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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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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閒適的時光如同白駒過隙般飛速流逝,彷彿只是轉瞬之間,花謝花開,歲月更迭。當那明媚的春日再次來到時,這才使人恍然驚覺,原來時間已經悄然過去了整整兩年。

在這兩年之間,張沐可謂是真切融入了這大宋,她就宛如普通的百姓一般過著些平淡的日子。同時,她也真的做到了自已之前所說的那些話,盡力去感受李清照所經歷過的一點一滴。

若是再回頭看看這間簡樸的小院,那不大的屋中早已被那些金石名玉,書法字畫所堆滿。兩人雖依舊是生活平淡,但在這些收藏品之中也依舊是充滿了令人感到溫馨的回憶。

只是如今,屬於趙明誠的第一份轉折,也已悄然而至。1103年,趙家第三子趙明誠,他也終究追隨著父親趙挺之的步伐,同時跟隨著家裡的其他兄長一起步入了仕途。

春意蕭瑟,那春風中依舊帶著些寒冷之意,伴隨著那城中所響起的擊鼓聲,張沐也在此時將趙明誠送到了小院門外。兩人隨後便一同站在那門外等著車伕的到來,不一會,只見那車伕駕著車緩緩向他們駛來,最終將車停在了那小院門前。

“小君,那我便先去了,在家裡務必照顧好自已,如若有事便一定要差人來尋我。”

待到兩人互相交代好了相關事宜後,趙明誠便轉身上了車,伴隨著車子的轉彎,最終遠遠消失在了那街角。

“小娘子。”

見張沐還依舊站在那門前,遠望著趙明誠遠去的身影,一旁的小蓮忙為她拿來了一件厚些的外衣,隨後幫她披在了身上。

“小娘子,如今才五更天,這天正涼著呢,您還是快些回屋裡去吧。”

見小蓮那副擔心的模樣,張沐便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最後與小蓮一同回到了屋內。剛剛屋中還燃燒著的炭火此時早已滅了,一陣冷風吹進,驟然間,屋內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

“今年可真奇怪,怎麼都初春了還是這般冷。”

小蓮一邊說著,一邊又加了幾塊木炭在那碳火盆子裡,伴隨著木炭的點燃,兩人圍著那溫暖的火光,只覺得身子舒適了不少,那股晨時的涼意漸漸消退,暖意最終湧遍了張沐全身。

屋內沒有燃燈,伴隨著如今五更天的天色,這屋中唯一的光源便是那炭火所發出的點點火光。張沐托腮在坐在那火盆邊,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晃動的火苗,再想到趙明誠入仕後,朝堂上會發生的一些黨羽之爭,心中便也不由染上了些煩悶的情緒。

見身邊的張沐許久沒有說話,小蓮便也只能百無聊賴的,用火棍撥弄著盆中的炭火,最終她長嘆一聲對張沐說道:“小娘子,你可是在為趙衙內擔心?”

“嗯......”張沐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小蓮繼續撥弄著炭火:“其實小娘子也不必如此憂心,趙衙內飽腹詩書,才華過人,此次入仕必能有所作為。”

聽聞此話,再聯想到趙家日後的境地,張沐只得微微搖頭:“朝堂之上波譎雲詭,黨爭不斷,明誠他......”

“小娘子莫要過於擔憂了,如今大宋國泰民安,這可是好事啊,趙衙內也定會有一番作為的。”說完小蓮便笑著拉過張沐的手,“況且,趙衙內還有小娘子呢,咱們家小娘子格外聰明伶俐,怎會有什麼大事呢?”

“好,那便借你吉言了。”

見張沐終於擺脫了那憂愁的神色,小蓮也終是鬆了一口氣。此刻屋外的天也早已見了些光亮,小蓮起身將窗子開啟,隨後又轉身將剩下的炭火滅了。

“小娘子可要吃些什麼?我這就去給小娘子做。”

“簡單的湯水便好,你也莫要太過忙碌了。”

見小蓮走出房門後,張沐長嘆一口氣,隨後便也跟著她走進了那小院中,如今天已見亮,伴隨著春意,院中的幾棵小樹也已長出了新芽。一切終是一場輪迴,就像這早已在冬天掉光的落葉一般,雖在冬日失去了生機,卻又能在這初春時分再度歸來。她盯著這滿樹的嫩芽,又想到了往後趙家人的命運,他們雖說是失去了官宦人家的身份,卻也最終能夠遠離那官場的黑暗鬥爭,成為以平淡的普通人,這對他們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好結局?

想到此處,張沐心中的擔憂便又少了幾分,她只願未來的一切都能向好處發展,雖是明知結局的坎坷,但也依舊眷戀著其中的點點溫情。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趙明誠的仕途之路也逐漸有了些起色,幾乎他每日歸來,都能與張沐分享些朝堂上的動向,只不過他並不知道,在不遠處的將來,一場朝廷上的鬥爭,會將他從官宦子弟變為一個普通人。

又過了一年多後,趙明誠的父親趙挺之去世,趙家勢力也可謂是損失不少,家族勢力的沒落也為日後蔡京的誣陷,趙家的革職埋下了伏筆。

一日晌午,張沐和小蓮正在院中清洗衣服,待到兩人剛剛將洗好的衣服搭在那竹竿上,門外卻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小君!小君!”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趙明城的大聲叫喊,見到此情此景,張沐心中陡然一驚,莫非現在已經到了趙家逐出京城的日子?還沒等她多想,小蓮便已將門開啟。

“小娘子……你快來……”

門外的景象顯然是將小蓮嚇到了,她站在門前,有些手忙腳亂的喚張沐趕緊過來,見到小蓮此時的慌張樣子,張沐便已在心中有了結論,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張沐隨後快步走到門口,只見趙明誠滿臉愁容,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身材高大的官兵。見張沐也來到了這門前,那官兵便一把將趙明誠推入了門內,隨後開口說道:“奉蔡大人的之命,趙家家眷皆革去官職,逐出京城,今日下午便開始押送,還望趙大人你們儘快收拾東西,我們好即刻出發。”

張沐扶住險些摔倒的趙明誠,眼神堅定地看向官兵,“有勞這位大人了,我們這就收拾,不久便能出發。”那官兵沒再說什麼,只是對著她點了點頭。張沐又轉身對小蓮說道:“小蓮,你去幫忙整理下行李,我去和明誠說幾句話。”一旁的小蓮聽後慌忙點頭,隨後便立即轉身回屋內收拾行李。

張沐攙著趙明誠走進房間,幫他擦掉臉上的汗水,“明誠,事已至此,你不要太過憂慮,官場險惡,這也許已是我們兩人最好的結局。”趙明誠握住張沐的手,“只是苦了你要跟我一起受苦,只是我是被人誣陷的,還望聖上能早日查明,還我們一個清白。”

不多時,小蓮便將行李都收拾好了,而此時的趙明誠也已脫下了那身官服,換上了身百姓穿的棉布外衣。三人上了那官兵準備的馬車,隨後便趁著那午後的陽光,跟隨著其他趙家家眷,最終出了那京城,向著遠處的荒郊駛去。

宋代交通比起以往雖有了很大的提升,但作為古代還依舊是有所欠缺。幾人在馬車上顛簸了數日,外加上一路上的勞頓,最終在一月後終於到達了青州鄉下。

兩人在青州鄉下買下了座宅院,最終在青州定居。這院子比起京城的小院而言,可真是破敗不少,外加上青州鄉下蚊蟲偏多,三人剛入住這小院時,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不過隨著時間,大家倒也是習慣了這鄉下清貧的日子。

不過便也是在這段時間內,李清照與趙明成的關係可謂是格外和睦,兩人雖過著清貧的日子,卻將自已的愛好放在了首位。這青州鄉下雖說是沒有如京城中那般,格外名貴的金石名玉,但是卻有著鄉民自已尋來的寶玉藏品。在這段住在青州的日子裡,兩人便自發在鄉間探尋,平日裡雖緊衣縮食,卻尋來了很多不可多見的寶物。

用不了多時,原本的藏品早已擴充套件了極多,兩人每日吟詩作畫,賞玩收藏,也可謂是過了一段極度休閒愜意的時光。從大觀二年至宣和三年,趙明誠曾四遊仰天山,三訪靈巖寺,一登泰山頂。或題名,或拓片,獲得了大量的碑文資料。經過多年的親訪廣集,在李清照幫助下,趙明誠完成了《金石錄》的寫作。

這段青州鄉下的日子雖是清貧,但也確是趙明誠最有成就的一段時光,同時這段時光對於張沐而言,也是最愜意自得的一段日子。她似乎也終究是懂得了為何李清照在日後對趙明誠格外失望,前期的愛意是如此的濃重,直到後期的美夢破碎,又如何不叫人失望難過?

靖康二年三月,從京城中傳來了一個好訊息,趙家又被聖上啟用,趙明誠要去南京任江寧知府。與此同時,趙母也已去世,趙明誠因奔母喪先南下金陵,這時的張沐也返回青州,她收拾了兩人的收藏品,隨後打算去金陵與趙明誠匯合。

重新上任雖是好事,但這江寧知府也是後事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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