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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才下班。”她隨口搭話,一邊往外邊走。
懿己跟上去,聲音有些低:“我,找了點力所能及的事做,算熟悉一下工作內容吧。”
司喻回了頭:“不是沒休息好嗎,不急的,你才剛上班,沒必要把自己繃得那麼緊。”
她語氣很隨和,聽得出不是裝出來的客氣話,懿己更不明白了。
她上一世天天加班,司喻都對她極為不滿,總能找到她的不足,搞得她接杯水的時間都沒有。
怎麼重來一次,什麼都變了?
這話也是能從這個女人的嘴裡掉出來的?
想是這麼想,懿己嘴上還是乖覺:“好,我今晚會早點休息。”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公司門口,司喻朝停車場那邊去,懿己則有點猶豫是自己坐地鐵回去,還是有可能蹭車?
司喻走出幾步才發現身邊沒人,停住身子回頭:“怎麼停下了?”
懿己張張嘴:“我……坐地鐵就好。”
司喻似乎是笑了一下,距離有點遠,懿己沒看清,司喻停了兩秒朝她招手。
纖細的指節併攏在一起,勾的那兩下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懿己察覺到自己心口有些熱,大概是還對司喻的魅力有些無法抵擋的緣故,她有點和自己賭氣,怪自己不長記性,垂著頭走過去。
“怎麼了?”
司喻看看她:“之前你請我吃飯,今天我請你吧,坐我車一起走吧,不然我還要點好餐等著你。”
懿己一愣:“請我吃飯?”
她想起之前確實有那麼一次,說是請她吃,結果第一次被碰瓷了,還是司喻做的飯。
第二次雖然還算順利,不過那也是為了報答司喻兩次載自己回家。
怎麼繞來繞去,還成了司喻欠她的?
她反應幾秒,想不通,下意識就想拒絕——如果是單獨請自己吃飯,那必定只有她和司喻兩個人。
雖然重生,但是上一世面對這個人留下的陰影還在,懿己怕自己控制不住,露餡。
她還沒想好拒絕的話,司喻微微傾身,漂亮的眼睛眯起笑意,倏地便湊近了。
“怎麼,不好意思?”
懿己驚嚇,退後半步,看著神色未改的司喻一時說不出拒絕。
她似乎真的只是想一起吃個飯而已,要拒絕嗎?
司喻換了個問題:“今晚有事?”
懿己搖頭:“沒。”
司喻笑了:“那就走吧,第一天上班,就當為你接風了。”
今天完成一個大單,清理了不少眼線,又敲打了杜蘇,還多了一個得力助手。
司喻的心情不錯,不會計較懿己的頻頻走神,叫她在這兒等著,自己去停車場把車子開出來,停在懿己身邊。
車都停在跟前了,總不好再拒絕。
思索過後,懿己還是上了車,在前排和後排之間猶豫了幾秒,還是坐了前排。
坐後邊,總覺得司喻成了她的司機,畢竟還是上司,這位置可坐不得。
看著她扣好安全帶,司喻才打了轉向燈上路。
車內流動著輕緩的音樂,懿己偶爾能聽到司喻跟著輕哼,調子柔軟,聽得她愈發茫然。
司喻……還會有這麼輕鬆的時候?她今天難道中彩票了嗎?
那得是中了比司集團價值還高的彩票吧。
司喻換了車道,打破她的胡思亂想:“有什麼想吃的嗎?”
懿己回神:“沒有特別想吃的,都可以。”
司喻點點頭,似是閒聊:“不然去新開的私房菜看看?聽楚和說和她爸媽去過一次,味道還行。”
懿己沒什麼意見,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完全變了性格的司喻,根本顧不上什麼菜不菜的。
兩人安靜著開到私房菜門前,司喻側目看了一眼招牌,才猛然想起這個地方會發生的情節:
這個私房菜是陸歌煜的產業,懿己第一天上班,被陸歌煜以慶祝為名邀約來這兒晚餐,遇到談了合同過來開慶祝會的杜蘇和““司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司喻”當即就在杜蘇的慫恿下對懿己一頓訓斥,又說她工作完成的不好,又說她穿的招搖,不像上班的。
兩個人的刁難最後被陸歌煜打斷,他狠狠反駁了“司喻”,拉著懿己的手就把人帶進自己的包廂,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哄騙。
這件事之後,“司喻”對懿己更加不假辭色,懿己對陸歌煜則多了些關注和感激。
殊不知,杜蘇的慫恿,都是陸歌煜教唆,也是陸歌煜知道“司喻”要來這兒慶祝,才故意安排杜蘇在那個時間帶著“司喻”出去“偶遇”懿己。
此刻看到這個店,喚起的不止是司喻的回憶,也是懿己的回憶。
就是從這開始,她踏入陸歌煜編織的溫柔陷阱。
這一整天都是和她所經歷過的截然相反的事,眼下總算有了一件發生過的,懿己還真想看看,這次會發生什麼!
誰知司喻卻並不打算下車:“這個店看著一般,還是換個地方吧。”
懿己看看裝潢比其他店高出幾個檔次的店面,再看看門口穿得十分體面的侍應生,再看看司喻。
她雖然沒說什麼,但司喻讀懂了她對自己剛剛那句話的質疑。
萬一進去吃飯,真的遇到陸歌煜,那不是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司喻選擇忽略懿己質疑的眼神,重新啟動車子準備離開。
懿己正要開口阻止,車窗便被輕輕釦響。
兩人同時看過去,是張毅。
他的臉上是萬年如一日的僵硬呆板:“司小姐,懿小姐,陸總有請。”
懿己鬆了口氣——陸歌煜邀請,司喻沒道理會拒絕,看來應該是會進去吃。
誰知她這一口氣還沒松徹底,司喻便果斷拒絕:“不必了,你可以傳達他,我沒胃口。”
張毅似乎有點尷尬,看看因為驚訝轉過頭去的懿己,硬著頭皮不走。
“陸總看到您的車停留,所以特意開了包間,專等您賞臉。”
不得不說,這個張毅確實能比陸歌煜多說出幾句人話來,司喻看看懿己的表情,似乎也是想去。
她有些無奈:“想去?”
懿己抿唇,半晌點點頭:“嗯。”
司喻沉默幾秒,忽然鬆了口:“好,那我們下車。”
懿己有些發愣地下了車,看著司喻面無表情的側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為什麼,她好像是因為自己,才改變了主意。
陸歌煜的邀請都能拒絕,卻因為自己一聲想去,就下車赴宴。
懿己跟在司喻後頭往裡走,心裡堅決不打算把司喻的態度轉變定義為對自己的縱容,快到包間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合理的猜測。
難道是她之前和陸歌煜吵架了,所以昨晚上的電話語氣也不好,張毅第一次邀請也毫不客氣地拒絕。
但其實她很想去,所以張毅再提的時候,她把自己當成臺階,直接順勢答應。
上輩子和司喻作對了一輩子,懿己當然更偏向這個想法。
司喻那麼愛陸歌煜,怎麼會捨得不答應陸歌煜的邀約,一定是這樣!
她懷著緊張,想著許久未見的那些人,一會兒就要一個又一個撲面而來,噁心的排斥感遲到這麼久,才漸漸復甦。
直至張毅開了門,懿己在門縫中先是看到杜蘇的臉,然後又看到那個曾經也動了些感情的男人時
她有些後悔想來吃這頓飯。
她根本吃不下去的,她現在就已經意欲作嘔了。
陸歌煜等了很久還不見人來,反而是這個杜蘇,不請自來地坐下。
從她坐這兒開始,就一直在找話題搭訕,陸歌煜早就厭煩透了,一直掛著一張臭臉。
他正納著悶兒,照理說司喻不會對自己的邀約這麼磨磨蹭蹭的,就見張毅推開了包間的門,還朝他遞了一個眼神。
不等陸歌煜自己想通這個眼神是什麼含義,就看到了緊跟著司喻進來的懿己。
意外之喜!
陸歌煜的臭臉頓時丟到一邊,連見到司喻時切換的虛偽笑容都真誠了幾分,起身有禮貌地和司喻懿己打了招呼,而後又坐回位置上,叫服務生傳了菜。
杜蘇隱晦地看著司喻,對陸歌煜的表情變化十分不甘。
陸歌煜難道是對司喻感興趣了?怎麼會有這麼明顯的態度變化?!
而司喻,她淺淺回禮,自己剛坐好,就把懿己的椅子拉近自己些。
懿己有些懵地看著她的舉動,而這個動作,落在其他人眼裡是再明顯不過的保護姿勢。
杜蘇見著氣氛不太熱鬧,趕緊就著菜都上來的空隙,舉起酒杯,遙遙朝向懿己。
“今天是懿小姐第一天上班,我就藉著陸總這桌飯菜,幫懿小姐接風了哦?”
她雖是笑,眼底的嘲諷和不屑卻顯而易見,好像她是女主人一般。
這示威的表情太過明顯,司喻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懿己心知不好推卻,正要勉強著舉起杯子,身側的酒杯就被人拿走了。
是司喻。
她淡然地把杯子裡的酒移到一邊,叫來服務生,“麻煩換成橙汁。”
服務生應聲在餐車中拿出一瓶鮮榨橙汁,慢條斯理幫懿己倒了四分之三。
被無視的杜蘇舉著杯子,尷尬地放下也不是,開口說話也不是,一直到橙汁換好,司喻才吝嗇地給瞭解釋。
“懿己前些日子擦傷了,正上著藥,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