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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聽說過沒,今天咱們班要來一個轉校生。”八卦時間到。
“你聽誰說的?”一個人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
另一個女孩問道:“那是男的還是女的總可以說吧?”
“是個男生,好像還是從很遠的地方轉過來的。”
“具體是哪兒?你這連個準確的地名都沒有,怎麼好意思說自已是盛和八卦王的?”
“這跟我八卦王的稱號有什麼關係啊,有本事你別找我打聽啊···”
一個素未蒙面的小孩子被身著藍色過膝長裙,同色系針織衫的女子退了進來,女子站在門口,拍了拍離她最近的一張書桌說道:“都在幹嗎呢?回座位啊。”
“幾分鐘沒見,這麼鬧騰,怎麼?要翻天啊,你們又在說什麼八卦呢?還有你顧惜,你怎麼給我管的?”
發洩一通後,女子調整好呼吸,緩步走到上講臺,正了正眼鏡說道:“算了說正事。同學們,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
“大家好,我叫李涔煜,涔是三點水加岑參的岑,煜是火——日——立,很高興能和大家成為同學。”男孩邊寫邊介紹道。
“好,那涔煜同學,你看下你想坐哪?”
李浩然四處掃了掃,目光落在一紮著雙馬尾,低著頭嘴裡唸唸有詞的女孩身上。
她是剛才老師口中的“顧惜”?
李浩然告訴老師心中所想後,隨即落座。
雖然整個過程不過幾秒,但李涔煜還是捕捉到一絲老師的不滿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似乎融入這個集體好像比較重要。
一堂沒什麼意思的班會課就在分神與玩鬧間過去。
“你好,我叫李涔煜,可以告訴我的你的名字嗎?”
“顧惜,惋惜的惜。”
“惋惜···”
“沒什麼,你就當是沒聽見。”
“哦,那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顧惜沒有回答,坐正了身子,擺弄著一塊缺了一角的四方形橡皮擦。
李涔煜見顧惜淡漠的態度,自覺是自找沒趣,溜出座位繼續交朋友去了。
許是初來乍到,李涔煜的交友之路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似乎沒有一個人想和他做朋友,在他做完自我介紹後,或者說是見到自已的那一刻,旁人總是一種嫌棄的模樣。
李涔煜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他似乎對這樣的生活感到有些疲憊,過去的經歷如同一部不斷重複的電影,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他嘗試著融入新的環境,卻總是不斷地轉學。每到一個新的學校,他都要重新開始,努力去適應新的同學和老師。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但他似乎早已習慣了孤獨,每每被環境拋棄之後,他總是釋然一笑,然後安慰自已,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有那麼容易玻璃心啊。
他看著新同學們一個個小團體有說有笑地聊著天,但眼神時不時總是瞥到自已身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在李涔煜血液裡流動著。
一個矮個子,留著寸頭,大眼睛男孩擋住了李涔煜,說道:“真不愧是大山裡出來的孩子,口音那麼奇怪,而且你看啊,他真的好黑啊,黑炭似的,不會他們家是挖煤的吧,哈哈哈—”
“挖煤的還好啊,就怕是從小泥巴堆里長大的,哈哈哈·——”別的同學附和道。
面對陌生人的嘲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李涔煜都以為自已能夠釋懷能夠忍耐能夠微笑去面對,可是握緊的拳頭,指甲嵌在肉裡的疼痛感告訴他——“一切都沒有改變,自已還是如此懦弱。”
一個身影如風般擋在了他的身前,是
顧惜!女孩的麻花辮不經意間掃過李涔煜的鼻尖,留下一抹淡淡的梔子花香。那股清新的香氣,讓李涔煜漸漸忘了自已的窘迫,內心的焦躁也被這一抹花香撫平。
陽光灑在女孩髮絲上,披了層紗似的,亮亮的,閃著微光。
顧惜雙手叉腰,指著那個叫陳商的男孩說道:“喂,陳商你們夠了沒有?對一個新同學敵意這麼大,有意思嗎?”
“有啊,怎麼沒有意思啊,尊敬的班長“大人”。”陳商陰陽怪氣說道,明知顧惜對這個什麼狗屁班長做的已經厭煩疲倦,噁心至極,卻偏偏在這時候提醒她,應該用自已的職能來解決問題。
李涔煜總感覺倘若顧惜此刻轉過來一定會是一副“吃人”嘴臉。
顧惜眉頭緊鎖,雙手不停地摩挲著,努力抑制著內心的憤怒。她默默地告訴自已要保持冷靜,深呼吸了幾次,試圖平靜那顆躁動的心。終於,她的表情漸漸舒緩,成功切換成“笑面虎”模式。
“哦?是嗎?既然你叫我一聲班長,那我理應送你們一程,對吧?正好老師前腳剛走沒多遠,現在去請應該還來得及吧。”
“哼,那你就去叫啊”陳商和他的小弟出奇默契說道。
顧惜走到門口,試探性地邁出一小步,便覺著手臂被什麼物件鉤住似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陳商那小子。他那群小弟將“有福同享,有難你當”這八個字玩的算是明明白白了。
陳商扯了扯顧惜的衣袖訕訕道:“你···你還是別驚動劉老師她老人家了,她上了一節課也挺累的,就讓老師休息休息吧,啊···”
“那你背後那幾個呢?需要我去請老師嗎?”
“不···不用了。”
陳商帶著那些個小夥伴夾著尾巴,準備繞道離開。
顧惜輕輕敲了幾下桌子,緩緩開口道:“站住,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什麼?”
“說對不起。”
“憑什麼!”
“嗯?”
“李涔煜對不起。”
說罷,幾個男孩不見蹤影,許是偷偷地方躲著去了吧。
“膽小鬼……”顧惜心中暗自嘀咕著。
顧惜慢慢地轉過身來,眼神略帶一絲疑惑與不解,直直地盯著眼前這個與自已身高相仿的男孩。她的聲音平靜冷淡:“你被別人罵了不知道還嘴嗎?還是說你是個“”傻子”啊“說完,她微微一笑,隨即側著身子從男孩身邊擦身而過。
那一抹梔子花香仍然飄灑在李涔煜心中。
“我以為這一切都是正常現象呢。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啊顧惜。”李涔煜跟隨著顧惜的腳步回到座位上,說道。
“喂,這哪裡正常了?”
轉過那麼多次學,這是李浩然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已曾經所遭遇過的一切都是變態的,都是不符合常規的。
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嫌棄我···
“顧惜——”李浩然嘴唇微張,不經意間吐出女孩名字。
顧惜嘴角耷拉有些無奈,厭煩,還是很客氣的回答道:“幹嘛?”
“哦哦,稍等稍等。”李浩然從校服口袋裡摸出兩塊微微融化的大白兔奶糖,放,閃閃說道:“給你糖,謝謝你幫我。”
看到女孩毫無反應,那隻原本伸向她的小手微微顫抖著,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束縛,讓它無法自如地收回。男孩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他迅速將手抽回,同時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一旁的課桌。
這時,他注意到課桌上恰好有一個空閒的位置,心中暗喜,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手中的糖果,輕輕地放在那個空位上,抬起頭,微笑著對女孩說:“糖放你桌上啦。”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期待和緊張。
“等等,把你的糖收回去吧,無功不受祿。”
“什···什麼意思呀”
“意思就是說,你的糖,我不要。”
“為什麼呀?”
“我又沒有幫你什麼,況且你剛才的那句謝謝已經足夠了,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那算我請你吃也不行嗎?”
“不行,你收回去吧。”
“哦···要不你還是收下吧···”
“噓,先上課。”
“嗯。”
李涔煜看著手中愈加融化的奶糖,帶著不解,度過了最安分的一堂課。
其實上課就是個藉口,顧惜是真的不大想和對面這個小鬼繼續交談下去了。
對就是小鬼。
“噠噠。”李浩然用筆尖敲了敲顧惜的桌角,以一種似細柳般的聲音啞啞說道:“顧惜,你看,這像不像你?”
顧惜看了眼傳說中的畫像——橢圓頭,卡某蘭般的大眼睛,潦草的麻花辮像是散亂的麻繩。
“嗯···像。別吵我。”
“哦···那我下課再找你玩啊。”
李涔煜看著手中愈加融化的奶糖,還有那幅畫像,帶著不解,度過了最安分的一堂課。
課堂結束後,李涔煜拿出課上摺好的“東南西北”再一次找到了顧惜。
“顧惜顧惜,我們來玩東南西北吧。”
“不想,你自已玩吧。”
說罷,顧惜從桌肚裡拿出一個米黃色小包,用淡藍綠色校服袖遮住,離開座位。
李浩然自覺無趣,又修改起了已經有些揉碎的”東南西北“,心裡唱著媽媽經常哼的那首曲子。
一天相處下來,李浩然發現,顧惜似乎除了語文和音樂其他課程都不算特別上心,其他課嘛似乎和自已也沒有兩樣嘛?
不過自已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說別人,畢竟自已可是玩了一天。
這一整天實際上與過去並無太大區別,日子依舊如往常般平淡無奇地流逝著。只是似乎多了個有趣的人可以消解內心的孤獨與無奈。
李涔煜的糖一天也沒送出去,他將那顆已經融化掉一半被捏成“四不像”的奶糖丟進了嘴裡:“顧惜,你一定會願意成為我的好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