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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薩達拉託的時間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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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茫茫白雪之間的來,奮力掙脫著,要站起來,可是他還是不能動彈。

冰雪嚴寒,雖不入骨,卻也殺人心。凜冽北風,刺不入身,卻也涼寒人心。

來在雪山崖頂,看著漫天烏雲,遮住兩個太陽的熱焰,紛飛的鵝毛大雪,或許飄落了千年,片片引人厭倦,朵朵讓人厭煩。

“非要躺著才能痊癒嗎?歸,你真是太煩了,非要把我裹在這防寒袋裡。”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他的執念像是被別人拋棄的流浪狗,再沒人拾起。

不能動彈的來成了附近雪狼群的獵物。不同的狼群在爭奪著來的歸屬權。黑狼和雪狼吵的最多,雙方一直保持著剋制。

突然雪狼中的可憐蟲想要率先搶奪,被黑狼們迅速攔截下來,雙方又是一大段爭吵,像是征戰雙方的外交談話,又像是街頭流氓辱爹罵孃的街罵現場。

最後,黑狼們不願再這樣吵下去,黑狼的頭領直接撲向雪狼頭領,雙方撲殺撕咬在一起。血的紅色瞬間滲透到了飄飄白雪之中。

整個過程,灰狼看在眼裡,卻一直按兵不動,直到數量佔優勢的雪狼拿下對手後,便迫不及待地去搶獵,但是又被雪狼攔下來 ,雙方又是一頓撕咬。

冷眼旁觀的來,看著這些畜生,竟然為了自己的肉互相爭搶。心裡很是煩躁。

“哈哈,如果狼群統一,那我的命就沒了。”來的立場從來不是固定的,只是他從來沒有過自己想法和慾望,他的意志也像個任人裝扮的姑娘。

哪個頌擊者不是被駕馭意志的玩偶呢?歸總是讓來從迷惘中尋找到新的方向。兩人的友誼像是要把世界吞噬,但完成了任務,芮旻便不會多心。終於,歸有了自己的意志,他喚醒了來意識裡的慾望。

來帶著這些慾望,重新駕馭了自己的意志,現在的他早已不再對芮旻唯命是從,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頂崖之上,雪狼戰勝了灰狼,白雪皚皚的懸崖上,黑狼和灰狼的血染紅了寂靜。

白雪和雪狼化為一體,紛紛低頭伸舌頭,朝著來奔來,妄圖撕咬來的雪狼靜悄悄地變得越來越多。走在最前面的是雪狼的頭領,遠遠看去,身長三米,全身純白,離近了看,又不是全身白,眼睛含有深黑的眸子,眼神裡沒有恨意,只有殺意,黑色的鼻子不停地嗅來嗅去,鋒利的爪子隱藏在白色的毛皮之下,但是隨時伸出。

來非常想和這些狼群較量一番,但是身體被綁的結實,而且越來越結實。

他漸漸覺察到了異樣,這個睡袋變成了捆綁的繩索。他又狠狠的掙扎著,但是又沒有用。

與此同時,來也覺察到雪狼頭領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來被雪狼頭領踩在了腳下。看著眼前雪白英俊的嫩肉,雪狼流下了口水。

來側開脖子,躲避雪狼的啃咬。雪狼發怒,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吞下來的整張臉。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來眼前的雪狼消失了。

來的周圍從千里冰封之地,變成了枯黃沙漠。當他鎮定下來以後,發現自己身邊站著一位憤怒的長者。

“你還活著啊?”

來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父親薩達拉託.興復。

“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 你暫時先在這裡吧。能不能生存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這是哪裡?”來連忙問了父親,“這是要幹嘛?”

“這是時之沙漠,我帶你來這裡,是要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如果你僥倖活了下來,就來找我吧,這裡是薩達拉託的墓地。”

興復說完以後,就消失在風沙之中……

來看到父親之後,就知道自己的捆繩是誰綁的了。

時之沙中有巨大的沙之妖魔,以及沙暴口,他們是時之沙漠隱藏的兇獸。沙之妖魔飄蕩空中,有一副人臉,一具人形,渾身黑霧繚繞,流沙在它四周圍繞。沙暴口,長著一張大嘴,滿嘴尖牙,身形巨大,張牙舞爪,有一雙爆發力十足的後腿,可以直撲或飛撲目標。

如果不小心遇到他們,你的時間會被吸走,你也將不復存在。來從小就聽過爺爺講述時之沙的故事,說那裡有眾多千奇百怪的異獸 ,有的可以馴服,有的野性極大,有的呲牙咧嘴,蠻橫兇狠,有的狡猾奸詐,神出鬼沒,如果不小心遇到,一定要跑。

而時之沙裡的野獸,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野獸,而是在時間壓中扭曲的時間動態。他們時而漂浮,時而奔跑,時而靜坐,時而躁動。沒有誰願意與他們交戰。

“老爹還是在乎我的,都沒把我帶到野獸聚集的地方。”來在心裡自言自語。

可是現實一下子,把他的天真擊碎。他被從天而降的沙暴口整個吞下。

來瞬間冷汗直流,渾身上下在拼命扭動著,手上的繩子被掙脫,終於能夠碰到了綁繩的繩結,來用力一拉時間瞬間凝滯。然而,時間繩結,一旦解開,就會穿越到繫繩人所設定的時間之中。

來在這一刻進入了時間通道。

來解開繩結以後,眼前世界瞬間向上翻湧,原來是自己在向下墜落,落地之時,便穿越到了興復的時間層裡。

來進入到了興復失去長子風博的那一天。

來看著他們在戰場上拼盡全力,和南方域獸們作戰,風博的艇艦被火龍噴火擊中,墜落,然後艇艦被突然出現的巨龜銜在嘴裡,最後艇艦要被咬碎的時候。巨龜被興復用『時間墜落』在現實中抹去。巨龜被傳送到別的時間。

興復把風博從艇艦中抱出。

來追上去,看著自己的哥哥。

“我馬上醫好你,你等一下。”興復稀鬆平常地說著。

“不要,不用了。不要救我了。”風博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興復並沒有理他,自顧自在施展『回溯』。

“夠了!不用麻煩你了!”風博突然大聲喊道,向後重重倒下。

興復趕緊將風博扶起。

“你不能放棄!你怎麼能死?我救過那麼多人,怎麼能讓你……”

“不必了,我想先到這裡了,我不想讓自己再兇殘下去了,我已經受夠了殺戮……求你,我求你,讓我死去吧。”風博眼裡寫滿了期待,也寫滿了疲倦。

來本想過去勸說,但是發現自己修改不了這些,自己連哥哥的手都牽不到。

哥哥不願殺伐,父親也成全了他,讓他死去了。

這是來不曾瞭解的事情,他僅僅知道哥哥是在戰場上死去的,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

隨後,來的時間層繼續向下墜落……

在這個時間層上,來看到了,芮旻和風博乘坐火龍在這片大陸上馳騁。

他們似乎和這裡的巨獸們都很熟悉,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名字,芮旻每次叫他們的名字,還用雪魔法給他們降溫,他們都很歡快地鳴叫著,風博還會從火龍上下來,給他們餵食肉糧。

“他們是這裡最為勇猛的衛士!他們也將是我們的衛士!”芮旻對風博這麼說道,芮旻和風博都非常開心,彷彿世界在他們腳下。

看到這一幕,年僅二十歲的來,感慨萬千。

時間層數上升,來跟著向上來到了新的時間。

萬里無垠的草原,風蕭蕭,百草扶搖,芮旻和風博在廣闊的草地平原上馳騁,遠遠看到了幾隻火龍,於是他們便商量好,要跟蹤這些火龍,到他們的棲息地。

在跟蹤的過程中,他們兩個乘坐的都是火龍。被跟蹤的火龍群,向四面噴發火焰,警示周圍飛群讓道。

遠在山原上的成群的暴熾虎,看見火光,紛紛逃竄。而百獸奔逃,吸引了兩邊的獵食者熔岩獸,以及更加巨大的吞火鳥。熔岩獸可以向天上噴射岩漿彈,擊落天上的獵物,然後迅速捕食。吞火鳥不害怕火焰與岩漿,巨大的喙口一張,可以吞下半隻火龍。

成群的吞火鳥從岩漿地裡冒出來,岩漿獸也大量出動。原本綠茵茵的草原,瞬間改變了地貌,化成一攤岩漿地。芮旻和風博第一次見到如此陣仗,互相商量以後,決定迅速離開。可是漫天的岩漿彈,以及隨處可見的吞火鳥,不會輕易放縱他們離開。

於是二人在灰燼如雨的天際畫出一道道弧線,可是吞火鳥還是緊跟不捨,於是二人變向上,想要躲在雲層裡,這樣岩漿彈打不到,又可以躲避吞火鳥的追擊。

可是,芮旻在飛向雲端的時候,突然有一隻奇大無比的巨蛇神從雲端鑽出,巨蛇脖子向前一伸,芮旻座下的火龍便被吃掉了。蛇神沒有吃掉人類,因為它是真神,芮旻勉強逃過一劫,蛇神也突然消失了。就在芮旻失去坐騎,下落的時候,被風博救起,兩個人乘坐一個坐騎,快速地撤離了這片紛爭之地。

芮旻的性格像是火焰,可是命中星象屬風,他的力量在冒險中從來沒有顯山露水,因為他在絕境中總是有人幫助。

在龍背上,兩位血氣方剛的少年,開始他們的對話,在這一瞬間,似乎沒有了上下階級,沒有了地位從屬,只有兩個強壯而又強大的知己。

“你救了我。”芮旻的眼睛是冰晶藍,高挺的鼻樑顯示他地位的尊重,他平時一直沉默寡言,也和別人少有交集,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喜歡跳火舞,冰槍演練等難度極高的運動。但是高處不勝寒,他幾乎沒有朋友,自己的父親也是對自己十分不信任。

“我是您的家臣,救你,保護您是我的使命。”風博和來一樣,眼睛是綠色的,毛髮和芮旻一樣是棕色的,他的眼眸裡藏匿著溫柔,他的嘴唇吐露著淡紅色的溫柔。

“從今天起,我們私下以兄弟相稱。”芮旻十分開心,自己可以交到這樣的朋友。

“不敢,我已經有自己的兄弟了。”風博的頭在芮旻面前似乎永遠抬不起來。

“你們兄弟,應該是一樣的赤膽忠心,我也會十分器重你弟弟。說實話,我的陣營需要人手,薩達拉託的勢力,是我所看重的,有了你們,我的地位在父親那裡就會提高。”芮旻一向都是毫無保留地表達自己的野心。

“我……”

“大兄弟!您就不要再拘束了,這裡就咱倆人,你把我踢下去,也沒人知道,你也可能有這個能力,所以,我不會懷疑你,所以你也不要在和我見外了。”芮旻講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這為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也為他贏來了不少的人氣。

來看著自己年輕的兄長,眼中泛出了眼淚,原來,自己的哥哥,和自己一模一樣。

突然時空斗轉,來又降落到了新的時間。

芮旻的金殿富麗堂皇,花雕玉樹,珍寶玉石鑲嵌於門堂樑柱之上,幅彩蓮華,紅漆白瓦之下,又有珍獸異怪溜蹄行走。

來看到芮旻高高在上,諸臣皆至,高聲下令,征伐南方,一時間,百官俯首,走獸難行,芮旻的咳嗽聲,都能蓋住整個殿廳。他的詔令,現在幾乎沒有人敢有異議。

原來,芮旻和風博在冒險中,無意間找到了火龍洞窟的洞門,裡面有著大量黃金,是火龍築巢孵蛋用的。

南方巨獸的身體裡,蘊藏著無數的資訊,以及無限的可能,這讓芮旻看到了自己征服世界的可能。無疑,芮旻看中了南方的生物。但是,這些生物體內的能量和南方的土地息息相關。

風博看出了芮旻的野心,他直接站了出來。

“我反對!”風博一身禮裝,莊重優雅,從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

“風博,你有何事?”芮旻不理解了。

“我覺得此舉甚是不妥,一則,我軍在南方征戰甚少,甚至沒有相關生存經驗,二則,南方人跡罕至,完全沒有必要費時費力起兵攻打,三則,南方猛獸,您也見過,您是知道他們的力量,讓我們的軍隊去,不是送死嗎?”

“你話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我說兩句,以後,除特殊召見,薩達拉託家族不得到殿。二,攻打南方,我說實話,是因為南方的黃金,不容置疑。”

風博在大殿上挺身反對,嚴詞訴說征戰南方的弊端,於是芮旻下令,以後諸大事會議,薩達拉託不得進入,以震主威。

金色朝殿上,風博站在芮旻的對面,兩人注視良久,風博嚥氣吞聲,低頭轉身,離開了殿廳。

來從時間懸崖回到自己的現實中,發現自己仍在沙暴口的食道里。

全身冒出的勇力,在極端鎮靜下,恢復了威力,來的身上金光閃耀,全身的束縛都被他掙斷,就連巨大無比的沙暴口,也被這金光灼傷了身子,被燒出個大洞。來從食道里,一塵不染地出來,沙暴口,也化作了沙子。

映入眼簾的,還是這無人的沙漠。

沙漠的每一粒沙子,都在向來釋放它們蘊藏的記憶,渺渺大漠,像是有無窮無盡的時光等著來去填滿。

來想用時間檔從這裡遁出,可是每一個時間檔的終極,都會來到時之沙漠。

他不知道要如何與之對抗,更不知道該如何逃離。渺渺大漠,像是沾滿絕望的灰燼,每一粒沙像是記憶的碎片,隨時要將他吸入。一開始來是有所抗拒。

但後來,來也失去了抗爭的力氣,隨便漂流到一顆沙粒之中。

他來到了祖先被時空激流吸附的那一天。他看著祖先們在歲月長河中奔赴。自己也在這長河裡隨波逐流,雖是見到他們各位的容貌,看著他們人生的軌跡,卻只是個旁觀者,始終無法改變。

那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薩達拉託.桑旺,他的子孫並沒有傳承他時間掌控的能力,桑旺可以變化生物的年齡,萬物生老病死,萬物又死而復生。

那位是一個古靈精怪的老婆婆,走起路來,一蹦一跳,衣服可以讓她變得年輕。

那是一個聰明的少年,他可以透過文字,隨意進入資訊中的世界,走入作者的內心,他每天都給明天的自己寫信,所以他可以和昨天的自己玩耍。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他有一臺時光車。

那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姑娘,她可以將一切修復原樣。

終於,來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那是自己第一次可以在自己儲存的時間檔裡,任性地走來走去,他歡快極了,第一次那麼開心地笑著。

來看著那個快樂無憂無慮的孩子,像是敲開過去某個時間的門,走進過去的自己。

那一刻,淚珠在他的眼裡打轉。

看到每一位時間操縱者,從沙粒中顯現,又回到沙粒之中,彷彿置身資訊鏈的顯示像中,又好像在不同的人生境遇中走了一遭又一遭。

“我是被困在這裡了,時間如沙一般廣闊,我被困在這廣闊無垠的時間裡了。難道要讓這些無盡的時間將我的生命吞噬嗎?這是你對我的禁閉懲罰?還是要置我於死地?”來閉上眼睛,他想找到自己的時間,感受自己的時間到底流失了多少,可是紛至沓來的記憶與錯綜複雜時間亂流,擾亂了自己對於時間的把控。

終於,興復願意回話了。

“來,我帶你來到這裡,不是要懲罰你,而是要讓你從這種虛無的困境中,走出一條路來,如果你能夠走出來,從這個節點中走出來,你可以不必奔向過去,就可以自己去創造未來。”

來被父親的話點醒,每次遭逢逆境,自己都要從現實逃離,在潛意識裡,彷彿只有改變過去,才能改變現實。可是自己從來沒有自信,也沒有想過在當下這一秒扭轉局勢。

逃避死亡,是他的本能,可是當他知道這些回憶可以在沙中儲存,當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會在後來的故事中被別人記起,他彷彿拿到了戰勝死亡的武器,原本畏懼的死亡也不再張牙舞爪。

因為他不再畏懼死亡,來的內心被勇氣包裹,來的全身都被力量環繞。

時間沙漠,在來的勇力之下慢慢退散。他的勇力像是狂風,可以捲走一切風塵,又像是頻率極高的震動,擊碎一切的玄境。

時之沙,像是被撞開了裂口,在時間沙漠的與現實世界的裂縫中,來的周身也環繞著時之沙的流沙,渾身散發著金光,緩緩走了出來。

來又回到了雪狼的腳下。

這一次,來沒有了手腳的束縛,勇力也被徹底地釋放,這些雪狼就不再是他的對手。來挺深站起,抓住頭領的狼腿奮力一拋,頭領像是被丟出的拋彈,撞擊著後面的雪狼,狼群們害怕地朝著後面散去,可仍有勇敢的賭徒敢於冒險。

兩隻黑狼向來展開了突襲,被來一拳一個,揍飛了出去。雪狼頭領從地上爬起,高聲號叫。在頭領的激勵下,雪狼的鬥志再次昂揚,每隻雪狼都在伸頭向天,發出“嗚嗚嗚”的嚎叫。

霎時間,每隻雪狼的眼睛變成了紅色,渾身充滿著煞氣,黑狼和灰狼看見如此模樣的雪狼,都默默離開了崖邊。

雪狼,別名血狼,對獵物從來沒有畏懼,充血的雙眼,可以在雪地裡增加自己的靈敏和力量。

“你們也是勇士嗎?真可惜,歸已經走了,要不然,你們都能算是我的保鏢。”來對著狼群莫名其妙地說著胡話。

狼群絲毫沒有怠慢,趁著來的勇力慢慢減弱的間隙,對來發起突然襲擊,來奮力閃躲巨大雪狼的獠牙,卻沒躲過雪狼渾身尖刺的毛髮,雙拳難敵四手,雪狼的狼毛穿過了來的時之沙,劃傷了來的手臂。

“你們真的很強。”說著,來用左手扶著受傷的右臂,右手匯聚時間檔口,檔口向前,慢慢變大,將所有的雪狼吸納了進去。來將手又放了下來。

雪原再次迴歸了寧靜。

來用左手匯聚檔口,往右手手臂傷處一放,右手臂上的傷瞬間治癒。

“這裡不能再呆了,我要往安全的地方去。”來自言自語道。

來緩緩走下了雪山。山下的小動物不會害怕人類,白鹿追著來,求他投食,原來都是母鹿,他即使沒有食物,母鹿也願意跟隨他。

“去去去,嚕嚕嚕。”來不喜歡這些抗寒能力極強的白鹿,以及數量更多的雪地老鼠,“唧唧唧唧”地吵著要食物。又吵又鬧,來在這樣的路上行走,實在不痛快。

他怨聲道,“這些煩人精,再吵,把你們全都收到時之沙裡,化成了風沙流落了。”

這裡實在淒涼,人跡罕至。

來現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要回到父親那裡,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知道父親的想法。

來在雙手匯聚勇力,身體漂浮了起來,這是父親交給自己的飛行術,透過向下釋放自己的勇力,用意念控制飛行和方向。

可是這次他又飛不起來,只能浮在空中,他的意念在渴望飛翔的一刻,突然,白雪漫天的冰河世界,變成了黃沙荒漠。

“怎麼,我又到了這裡?”

前方從遠處,飛來一個身影。來一看就知道,是他父親。黃沙世界的漫天風塵,全都躲開興復勇力創造的氣場,興復穿著軍服,背後是薩達拉託的家徽刺繡,他滿臉寫著無憂無慮,也寫著從容不迫,他的頭髮已經有些發白,但沒有全白,他的鬍子還是黑的,他的眼神堅定而枯蓑,但他的精神總體還是非常飽滿的,他的氣場輕而易舉地幹掉了擋著他路的沙之妖魔。這些突如其來的猛獸,不但沒有成為他的阻礙,而且締造著他的堅定。突然出現的黃沙巨蝠,被他輕易穿開了一個大洞。不一會兒,他就到了來的眼前。

“你找我嗎?”興復看著來。

“你的勇力,我可以捕捉到,沒想到,你是在這裡施展勇力。”

“我,還不會施展勇力,我只是想要趕緊離開這裡,我是要找你!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哥哥會死?他和芮旻到底怎麼了?”

“這都不應該是你的事!”

“那你讓我進入時之沙!那你讓我進入你的時間梯?你要幹嘛?你到底要讓我做什麼!我像個無頭蒼蠅,我知道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可為什麼你總是不能直接把話說清楚呢?”來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親給自己的幫助也是那樣精打細算,他希望自己的父親不要惜字如金,要好好和自己溝通。

“你的敵人再增加,他們永遠不會忘記你,你的懸賞金!可是,你總是忘記自己的敵人!你要和你哥哥一樣嗎?犧牲自己還是被別的獵人除掉?芮旻不管你是死是活,只要你的人頭啊!可是我就你一個兒子了啊!你到死也沒想起過我啊!”興復看著眼前年輕純潔的傻兒子,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時之沙不是我給你的,那是你爺爺留給的,你的綁繩是我綁的。那是你哥哥的時之結,現在也在你身上了。”興復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這是我的衣服,背後是家族歷代長者的武器,化作針線,都縫在了我的家徽裡。

“你應該知道!羅爾家以及其他的家臣,永遠不會信任我們,我們永遠處於危險之中,你也是。你以為這是我願意看到的嗎?你從小就被芮旻從我手裡奪去,要訓練什麼頌擊者,對付我用的。你還真是差點就站在了我的對立面。但是當我向他為你求情的時候,他沒有答應。狠心毒辣,這就是你的敵人。

“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風博的死是白死,我的忠心是白費的,他要你的命,就是要我薩達拉託的命,你在外能夠被我追蹤到,就是因為你的勇力,那是我教給你的,所以我可以感應到你。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如果你想要生存,你必須要知道,你的敵人在幹什麼,你也必須要知道,你自己到底要幹什麼,你更應該知道,家族如何增加人丁。你的婚事,我早就安排好了,我不會尊重你的意見,你必須要尊重家族的決定。”

聽了父親的話,來的情緒變得惶恐,從天上掉落到了地上。

“你好自為之吧。”興復看著陷入沉思的兒子,沒有再停留,從原地瞬間消失。

“我難道什麼都掌控不了嗎?我像是丟失了一切的亡命之徒!芮旻!你要趕盡殺絕嗎?來吧!我看誰敢!”芮旻望著東北方向,奮力吼出心中的不滿。

可能他的聲音太大,驚擾了附近的野獸。突然,一個個彪形大漢,緩緩撥開雪地老鼠和雪鹿,慢慢地走著他們的路,他們是渾身絨毛的野人。他們可以伏在雪面上,在雪山山坡上滑行。

來看著這群幫他開路的傻大個,立刻攀身騎上這個白毛的野人。來坐在野人的背上,悲傷隨風而逝。他現在很開心,覺得自己有了新的坐騎。以前可以騎火龍,現在也可以騎這些巨大的野人。他原本不知道要去哪。他曾經的世界,永遠都是對於命令的服從,自從他摻手了歸的叛亂,他的世界就變了模樣。

他本以為自己的能力,足夠統治世界,這是他一直驕傲,無所畏懼的原因。可是現在他終於知道,在這兩個太陽的天空之下,仍然存在能夠制衡自己的力量。這讓從小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的自己,感覺到了挫敗。他開始相信霍耀所說的話,西邊確實會有更為可怕的敵人。

這一切讓他開始畏懼不前,他不再敢妄想實現自己的野心。

當他望向天邊的泥沙,似乎是看到自己的爺爺的臉龐。

“爺爺現在怎麼了呢?”來跪倒在時之沙的玄境裡。

“孩子,我已經拜託了無限時間的桎梏,我已經離開了,很多老人,不願意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我想明白了,只要有了你,我的存在就有了意義,你不像風博經歷了那麼多痛苦,也不像你父親那樣,有那麼的顧慮和束縛,你就是你自己,只是現在迷茫了而已。

“我必須要向你說明,孩子,這個世界不是能夠一家通吃的,就算有這樣的人,那也不會是我們。你探索世界的路上,還會有很多競爭對手,他們都很強,而你不一定非要和他們硬碰硬。你也用不著,太過於執著,也用不著,太過迷茫。你會經歷孤獨寒冷,也會經歷人情溫暖,酸甜苦辣每一樣都要去嘗。我要說的,還有很多,可是未來的路還是你要去走,不用太想我。”

來的爺爺已經逝世了,這是年邁長者自己的選擇。即使來覺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但是他還是為爺爺的選擇而感到開心,而爺爺的話像是永遠難以忘記的旋律,時常會縈繞在耳邊,“一個人要從一個迷霧之中,進入到另一個迷霧之中,這並不可怕,你需要坦然面對未知,不可以急躁”。來不再害怕迷茫,他要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薩達拉託.興復,被芮旻拿去了第三軍團的軍權。而且,芮旻派出了多位高手,想要誅滅所有薩達拉託家族。

興復得知了這一切,所以,他必須要通知自己唯一的兒子來。而且為了防止不測,他把時之結給了來,也把時之沙送給了他。

擁有了時之沙的來,並不知道要如何使用這麼強大的武器。只是學會了要結合自己時間檔,將敵人吸入時之沙。

其實,來所在之地是獵地西邊的群山上,距離獵地有一段距離。真正的歸屬,應該是西部的大家族伐山家族。

來能夠看到伐山家族的飛機向東北方向進發。

於此同時,伐山.望尊也看到了山坡上的來。

“那是薩達拉託。”望尊發話了。

望尊是一個強壯而有威嚴的猛士,身材魁梧,力大無比的少年,當初在頌擊者選拔大會上,第一場就輸給了來。他不知道為什麼來能夠如此強大,可是現在他已經擺脫了對來的恐懼。

望尊鎖定了來,從艇艦上一躍而下,渾身散發的勇力,讓他可以在冰雪世界不用穿防寒服,實際上,他總是要上身穿著背心,露出胳膊。

來注意到了這個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雙手立刻給予回應,密集向上延伸的時間檔像是無數臺階的階梯,想要把望尊收進時之沙中。可是望尊的勇力勢如破竹,突破了來的時間檔,直奔來的本身而來。

當望尊的拳頭要觸碰到來之時,來立刻躲進自己的時間檔中。可是望尊的勇力十分強盛,直接伸手把來從時間檔中拽了出來。

來在被抓住的瞬間,冷汗直流。下一刻,望尊的左拳就要打到來的臉上,可是卻一拳打在了時之沙漠中。望尊瞬間被時之沙傳送至時之沙漠。望尊被眼前的大漠所震撼,因為這裡到處是飛禽走獸,像是遇見了外來的生物,想要把自己扼殺。

鋪天蓋地的沙漠怪獸,像是要填充整個天地。望尊望著眼前這陣仗,像是無所適從的孩子,失去了勇氣,他身上的勇力也被恐懼吞沒,他自己本身也被這些怪獸吞沒。望尊雖然力大無窮,但是,他不僅想要掀開這些怪獸,他更希望能夠逃出這個未知領域。非常可惜,他成為了時之沙中,沙漠怪獸的祭品。他的勇力因為恐懼而消失,沒能被他運用得當,像是會水的游泳健將,在水中失去了勇氣而溺亡。

“望尊,你的勇氣從來都是及其淺薄的。只是自己的力量,一旦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困難,就什麼勇氣都沒了,你從來不肯把自己的力量借給別人,從來不肯把自己的勇氣釋放給別人,所以在你需要勇氣的時候,你找不到能夠給你勇氣的人。”看著奄奄一息的望尊,來選擇和他交談,幫他重新認識自己,認識世界。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曾經,你是我的對手,現在你是我的目標,我敗在你手裡,我永遠不會覺得恥辱。”

“你依然要與我為敵嗎?望尊?你我都是最為珍惜榮耀的勇士,為什麼要兩敗俱傷,你難道想永遠屈居人下嗎?為什麼就不能和我一起走呢?”來向望尊提出了夥伴邀請。“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的,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到外面的世界冒險,而且這個世界需要了解的事情太多了。你難道非要像現在這樣像個傀儡一樣,和我廝殺,回去再跟著那個兇狠跋扈,喜怒無常的庸君?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你我現在都不再是孩子了,你應該知道要怎樣選擇,怎樣才能實現自己真正的意志。”來的一頓苦口婆心,像是勸降這位不可多得的勇士。

“哼哼,我和你還不一樣,我是忠於我的家族的,你是毀滅了自己家族的罪人。我怎麼能夠跟隨一個罪人呢?”望尊強大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成叛徒。

“看來,在你的眼裡,我罪人的身份是改不了?但是,你最好先想清楚,為什麼大家都那麼辛苦,你的那位梯主,做了那麼多錯的選擇,他到底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神通廣大,值得你付出生命。”來突然變得更像是脫離故土的叛徒。以前那個效忠於芮旻的來,已經不見了。

話不投機,望尊的拳風傾注著自己萬分的勇力,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僅在戰力上非常棘手,現在已經變得非常狡猾了。“你以前沒這麼多話!”望尊突如其來的左勾拳重重打在了來的臉上,隨即便是一招橫踢,直接將來踢飛。

“現在,你的局勢可不足以讓別人同情。”望尊箭步追上,又是一拳,拳風掃過之處,時之沙也不及抵擋,雪花漫天也被破碎,凋零。

來並沒有想要和他爭個高下,也沒有想要束手就擒。一發檔口,想要將望尊吸入時間檔裡享用輪迴,但是時間檔的機制被他一拳擊碎形骸。

“你只有這點能耐?”望尊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望尊在經歷了無數勇力的訓練以後,他對很多沒有受過訓練洗禮的能力者,沒有了原來的恐懼,他知道所有的能力在勇力面前都是幻影,而這重幻影都是可以被勇力打破。但是,他自以為是的勇力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強大,即使在勇力上,他可以碾壓來,但是他仍然不是擁有時之沙敵人的對手。

所以,望尊面對曾經的對手,沒有一絲畏懼。一個空翻,雙拳直奔來的胸口。但他的雙拳卻被沙石遮蓋了攻勢。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望尊隨即一個空中轉體,飛身一腳踢在來的臉上,這次,時之沙鬆散的防禦也徹底崩潰。來硬起脖子,用蠻力硬生生抗下了這一擊,但卻來不及抵擋望尊的下一步攻擊,望尊提升了勇力,左腳右腳,鋪天蓋地對著來臉襲來。來站在原地,被望尊左右來回地招呼,面對望尊的攻擊,毫無還手之力。於是他探下囊中,拉開了時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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