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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氏到了李姨娘的院子,開口就嘲諷道:“呦,這不是咱們老爺最寵愛的李姐姐嗎,怎的如今落到這個地步,叫妹妹好生心疼呢!”
她眼眸含淚,秀眉一蹙,一副嬌弱清麗之態。
李姨娘冷冷看著她,直接道:“李舒年,你莫要猖狂!”
小李氏佯裝驚訝道:“沒想到姐姐還記得妹妹名諱,真是讓妹妹心中歡喜呢!”
李姨娘一句廢話都不想和她說,上去就是想要拉扯她的頭髮,這招她不曾多用,上次用還是生產那日撕扯秋月的。
小李氏的侍女連忙攔住,小李氏冷笑,“李雲嵐,你竟敢打我!”
……
直至孫唯和王氏等人前去江寧府考試,這場鬧劇都沒有結果,只是那個五小姐的侍女被趕出縣令府了。
到了江寧府,孫唯便要和堂弟孫景暄閉門讀書。
王氏和孫大伯看著實在心疼,就讓孫唯和孫景暄出去玩玩,讓隨從跟著,體驗江寧府的風光。
孫唯和孫景暄感嘆,“暄弟,這江寧府真是繁榮!”
孫景暄點頭,“明哥說的是,瞧瞧前面有人群圍擁,咱們去瞧瞧吧。”
孫唯頷首,他的暄堂弟難得要提出要求,他便帶著孫景暄到那人多處。
只是他們人小,身量也小,自然看不到那裡面的情景。
後面跟著的僕從想先擠進去看一看,孫唯制止了。
他詢問旁邊的的男人,“這位兄長,為何這麼多人圍在這啊,可是有什麼緣由?”
被他詢問的那個男人低頭,他心裡高興,臉上自然也表露出來了,笑眯了眼睛道:“小公子,你不過才八九歲,而我已年近不惑,我怕是和你父親是一輩兒的了,如何能與你平輩相稱?”
孫唯笑,他原就是故意這樣稱呼的,人都想年少,不會喜歡旁人說自己老的,他既希望從這人嘴裡知曉裡面發生的事,便要讓他高興著並且心甘情願講給他聽。
他綻放笑顏,如春水融融,“您正當壯年,便是最英俊威武的,是我大梁的好男兒,便是論年紀,我也瞧不出您已不惑之年了。”
男人笑著講這裡面發生的事,“這裡面啊,也沒什麼,就是一姑娘在賣身葬父呢,原也不必眾人圍觀看了,但那姑娘生的清秀,哭起來更是梨花帶雨的,讓人瞧著心裡憐愛。”
孫唯皺眉,賣身葬父?
“這不,有個少爺便憐惜她,要給她銀子葬了她父親呢!
只是姑娘不願意,非要報答他,要跟著他回家去。”
孫唯瞭然,怕是這姑娘賣身葬父是假,想攀上那等俠義的少年公子才是真。
正巧裡面爆發出一陣聲響,眾人都唯恐染上禍事,紛紛走開,孫唯才得以一探究竟。
原是那姑娘撲通一聲跪下來,對著地上躺著的男人又哭又是笑。
“爹,您去了,女兒無用,連給您辦喪事的錢都沒有,只這終遇上了好心人,爹您常說,要知恩圖報,女兒便聽了您的教導給這個好心的公子做牛做馬,報答他的恩情啊爹!”
孫唯瞧那個好心的少爺衣著富貴,便知那是不曾受過苦難的富貴人家的孩子,此時也漲紅了臉,不知說什麼好。
孫唯再瞧地上的那男子,男子瞧著真死了,胸口也不起伏,雙目緊閉。
正在那少爺不知所措之際,孫唯開口了。
“那位公子可給了你銀錢讓你好好安葬你父親?”他問跪在地上哭訴著的清秀姑娘。
那姑娘見他只是一個生得好的小兒,就紅著眼眶點頭不說話。
他見那少年公子就想著交個朋友,反正在不熟的江寧府多個人脈總是好的。
就道:“既是那公子給了你銀錢,又不叫你報答他,你便去安葬了你父親就可,不必追著那位公子不放。”
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臉色一僵,她確實是瞧見這公子年少英俊且衣著富貴才主動要報答恩情的,便是想著跟著公子去享福。
她解釋道:“這位小公子誤會了,我爹生前教我便是再怎麼落魄,都不能忘恩負義,更要報答恩人……”
她悲傷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孫唯蹙眉,這姑娘是那黏著不放了,“我原不是那少年包青天,也不必多管你們這閒事,但我觀公子神色,便知他不想姑娘糾纏,卻又不好意思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怕傷了姑娘的心,畢竟姑娘剛失了父親,
姑娘也知曉那公子不缺銀錢,也不缺使喚的婢子,更不要你報答恩情,姑娘可否明白了?”
他雖不是少年包青天,但江寧府有知府這個天然的包青天在,這姑娘不能達成心中所願,還說不定被知府定一個訛詐人的罪名。
姑娘也聰明,知曉自己被看出想法來了,只能給旁邊的看客幾枚銅錢叫他將她父親抱起來向喪儀館走去。
臨了了還給孫唯和那位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公子拜了一拜,嘴裡道:“多謝公子,也多謝這位小公子。”
孫唯笑著目視她離開。
孫唯又走到那位公子面前,見他還面色恍惚,回不過神,就擔憂道:“公子可有礙,可要我兄弟二人送你歸家?”
那位公子看向他,道:“多謝這位小公子出言,不然我今日怕是得帶她回家了。”
他苦笑。
孫唯安慰他,“公子乃俠義少年,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實乃我輩楷模。”
一看就高堂之上、不曾接觸過平凡人的少年公子,又怎麼懂得人情世故呢?
那公子便邀請他們兄弟二人到他家做客,說是要好好感謝孫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