大恩大德寬宏大量,兒臣日後定然不敢辜負母親大人您的期望。”
李君琢風度翩翩的起身,落落大方施施然的向她做了個揖行了一個大禮,實則是想拜託她趕緊走吧,省得自己眼見心煩得很。
“母妃想必也累了,兒臣傷勢未愈也乏了,不知道能不能請求今晚讓兒臣先睡上一安穩覺,母妃您明日再來為我‘操心’呢?”
李君琢知道自己要是再與他這個母妃爭執,只怕爭到天亮也沒個結果,況且這本就是個難題,本就是個死結。
而他今日這副殘軀病體也不適合再與她爭吵,為了自己能多活幾年,他不得不先向她服個軟。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李君琢竟然緩和了語氣,姿態也放了下來,“母妃,兒臣想要跟您討要您身邊的一個人,不知可否?”
“哦?”
楊蓁灼斜睨著雙眼,心中一陣狐疑,這些年來她明裡暗裡往這武德殿裡塞了多少人,他都一概不理一應不收。
如今竟然主動來跟自己開口了,難得他開一次尊口,自己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本來想順他的意的楊蓁灼,又突然想到他莫非是要丟給自己一個難題,莫不是又是一個穆之嵐?
遂立馬心生戒備提高了警覺,舉手摸了摸鼻翼佯裝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問道,“是誰啊?本宮可以考慮考慮......”
李君琢立馬回道,“葉寺,想必眼下他是回華清宮覆命了。”
唇角一勾狡黠一笑,方才竟然還敢不遵從自己的命令,如果將他討了來就不信他不聽自己的話。
這下楊蓁灼心中更加狐疑了,“葉寺?那是誰啊?本宮那裡沒有這號人物,你怕不是搞錯了吧。”
“沒有?怎麼可能,他明明就......”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這話是在懷疑她?
“沒有就是沒有,本宮還能騙你不成!”
楊蓁灼有些生氣了,他們母子倆如今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李君琢拳頭緊握,指關節咔咔作響,難道他又被耍了嗎?真是可惡!
楊蓁灼剛想問葉寺是誰,恰在此時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大內總管蘇德全前來傳召,只見他後背的衣衫微微溼潤,由淺青色變為墨綠色,額頭上還滲著絲絲汗珠,可見是趕著過來的。
他也顧不上擦汗,連忙跪拜,“奴才參見楊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然後起身,對著正德殿叩了個首,“啟稟楊妃娘娘,奴才奉皇上之命,前來請您去往正德殿一趟。”
正德殿乃是皇上辦公的宮殿,是皇上批閱奏摺與大臣和后妃們商量政事的地方,想必也是知道如果是寢殿如果是私事的話,楊蓁灼是斷然不會去的。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楊蓁灼狐疑道,心中頓時不爽,“他莫不是派人跟蹤我?真是小人,竟專門做這種腌臢齷齪之事。”
蘇德全汗顏,就是知道她在這裡生怕她鬧事惹出什麼禍端來,聖上這才趕緊叫他來救場啊。
當然這話他不好明說,更不敢直說。
而且普天之下莫非黃土,敢在皇宮裡直言皇帝的不是,也唯有楊妃一人了。
楊蓁灼有些傲嬌,本就起身的她有慢悠悠坐了下來,“本宮不去,本宮還要與吾兒君琢敘舊談心,聊聊天話話家常呢。”
本來她都已經起身準備走了,這下又不得不坐了下來,還喚來了在門外等候的貼身宮女,吩咐她再為自己續上一杯茶。
李君琢心生詫異,方才他們那是在敘舊談心嗎?那是在舊事重提殺人誅心吧!
卻也是見怪不怪了。
就連前來傳召的太監蘇德全也知道她說的這是假話。
說來也奇,這楊妃娘娘雖說平時冷是冷了些,對他們這些下人也是高高在上愛搭不理的,但也不至於惡語相向非打即罵。
可是一旦對上那皇上和睿王殿下,整個人就跟那刺蝟一樣渾身長刺,又跟那瘋狗一般見人就咬,好似在這後宮中,她的勁敵不是皇后以及其他嬪妃們,倒像是皇上與睿王殿下。
而這兩人呢,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兒子,還真是怪事。
“行了,母妃您還是去一趟正德殿吧,至少您得先踏出兒臣這武德殿了,不然只怕父皇很快就要殺到兒臣這邊來了。”
這已經是在赤裸裸的下逐客令了,李君琢又接近她附耳小聲提醒道,“兒臣這身上還有傷呢,可不方便接待啊。”
心裡不由得感激起他的父皇來,為了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不惜將這禍水東引,引火燒身,當真是勇士之舉,有帝王風範啊。
不得不說,最瞭解他們母子二人的人還是他的父皇,猶記得他的父皇對他說過,他的母后是因為愛他,所以愛之深責之切,是因為關切他,所以關心則亂。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些年來,不管他是否願意,母妃確實一直在為他籌謀,或者這就是所謂的愛呢?不過時至今日他還是搞不懂,也絲毫感覺不到。
見她還無動於衷,並沒有要移步的意思。
如此的不知趣,李君琢不由得心生怒火,直接冷言道,再次下逐客令,“父皇能容忍你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我可不想在這裡陪你發瘋,你愛走不走,我恕不奉陪!”
說完也不等她發飆就徑直走向自己的臥房,然後再狠狠摔門而入,重重關上門栓,對於她,他算是趨利避害敬而遠之了。
楊蓁灼愣在原地,不由得心生悲涼,這一次她明明是要來關心他的傷勢的啊,還帶來了他最喜歡的西湖龍井。
明明是想坐下來好好跟他說話的啊,為此還特地帶來了能夠凝神靜氣的西湖龍井,卻為何還是會鬧成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