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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交換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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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號向陽,請到2號診室就診”心理治療中心等候室的廣播響起。“寶,我真的沒有心理疾病,我很健康!”向陽的臉上掛滿了緊張,試圖說通女友來讓自己逃避。“得了吧,整天愁眉苦臉的,你還是好好看看吧。”女友不耐煩的說道。

向陽,性別男,年齡26歲,本科畢業,畢業後入職銀行,從事櫃員。家裡父母都是打工出身,沒什麼資源,所以在銀行工作了三年還是櫃員。女朋友和他是一起做櫃員時認識的。今年她成功跳槽到了另一家銀行做後臺工作,工資也比櫃員高了不少,而向陽則領起了失業補助,和女友收入的差距,讓向陽開始抬不起頭。

起因是由於女友跳槽,本就人手不足的櫃面,業務辦理變得更加緊張,領導則認為工作嘛,三個人是做,兩個人也是做,只要沒有客戶投訴,工作還是能繼續開展的。

面對不作為的領導,本就不善言辭的向陽選擇默默做事,忍氣吞聲。時間一長,繁重的業務壓力逐漸讓向陽喘不過氣。失眠、焦慮等不良情緒侵襲著他。向陽試圖找領導袒露心聲,毫無疑問,又是一頓,飽了…

自此,向陽開始了失業之路。

離職前,豪邁瀟灑;離職後,愁眉苦臉。四處求職。失眠、焦慮又不斷襲來…

“醫生,我沒心理疾病,我很健康,就是有時候會突然心情不好,我自己調節一下就好了。”向陽急切的向醫生解釋道。

“每個來看病的人都說自己沒問題,很健康,然後呢?不是抑鬱,就是精神分裂……”醫生淡定的說道。

“說說你的症狀。”

“我就是失業了,目前還沒有找到工作,就是最近壓力比較大。”向陽輕描淡寫的說道,試圖讓醫生相信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失業是會讓人產生壓力以及焦躁等不良情緒,但相信僅是這些,你不會來看心理醫生”

“不是我想來的,是我女朋友要我來看看”向陽連忙解釋道。

“那這樣,我們做一個放鬆練習,之後每當你壓力上來的時候就做一次,希望對你有所幫助。”醫生見我不願意說,轉變了話題。

“來,躺到沙發上去。”醫生拉開了遮光簾,指了指後面的床,示意我躺倒。

這種一張很普通的床,也可以說是由兩張單人床床尾相拼接在一起的大床。床大約有四米這麼長,一米這麼寬。大床兩頭各自放著兩個白色的小枕頭,沒有被子,只有簡單的鋪著一層床褥。

向陽照著醫生的指示,躺到了左半邊的床上。雙手不自覺的交叉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不安的雙眼來回轉動,時刻觀察著醫生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閉上雙眼,放鬆全身,深呼吸。”

熟悉的流程,向陽在電視劇裡看到過這種情節,每個心理醫生了解完患者的大概情況,都會讓患者做放鬆訓練。向陽也不覺得奇怪,照著醫生說的做著。

“正好有一次交換人生的機會,你要麼?”

嗯?這是什麼話,心理醫生是這麼治療的麼,不按常理出牌啊。不應該是接著深入分析我產生如此大壓力的深層原因麼,瞭解我的過往,分析我的人格麼。向陽的大腦飛速的思考著。

這聲音有點奇怪,像醫生戴上了口罩,不對!是好幾層口罩,模糊、細微,需要人全神貫注才能聽清。雖然聲音很小,但在此刻的診室,這聲音又顯得些許的洪亮。

頓時詫異、驚訝,還帶了一絲絲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禁讓向陽感到渾身難受,原本平復下來的心也緊張的狂跳起來。向陽迫切的想睜開眼睛,但是卻動彈不得,他想努力晃動手、腳,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彷彿身體被釘在了床上。

“鬼壓床”這一次出現在向陽腦中。鬼壓床是一種睡眠癱瘓症,典型表現是睡眠過程中出現意識突然清醒但無法說話或活動身體的情況,同時伴有胸悶、心跳加快、呼吸困難、緊張甚至幻覺、幻聽等症狀。

向陽是個怕死的人,一有點小毛病就會自己去百度找原因,每次看完都覺得自己患上了絕症,馬上去醫院檢查,女友也經常嘲諷向陽,叫他媽寶男。

向陽緊張的心情逐漸被害怕、恐懼填滿,他想要張嘴發出聲音,想要喊救命,想要努力睜開眼睛,但身體依舊沒有做出任何響應。

“交換人生,機會難得,你準備好了麼”

令人疑惑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次的聲音彷彿衝破了層層束縛,清晰又堅定。向陽放棄了掙扎,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認真的思考聲音所要表達的意思。慢慢滴,向陽不自覺的陷入了回憶。

小時候,向陽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父母的要求他都會言聽計從。家裡的條件並不好,父親是做電工,母親做紡織工。

記得小學三年級那會,同學們都買了新鞋,而向陽的鞋,則是父母從向陽的姑姑那邊拿來的表姐穿剩下的鞋子。黑色高幫尖頭小皮鞋,側面有一條小拉鍊,鞋底還有一段小高跟,妥妥的女孩子穿的鞋子。父母覺得扔掉可惜,就拿回來讓向陽穿。

“其他小朋友都這麼穿的。”媽媽連哄帶騙的對小向陽說道。

“可是媽媽,這是女孩子穿的呀!”

“小孩子分什麼男生女生呀,都能穿的。”媽媽堅定的說道。

向陽聽從了媽媽的話,但心裡卻非常難受。尤其是廣播體操和體育課,同學們就更容易看到他的鞋子,更容易嘲笑他。

記憶來到初中,向陽成績優秀,老師們都覺得的他可以考入重點高中,父母對向陽更是充滿了期望。

家裡距離學校很遠,向陽一直都住宿在學校,週末才會回家。初中對於正值發育期生長的孩子來說,無疑是最需要營養補充的時間段。當時住宿包含的伙食費是14元一天,可以想象伙食並不能滿足孩子生長的營養需求。和向陽做了一段時間的同桌,都慢慢換到了後排,身高的差距讓向陽再次自卑起來。

到了初三,向陽的室友都出去租房,偌大的寢室只剩他一人了。他問過爸媽,自己也想去租房,有父母陪著,能更安心學習,不會想著每天食堂飯菜怎麼樣,出不去吃,晚上一個人住,害不害怕。可是得到的答案也只是,你是個男子漢,要學會克服,來學校旁邊租房,爸爸媽媽上班就很遠了,不太方便。向陽只能默默的答應媽媽,被分配到了其他寢室,和新入校的新室友度過了初三的生活。

就這樣,本來被給寄予厚望上重點高中的向陽因為一門學科的偏科,成績並未到達錄取分數線,只能來到了市裡排名第三的學校讀書。

原本努力的向陽,心態也慢慢發生變化。在高中,向陽也一樣選擇住宿。排名第三的高中和第一的高中的差距就在於氛圍,在現在的高中,大家並沒有擠破頭,衝刺985、211的勁,都是老師佈置什麼作業,就做多少作業。

高中對於向陽來說是快樂的,同學們很友善,室友很和諧,父母也不再嘮叨管教向陽。

很快,高考的日子到來,出考場的時候,其他同學都有父母在校門外焦急的等待,而向陽都沒考慮過父母會來,習慣性的去學校食堂吃了個飯,回到寢室準備下一場考試。

成績出來,向陽的高考成績超出一本線25分,雖然上不了省裡的重點,但能上省裡不錯的一本大學。

父母因為一竅不通,給不了向陽任何建議,選擇學校以及專業自然成為了向陽自己的“工作”。這個分數,其實去到遠一點的省外,說不定可以努力報一下985、211重點大學的冷門專業。可是向陽並沒有想這麼多,對於一個18歲,從來沒有出過市的孩子來說,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未知與不安,更不會去考慮以後的就業與發展。

向陽選擇了省內某大學,並報了經濟類專業。大學四年,向陽喪失了拼搏的動力,他只想休息休息,一路過來,他始終一個人,沒有人給他建議,都是自己抉擇,嘗試,年紀輕輕,心裡則疲憊不堪。

向陽想要賺錢,想要透過自己的努力賺錢,改變自己的命運,有錢,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

大學四年,向陽並沒有努力去學習,只是得過且過,做著自己賺大錢的夢,卻沒有付諸行動。

畢業後,向陽來到了銀行,做起來了櫃員…天真的向陽以為努力工作,就能很快升職加薪。殘忍的現實又一次讓這個年輕人感到無助與迷茫……

快速的回顧完自己短暫的人生階段,向陽耳邊又響起了那個聲音。

“交換人生or 繼續人生”

自卑、沮喪、無奈、憤恨,各種不安的情緒伴隨著回憶,湧入向陽的心頭。

“可以麼,我真的可以麼。”向陽充滿疑惑的心裡想著。向陽一直都是這樣,遇事畏畏縮縮,不敢做決定,總是懷疑自己,在內心反覆掙扎,最後選擇放棄。

“當然,取決於你自己,機會只有一次。”這個聲音彷彿能聽到向陽的心聲。

“好,我選交換人生!”向陽拼了,他不想再過自己現在的生活,如果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當然非常願意的。這一次他奇蹟般地能喊出了聲,聲音是如此的堅定、堅決!

“好,在你睜開眼睛後,人生就開始交換。當然先別急著睜眼,規則有三:一、世界不會改變;二、記憶不會共享;三、向陽從未存在。你能接受麼?”這個聲音的語氣變得如此嚴肅,不容置疑。

在向陽心中,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他的人生毫無意義,規則所列的三條,對於向陽來說都能接受,能夠新生,這可以讓向陽解決很多他無法或者說不敢去解決的許多問題。這次機會也無疑給了向陽的再次逃避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我接受!”向陽堅定的說道。

“好!那我們就交換人生!la la la vi 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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