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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錢串串也不容易，我偶爾發一次善心，
“你來找我沒用，我放手了，只是玩，手上哪能有專案？這個時候你應該去找蘇渺，她統管一大攤子，正好要人幫忙。”
錢串串堅定地搖頭，“蘇總架海擎天，天然之姿，資質非凡間，但我更喜歡你，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麥總，你帶我一起玩吧！”
我後退，防範，“雖然我性別不忌，但我說清楚，你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你喜歡什麼型別？”
“你管我喜歡什麼型別。”
“我就喜歡麥總這種型別，狂狷傲氣，霸氣無雙。”
“霸氣？呵呵，哎……”
我笑得很自嘲，“我倒是羨慕她們，你看她們雖然也不一定開心，但是多踏實啊，今天開工，我肯定給她們今天的工錢，碰上不給的她們去勞動仲裁，只要別碰上極少數的極端情況，肯定能要到工錢，她們心是定的。”
錢串串點頭附和，“肉體的苦算什麼，最苦的是付出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回報，精神的折磨，我們最苦。”
“但要跟他們換，我也堅決不換！”我蓋棺定論。
演男配的演員挑挑選選，選了黃瓜汁喝，演員職業有身材要求，她吃一塊月餅就不再吃了，
其她演員很少有開吃的，
攝像擦拭裝置，努力表現自已，
道具師又去牆牆眯著，
“我沒有工錢。”
我身邊弱弱得出現一個聲音，尋著聲音低頭一看，是梅導，她已經出溜到地上，趴著凳子，很難判斷她是醒著的，還是說夢話。
“恭喜你進入創業者的行列。知足吧，如果虧了，你至少只虧精力不虧錢。”我說。
吃得差不多了，又有一份食物送來，是蘇渺準備的，滷菜，關東煮，飲料，也有月餅。
我指著咕嘟冒泡的滷菜什錦鍋，對錢串串說：“本來打算再拍一個鏡頭，差不多吃點東西今天就散了，抓緊趕進度，早點結束，可以把東西帶回去吃，看，蘇渺都算好了的。”
“我添麻煩了，我以後一定彌補。”錢串串連忙道歉，我眼角瞥到她的疑惑。
我也疑惑，為什麼蘇渺每次都能算得這麼好呢？連我自已都不知道我自已會拍多長時間，她卻知道。
“今天索性散了，不拍了，在這裡吃也可以，帶回去也可以，梅導，攝像……大劇組的，你們給劇組多帶幾份回去分。”
梅導閉著眼睛說：“不要散，還早。”
都睜不開眼睛了還想堅持？
當然她困成這樣都比我厲害，困成這樣她都能找到問題所在，不過，
“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好休息，保證白天精神飽滿，跟導演好好學，回來給我們做有效指導。”
梅導拍著胸脯道：“放心！我一定多幹活，跟導演好好學習！”
這娃是真缺心眼還是假沒心眼啊？好像年紀還比我大兩歲呢，還這麼天真，多幹活和學到東西怎麼可能聯絡在一起？
把她安排到《浪淘盡》劇組主要就是讓她學，要多看，用心體會，聰明點去問，
埋頭幹活，把自已都累迷糊了，還怎麼學呀？
她現在明顯就是已經累糊塗了，白天工作多，壓力又大，她又接連熬夜改劇本，眼睛都睜不開了。
有決心拍著胸脯說可以，有決心有什麼用？很多事都不是有決心就可以做到的。
哎，算了，機會我給了，悟性靠天分，天分看個人吧。
攝像也上前，試圖跟我刷個臉熟，“麥總，這才幹三個小時，這每天開工時間太短了。”
“我不急，本來就是玩票，你們都知道的吧，來，我跟大家說一下。”
我有錢。
對比資產幾萬億幾千萬億的，我只有一點點錢，但我的錢也經常吸引很多人想跟我結識。
有人為了沾光賺錢，交個假朋友就行，表面奉承巴結，
有人為了長期合作和更多的錢，拿出最大的誠意，希望能培養出真情實感，
真誠到什麼程度呢？別說她們平時對自已另一半都不會有這麼真誠，對自已親爹親媽，她們都不會有對我這麼真的真誠。
像錢串串和攝像師這倆種，在我身邊太常見了，會給我添麻煩，如錢串串打亂了我的節奏，導致今天不拍了。
大部分時候挺好的。比如攝像，她賣力幹活，賣力表現，我喜聞樂見。
都習慣了。
我拍手，引起大家注意，“你們來之前肯定已經被告知了，我再強調一下，現在拍的劇呢，還是以玩票為主要目的，成功的可能性……百分之五十五，所以大家不要抱太大希望，不要太拼命，這點事還不至於拼命。
“不過，雖然是玩，但我也是玩得比較認真的，尺度究竟在哪裡，我們慢慢磨合，今天已經收工了，建議你們十點之前必須回去，十一點之前睡覺，保證明天的狀態。”
“明天幾點開工？”有演員問。
我回答：“明天我不確定我幾點能起床，大家等群裡通知。”
“我們還沒有群。”有人說。
“我們建個群。”有人建議。
梅導掏出手機，“我建群了，我拉你們，都來掃我一下。”
《還沒起名字劇》劇組，因為導演不是個能幹活的人，底下的人非常有自主能動性。
而導演眼裡沒活，啥事不管，現在已經在給心愛的人打電話，
“蘇渺寶貝，你怎麼知道差不多這個時候我會收工啊？食物送過來的時間剛剛好，還是熱乎乎的呢。”
蘇渺不回答問題，催道：“你現在把特助選好，別讓我再兼職。”
我耍賴，“不想選，誰也不會有你貼心。你還沒說……”
“快選！”蘇渺呵斥。
“嗚嗚嗚，蘇渺寶貝好凶，嚇著寶寶了……”
“呼……”蘇渺很明顯地在調整自已的呼吸，“知道你給她們訂的大概睡覺時間，送的是熱食，你多拍一會正好不燙嘴，並非我能把時間掐得剛好。”
“我懂了，你能讓一切看起來剛剛好，這也是一種魔法呀！”我拍馬屁。
蘇渺不吃這套，“別跟我嘴甜！選特助，現在立刻馬上，否則我給你選。”
我為難，“不是我不選，你沒有把備選名單給我。”
“給你了。”
“給我了嗎？”
“你叫我遠端給你開啟電腦，我說電腦開啟後點同意遠端控制可以遠端控制，否則不行。你至少得伸伸手指頭。那一天，名單就發你了。”
“啊……抱歉，抱歉，我找找。”
特助備選名單確實已經發我了，靜靜地躺在我的主郵箱裡，被其它好多郵件壓去了第二頁。
“快選。”蘇渺又催。
“在看了在看了，”
我一張張簡歷翻過去，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麼比較怎麼選，手機頁面小，簡歷一下子都看不全，
快速翻動中，我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手指輕劃，返回來再看，竟然真的是她。
我跟普通人不一樣，我早早地就不指望別人的寵愛了，
我竟然還是父母成全的，好多劇本里，很多角色都是孤兒，無父無母。
整體綜合比較，我不知道多幸運，投胎時兌換了所有的功德值才換來的幸運，如果能換，不知道多少人願意跟我換。
所以，
父母緣淺就淺吧，還有孩子一生下來就被親生母親賣掉的呢，我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已經算不錯了。
跟哥哥不親近就不親近唄，無所謂，各自立業，各自生活，本來就是兩家人。
朋友，如果我願意，可以和任何人成為朋友，但我覺得在一起相處真開心，才叫朋友，
壓抑自已的本性得來的朋友沒意思，
如果還需要妥協，還需要談包容，那這朋友，無論男女，任何性別，都處得蠻累的，還不如自已一個人待著呢。
我以前有個助理，就是我在簡歷中又看到的她， 她溫柔賢惠，從我青春期開始照顧我，我也動了真感情，待她像待媽媽，像待姐姐。
有一段時間，不知衝了哪方妖靈，我身邊很多聲音都在說一個人好寂寞啊，沒有人關心好可憐啊，
我從嬰兒開始就一個人睡自已房間，哭了也不抱的那種，本來養成的習慣是不喜歡身邊有別人打擾。
到底是誰在說一個人寂寞呀？說多了，聽多了，我信了她們的邪，真覺得一個人是寂寞的，寂寞是可憐的。
我竟然相信那個助理彌補了我生命中缺失的部分。
本來晚上一個人睡挺好，覺得一個人是寂寞的，寂寞是可憐的，讓助理陪我睡，兩個人搶被子，她睡著了還被我踹。
我還讓自已被迫習慣兩個人一起吃飯。
生活中的改變都不算大事，怎麼活都是一種活法，
最可怕的是讓別人的意見影響了自已的決策。
回想起來那幾年過得真叫個混亂，虧的錢也是最多的，史上之最，
那幾年也是對自已最狠的，各種不習慣，為了那個助理口中一句“你要活得像正常人樣子”，我都硬逼著自已習慣了。
可我好不容易習慣了從眾多紛亂的建議中繼續紛亂，習慣了身邊有她，
沒幾年，她要去結婚，還要生孩子。
人家要有自已的孩子。
我又不是她的孩子。
我再霸道，也不能讓一個孕婦挺著大肚子照顧我的生活和壞脾氣。
孕婦的激素分泌不正常，本身還需要別人照顧呢。
我是有情緒的，我覺得她放棄了我，選了自已的孩子。
我真的是很生氣的，如果不能負責到死亡的那一天，一開始就不要來搞改造，把我改造成你認為正常的樣子，然後你跑了。
雖然有情緒，雖然很生氣，但因為陪伴好幾年，有感情，我生氣著，依舊給她留了位置，等她生完孩子回來。
以為一個月就會回來，最多十個月。
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是太小不瞭解，還是不願意去想這樣的現實，那就是生完孩子是要哺乳的。
哺乳又包括餵奶，晚上哄睡，白天和晚上換尿布，要注意抱著曬太陽，又不能曬太多的太陽，等等，等等……
生下來吼，哺乳期起碼6個月，小孩子沒有媽媽的奶吃，也確實可憐，
我不能跟個小嬰兒搶人，
而我又不喜歡小孩，無法接受那個助理帶著孩子來上班。
小孩子就知道哭，哭了就有奶喝，讓人討厭，讓我想起曾經只知道哭的我自已。
我哭了還沒有奶喝，哭得再慘也沒有。
我本就很薄情，時間長了我對那個助理的感情也變淡了，位置也收回，不給她留著了。
當時被她拋棄的時候要死要活，過了這個勁，她上個溜溜球啊？
什麼是正常？
憑什麼有人能高高在上的定義正常還是不正常？
我擁有的財富是正常能擁有的財富嗎？
某種意義上說，我過不正常的日子才正常。
什麼叫寂寞？什麼叫空缺？
我這麼強大的人，生命中本就沒什麼需要填補的空缺，
就算有，那就空著。
人為什麼要害怕空白呢？
留白明明挺好的。
有留白，一幅畫才好看。
塗滿的那是牆紙，不是藝術，也不是人生。
後來，我讓蘇渺安排那個助理調崗了。
她也希望調崗。
哦，簡單交代一下，她一直沒回來，我聽說，她生二胎了。
需要照顧兩個孩子和孩子們的爸爸，特助的工作太繁瑣，佔用的時間太多。
這個時候，選特助的備選名單上會出現她的簡歷？
她現在沒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了嗎？
“她的簡歷怎麼會在裡面？不是自願報名的嗎？”我問蘇渺。
蘇渺一聽就知道我說的是誰，“是她自已報名的，我問過，她是經過慎重考慮，才來競選這個職位。”
“呵呵，想走的時候懷孕了，沒辦法，我只能讓她走，想回來，我憑什麼讓她回來？我至少有拒絕的權利。”
蘇渺中肯地道：“我也認為她比較合適。”
我生氣，“她當她是天王老子嗎？現在職場競爭這麼激烈，她倆孩子都生了，4年了，職位憑什麼還是她的？
“我們有沒有早餐部門？我記得我收了好幾家早餐店，把她調過去，她臉那麼大，不用來攤大餅可惜了。”
蘇渺道：“麥麥，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把一個助理留在身邊，不讓晉升，當時你也有做的不當的地方。”
“不考慮，不要她，備選上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你按順序讓她們依次來試用，我喜歡新鮮感。”
4年前，我確實不讓那個助理走，確實掐斷了她的晉升途徑，
但除了正常合同上的工資，我第二年給了她888萬年終獎，
第三年1888萬年終獎，
說什麼人跟人之間要講感情，不應該算計錢，第四年我送了她一套價值上億的別墅，不是送的居住權，房本上寫上她的名字，是真的送。
期間奢侈品，金磚，鑽石……給了無數。
她有什麼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